第三十六章 命運
“你們不會是跟櫻井春齊名的另外兩個瘋子吧?”
徐小川最后還是收了短劍,拉過一張椅子和黑川孝澤對立而坐,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歲上下的小孩著實太過詭異,一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更令人看不透的是黑川孝澤身后的大和尚,一身氣息收斂到極致,明明將近兩米的高大個子,站在黑川孝澤的身后卻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憑借著記憶,他勉強能把眼前的三個人對上號。
身穿特攻服的是被稱為未卜先知的黑川孝澤,身邊的大和尚應(yīng)該就是被人稱為日本分部體術(shù)天花板的戒殺,加上地上最愛穿紅衣的近戰(zhàn)瘋子櫻井春。
這三個人剛好是執(zhí)行局每個執(zhí)法人最不愿意遇到的對手排行榜前三。
而徐小川‘幸運’地一個晚上能碰到三個人一起,運氣不能不說不好。
“瘋子這個詞可不好聽,在下黑川孝澤?!?p> “小僧戒殺。”
和尚將躺在地上抱著肩胛骨呻吟的櫻井春扶正,雙手扶住櫻井春的肩膀輕微發(fā)力,伴隨一聲清脆的響聲,櫻井春原本因為受創(chuàng)而錯位的骨頭瞬間歸位。
執(zhí)行局作為日本分部和本家最暴力的執(zhí)法機構(gòu),局里的成員無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作為精英有點怪癖很正常。
就像關(guān)東支部的那些組長們,有人迷戀解剖尸體,有人熱衷用手指跟人賭博,還有人熱衷于把人澆筑成水泥樁。
但這些只是令外人感到不悅的癖好,只能被稱為變態(tài)。
而被成為瘋子的只有這眼前的三人組,而三人組中最出名的還是坐在椅子上的黑川孝澤。
一手言靈先知爐火純青
他曾經(jīng)一個人被四只死侍圍攻,只用了五顆子彈就解決了三只B級死侍,一只A級死侍。
根據(jù)一同執(zhí)行任務(wù)的執(zhí)法人描述,黑川孝澤明明就是漫不經(jīng)心連開了幾槍。
但那些子彈就仿佛鬼魅一般,每一顆都能精準(zhǔn)的摧毀死侍的中樞神經(jīng),就好像那些死侍刻意的去拿脊椎骨去接那些子彈一樣。
實則是四只死侍每一步行動都在黑川孝澤的預(yù)知之中。
他所做的只不過是在特定的時間,把那些子彈發(fā)射到特定的位置上罷了,預(yù)言能力可見一斑。
而他身邊的大和尚戒殺的相對黑川孝澤和櫻井春的評價就相對平緩很多,因為很少有人看到過他大開殺戒。
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徐小川抬著頭打量著眼前的三人,沒說話,只不過確認了三人的身份后手中握劍的手又緊了一分。
這三個人一向很少受本家約束,也很少和別的執(zhí)法人打交道,今天突然整這么一出誰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別這么緊張,聊兩句?”
黑川孝澤從懷里摸出一顆煙,朝徐小川丟了過去。
徐小川抬手接住,看也不看,只是盯著黑川孝澤。
黑川孝澤收起手中的沙漠之鷹,緩緩開口說道:
“你和少主被死侍圍攻的事,我聽說了?!?p>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身為執(zhí)法人的你今晚跟猛鬼眾的櫻井小暮在這聚餐,但想必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了解到,日本,或者說蛇岐八家沒有想像中的風(fēng)平浪靜?!?p> 徐小川皮笑肉不笑;“所以怎樣,想污蔑我跟猛鬼眾串通把我抓捕回本家。還是說,你跟那個女人一樣,說服我加入猛鬼眾。”
黑川孝澤聽到徐小川的話搖了搖頭
“都不是,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僅僅以個人的身份。”
“合作,呵?!毙煨〈ㄠ托σ宦暋澳銈?nèi)毡救苏労献鞯姆绞绞窍扰梢粋€你個女瘋子來把人打得半死再談嗎?”
“不,按照計劃,我們不應(yīng)該這么早見面。我們來這的目的只是為了抓捕那個猛鬼眾的櫻井小暮,但是好巧不巧的是十分鐘前我們跟丟了她,而你又恰好在這,于是我們就改變了計劃。”
“剛才櫻井春應(yīng)該跟你解釋過,她確實有一定的精神問題?!?p> “她在四五歲的時候,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化身死侍的親哥哥用獠牙撕碎了自己母親的喉管,而當(dāng)時的她躲在儲物柜的深處躲過一劫?!?p> “不過之后她患上了嚴重的躁郁癥,遇到跟鬼有關(guān)的人很難保持理智,看過了很多心理醫(yī)生都沒有用?!?p> “只有激烈的戰(zhàn)斗才能暫時緩解她的躁郁癥,但是今天你放走了那個女人,所以她情緒起伏很大,沒有控制住。”
果然,墻根旁經(jīng)過一場激戰(zhàn)后的櫻井春眼底少了幾分瘋狂的血紅色,原本因為情緒波動上下起伏的胸膛此刻也平緩了許多。
“聽起來確實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說不定跪下來道歉我還能原諒她?!?p> 徐小川面無表情的說道,眼里掠過一絲陰翳,剛才被櫻井春撞過的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獲得新言靈反殺了櫻井春,那他現(xiàn)在早躺在地上了。
“這么簡單?”
黑川孝澤驚訝的揚了揚眉,伸手打了個響指。
原本靠坐在墻角的櫻井春立馬以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士下座向徐小川道歉道:
“抱歉因為我的原因造成了徐桑的困擾,紅豆泥斯密馬賽。”
徐小川半捂著臉,他只想放兩句狠話讓眼前的黑川孝澤趁放棄合作的念頭,大家伙各奔東西。
可他下半句還沒說出來,人已經(jīng)跪坐在自己面前,頭抵著地板,誠懇無比。
他看著跪坐著的櫻井春,感覺自己有點迷失,這才反應(yīng)過來日本沒有‘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傳統(tǒng)。
跟有文化代溝的人是這樣的,你永遠不知道在自己文化中視為底線的東西,在對方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
在中國被人逼著下跪道歉可能已經(jīng)勃然大怒不歡而散了。
而在日本可能士下座道歉已經(jīng)是每個社會人的基本技能了,難怪黑川孝澤對徐小川的要求這么驚訝,恐怕現(xiàn)在在他心中徐小川應(yīng)該是什么寬容大度之輩。
“行了行了?!?p> 徐小川捂著腦袋,讓跪在地上的櫻井春站起身來。
“所以說徐桑,你同意合作的事情了?”
徐小川沉默著,用手指狠狠地揉了揉眉心,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說說看為什么選擇跟我合作,如果我說不,你們知道也不會輕易地放我走吧?!?p> 看到徐小川終于松了口,黑川孝澤原本緊皺的眉毛頓時舒展開來,一幅畫被戒殺從背后隨身攜帶的畫軸里抽了出來。
徐小川剛想伸手接過那幅畫,黑川孝澤遞畫的手微縮了一下,直視著徐小川的眼睛說道:
“徐桑,在打開這副畫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相信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