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壯漢第四魂技凝聚的磐石堅甲雖然被破開,但身體卻沒有被傷到,再望向盜匪首領(lǐng),見他已是氣喘吁吁。
壯漢冷喝一聲:“哼!破開了我的防御又如何?這一擊下來,你可還有力氣再戰(zhàn)?”
“呸——!”盜匪首領(lǐng)啐了一口痰,“休要聒噪,看刀!”
大刀再次劈來,這一次的威勢卻較之前弱了太多,中年壯漢并沒有再使用非常消耗魂力的第四魂技,直接依靠武魂附體后自身的防御力硬扛刀鋒。
縛靈索再次襲來,纏住了他的一只腳,讓他行動受限。大刀迎面劈來,壯漢直接空手入白刃,一手抓住了刀鋒,一手按住了刀背。
“器魂師,終究是器魂師,你的力量,和我比起來,還差的遠吶!”
中年壯漢穩(wěn)住重心,一股強橫的力量爆發(fā),直接將刀鋒扳轉(zhuǎn),這下局勢瞬間扭轉(zhuǎn),刀鋒的方向確實對準了盜匪首領(lǐng)。
器武魂相對于獸武魂來說尤其獨特之處,若是器武魂本體離魂師本人太遠,就會化作魂力消散,在近點范圍內(nèi),器武魂的主人也可以消耗魂力將其收回再釋放。
但這名盜匪首領(lǐng)卻好像是失了智一般,面對一寸一寸壓下的刀鋒,竟然毫不避讓,也沒有一絲收回武魂的打算,只是死扛著。
“有了你的人頭,這場遭遇之中,我就是第一功臣。經(jīng)此一役,我說不定能夠成為七寶琉璃宗外宗的一員,多謝了!”
刀鋒距離盜匪首領(lǐng)的鼻尖只剩下最后兩寸,中年壯漢此時猙獰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這場生死搏殺的勝者,終究是他!
回應(yīng)他的,是盜匪首領(lǐng)的笑容,以及......一支箭!
“嗤——!”
中年壯漢在看到盜匪首領(lǐng)用笑容回應(yīng)他的時候就反應(yīng)過來了,但腳下的那根縛靈索卻沒有被隊友及時處理掉,或許是隊友看自己已經(jīng)完全處于上風(fēng),加之他自己也有對手需要處理,沒工夫出手相助了吧。
加下行動受限,中年壯漢只能憑借著自身的反應(yīng)微微移動了一下身體,但那支從后方突襲而來的利箭卻突破了他自身的防御,深深的插進了左肩。
崖壁之上,一個持弓的中年男子露出了身形,三枚魂環(huán)環(huán)繞著,一白一黃一紫。與他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六名持弓、矛的普通盜匪,他們迅速向著崖壁下方射箭、擲矛、滾下落石、檑木,頃刻間就對商隊中的普通護衛(wèi)造成了不小傷亡。
“老二,干得漂亮!”盜匪首領(lǐng)見偷襲得手,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武魂,暫時向后撤去。
中年壯漢也捂著傷口,一邊撤破口大罵:“你個王八蛋,你不講武德,你玩不起,你搞偷襲!”
“蠢貨,老子是土匪!土匪的事,能叫偷襲?”盜匪首領(lǐng)對著后方一個始終未動的大魂師揮了揮手,“老五,面包拿來!”
“早就準備好了!”被稱為老五的那名盜匪應(yīng)了一聲,一塊蘊藏魂力的面包就丟了出去,盜匪首領(lǐng)接住后立刻大口放入口中咀嚼。
商隊后方,一名擁有盾牌武魂的三環(huán)魂尊撐著手中的圓盾,抵擋著來自崖壁上方的箭矢、落石與檑木。圓盾下,寧姓青年看到盜匪首領(lǐng)結(jié)果那名大魂師的面包開始食用,眼神為之一滯。
“該死,一個盜匪團伙,怎么會擁有食物系魂師?!”
七寶琉璃塔,擁有魂師界“第一輔助系武魂”的美譽,作為七寶琉璃塔武魂的擁有者,寧姓青年自然對于輔助系的武魂格外上心。
食物系魂師的武魂都是可以食用的,這是食物系武魂的最基本原則。
所以,高等級的食物系器魂師一向是軍隊最渴求的人才。一個超過三十級的食物系器魂師所提供的食物(非魂技)通常足夠百名戰(zhàn)士食用,可以大大減少軍隊資源的消耗。
由于可食用的特性,食物系魂師制造食物的魂力消耗非常小,哪怕是使用魂技的情況下,也遠低于其他輔助類武魂的魂技消耗。
七寶琉璃塔作為享譽大陸的“天下第一輔助系武魂”,其增幅能力極為強橫,但相對應(yīng)的,魂力消耗也非常大。
而對于一支團隊來說,如果要進行長時間的持續(xù)性作戰(zhàn),食物系魂師的持久性就要比其他輔助系魂師要強多了。
一場漫長的戰(zhàn)斗中,哪一方能夠用有一位食物系魂師,哪一方就擁有持續(xù)作戰(zhàn)的保障。
七寶琉璃塔可以讓己方的魂師抹平魂力差距,甚至壓制住對方的魂師,但最大的缺點就是魂技的消耗太大。原本己方已經(jīng)獲得了勝利天平的傾斜,沒想到這群盜匪居然還留有后手......
寧姓青年對中年壯漢喊道:“王彘!不能拖,對面有食物系魂師,我們拖不起,你還能戰(zhàn)嗎?”
另一邊,中年壯漢正喘著粗氣,緊咬著牙根不讓自己喊疼。那支原本插入左肩的箭化作了魂力消散在空中,但一股暴虐的魂力卻還停留在肌肉中,時刻摧殘著他??磥磉@并不是普通的箭,肯定是崖壁上方那個偷襲的魂師釋放出的魂技。
聽了“寧少爺”的話,王彘也知道沒法拖了,有食物系魂師在,對方只要不受重傷,拖一段時間總能恢復(fù)個七七八八。此消彼長下去,最后還是個死!
“能!寧少爺,我王彘今天把這一百八十斤全撂在這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護您周全!”名叫王彘的中年壯漢掙扎著站起,對著身邊的隊友高聲大喊:“這群土匪絕不會留下活口,諸位,想要活命,唯有死戰(zhàn)!”
另一邊,盜匪首領(lǐng)重新收攏好隊伍,大刀指向?qū)幮涨嗄?,吶喊到:“吃下這只肥羊,酒,想怎么喝怎么喝!肉,想怎么吃怎么吃!婆娘,拿著錢隨便找!一個不留!”
“殺——?。?!”
一片廝殺聲下,盜匪與商隊再次戰(zhàn)斗到了一起,崖壁上的那六個普通盜匪已經(jīng)射光了箭、擲完了矛,檑木滾石也都砸得一干二凈。他們垂下繩索滑至峽谷中,加入了戰(zhàn)斗,唯有那名魂尊持弓留在崖壁上,每一發(fā)箭矢下去,都有一個護衛(wèi)、力夫倒下或失去行動能力。
正面的強敵在食用了補給后雖然沒有恢復(fù)到最佳,但商隊這邊魂師們消耗的魂力卻是沒得補充的。寧姓青年的七寶琉璃塔一次只能增幅三人,在持續(xù)時間過去后,王彘等三名受到增幅的魂師也都陸續(xù)落入了下風(fēng)。
“難道,天要亡我嗎?”
寧榮禮真的絕望了,家中兩個兄長、一個小妹,均在不同方面勝于他,為了保證未來在宗門中的地位,他下定決心要遠離宗門,自己做出一番事業(yè)。
原本想著這深處北境的崎嶇商道不受宗門重視,但又是哈根達斯王國和北原行省最重要的幾條商道之一,而且還沒有大貴族、大勢力盤踞,自己能夠一展雄才。
卻不想,開春后第一次行商,就陷入了絕境。
“時也?命也?”
寧榮禮手上的寶塔光彩漸漸地不再璀璨,這是他魂力消耗過甚的表現(xiàn),兩波戰(zhàn)斗下來,每次都同時增幅三名魂師,對于他的【三竅御之心】來說,一直都處于滿負荷狀態(tài),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無力再進行任何一次增幅了。
絕望的氣息,在商隊中蔓延。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放過我吧,我愿意給大爺們做牛做馬!”
一個從未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的力夫,更是懼怕到跪地求饒,但有著首領(lǐng)命令的盜匪們卻仿佛聽不到他的哀嚎和祈求,手中的刀刃高高揚起,下一刻便會收走他的生命。
拯救他的,不是盜匪的良心,而是一支長槍。
一個少年,不,是男孩,他從盜匪們的后方擲出了一支長槍。
長槍的尖鋒直接穿透了舉起刀刃的盜匪的身體,“嗤——”的一聲,盜匪應(yīng)聲倒地,長槍消散。
峽谷內(nèi)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男孩用稍顯稚嫩卻又激情昂揚的聲音吶喊:
“不要放棄!戰(zhàn)斗下去!永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