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抽了五次,得到了兩張卡。
身邊的鐵錢瞬間就沒了一小半,陳涼仍有些意猶未盡,抽卡的時候,他找到了一點前世的感覺。
但下一次再抽的時候,就需要十萬錢,無奈,他只能罷手。
這次總算沒有那么坑了。
“韓非、張角?!?p> 陳涼念頭微動,兩張卡隨即隱去。
“對付邵陵王的時候,也能多一些把握了?!?p> 降臨卡的技能,只有在使用后才能看到,多少有點賭運氣的意味,但總比沒有好。
正沉思的時候,呂康在外面敲了幾下,喊道:
“將軍,渡口到了!”
陳涼下了馬車,迎面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他打了個噴嚏,然后道:
“這天更冷了?!?p> “將軍,您先披上?!?p> 呂康拿起厚衣披在陳涼身上,道:“聽說前幾日,這兒的水面都要開始化凍了,那冰層薄薄的,一碰就碎,
現(xiàn)在這鬼天氣陡然就涼了,水面凍的梆硬?!?p> “這不是正好方便咱們過江么?!?p> 陳涼本來準(zhǔn)備繞道去江水上游,乘船繞過邵陵王的水師,而后在京口附近暫時駐扎。
恰巧,這幾天江面結(jié)冰,冰層極厚,完全可以踩在冰面上過江。
現(xiàn)在邵陵王若是還待在船上,這幾天必然行動艱難,哪怕是知道陳涼已經(jīng)過江,也沒法立刻下船來追。
他到底在盤算什么,陳涼不知道,但京口城內(nèi)現(xiàn)在防守空虛倒是消息確鑿,
這次出來,他還特意帶上了賀雨臣。
這家伙是本地一個世家的上門女婿,倒是對城內(nèi)各方面的情況頗為了解。
站在遠(yuǎn)處望著城墻上的守軍,他笑了起來。
“將軍,看那些守兵的樣子,應(yīng)該是本地大族家里的下人?!?p> “所以,現(xiàn)在是一群奴仆披上了盔甲,然后站在城頭?”
“是。”
賀雨臣又道:“城中大族大多一毛不拔,極其慳吝,但若是邵陵王開口借人,一些下人而已,那些大族應(yīng)該是不會介意的?!?p> “這么說,城中已經(jīng)到了要借人看守城門的地步了?”
陳涼又看了一眼京口城,笑道:
“京口是重鎮(zhèn),現(xiàn)在如此空虛,真是誰看見都會動心思,邵陵王如此處心積慮,就這么想吸引我去攻城?”
賀雨臣在一旁陪著笑,并不多說。
陳涼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慨嘆。
自己收的這幾個親信,心里確實都極有逼數(shù)。
做事,做人,總體上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表現(xiàn)給陳涼的樣子和態(tài)度,都極為乖巧。
平日里,他們基本上也沒生出什么麻煩,放在后世,那真是一個個都堪比班上的三好學(xué)生,讓人省心。
“去把那位姑娘請出來,我有話要問她?!?p> 陳涼正式設(shè)立自己的特務(wù)機關(guān)時,對其投入了大量的錢財。
當(dāng)然了,他可以派人刺探,別人也可以派人刺探他。
正因為如此,他也意識到,自己周圍應(yīng)該還有其他勢力派過來的人。
比如說,那個女子。
陳涼第一次見到這女的時候,她還跪在蕭正表面前,臉上楚楚可憐,手中卻若無其事地給蕭正表下著慢性毒藥。
那時候,陳涼甚至還動了點惻隱之心,幫她“脫了身”。
然后她就又找上了自己,說邵陵王派人來刺殺他了。
一個弱女子,特別還是在這樣的亂世中,她怎么會知道這么機密的事情?
在去北徐州抵御魏軍之前,這女子就被當(dāng)場拿下,而后關(guān)在了牢房里,聽獄卒說,她在里面天天咒罵陳涼。
或許她過來告訴陳涼這個消息,也是出于某種“良心發(fā)現(xiàn)”,但陳涼這次,可沒有那么好心了。
江邊風(fēng)聲烈烈,士卒們開始拆卸駐扎的營帳,而后交由后面的輔兵攜帶。
此次過江的兵馬,戰(zhàn)卒也只有五千人,并非是陳涼沒法聚起更多的士卒,實在是后方能提供的糧草有限,現(xiàn)如今是冬天,糧草需要供給各方面,給到陳涼手上的就少了許多。
其實這筆錢糧支出并不是必要的,有一定的靈活性,因此被削減了不少。
站在羊躭等官吏的角度來看,事情是這樣的。
京口城內(nèi)亂,邵陵王派人來請陳涼率軍支援。
一些亂民罷了,能有什么戰(zhàn)斗力?
哪用得著出那么多將士?
這不是平白浪費錢糧嗎?
象征性給你一點得了,你別不樂意,咱們省錢,最后不還是給你用的?
邵陵王的角度是:
他騙陳涼說京口內(nèi)亂,實則自己在外埋伏了一支兵馬,準(zhǔn)備對陳涼發(fā)動偷襲,最好的結(jié)果是能殺了陳涼。
因為本就是要偷襲,所以在他看來,等陳涼入城后,他和手下的士卒都要休息,而城中有內(nèi)應(yīng)幫他開門,等大軍進去,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這一戰(zhàn),會很輕松。
陳涼則是:
他知道邵陵王騙了自己,但還是決定要去,因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甚至是名正言順能奪下京口的機會。
但他做好了十足的準(zhǔn)備,甚至不惜和邵陵王手下的梁軍打一場硬仗。
別看陳涼現(xiàn)在占據(jù)著兩州土地,兵力勉勉強強可以說是過萬了,但其中也有不少水分,真正能打的,也只有南山營那小幾千人。
更何況,現(xiàn)在的南梁,依舊只是建康一帶動亂比較嚴(yán)重,其他地方,大多還是由各自藩王好好鎮(zhèn)守著。
世家和宗室的基本盤,可以說都還在,大家的底氣都還有。
倒霉的無非是那些本家都在京口的家族。
因此,哪怕陳涼幾次大捷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但大家的反應(yīng)差不多仍舊是這樣:
聽說北邊有個叫陳涼的,好像贏了侯景幾次?
哦,原來只是跟侯景的部將打了幾場啊。
那他是什么出身?
黔首。
哦了一聲,
就沒下文了。
頂多是像湘東王蕭繹那樣,打發(fā)個小吏,帶些禮物去招攬陳涼,那就已經(jīng)算是看得起你了。
小家族只能隨波逐流,
中等的家族也好看看形式站站隊,喊一聲起風(fēng)啦!
而大世家大家族,就是有那種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南朝換了三代,就算上任的皇帝再英明神武,不也還要靠著他們來安定朝廷和民間?
甚至是前秦入侵的那時候,若是沒了謝家,你晉軍怎么在淝水擊敗苻堅?
所以,看不起陳涼,再正常不過了。
“報!”
下午時分,邵陵王正看著水面的冰層,心想陳涼究竟什么時候才來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報!江邊發(fā)現(xiàn)了一支兵馬,人數(shù)約有二千,是,是陳字旗號!已經(jīng)在江邊扎營埋鍋,似乎要駐扎在那兒了?!?p> “來了!”邵陵王眼睛一亮,他站起來,興奮道:
“傳孤號令,讓全軍......”
“大王莫要急躁?!?p> 身旁的副將連忙道:
“這幾日天氣忽然愈發(fā)寒冷,江面冰層堅固,船只難以破開,如今只是尋見了陳涼部的蹤跡,彼軍還未到京口,何須太急?”
“但眼下,正是一個機會...”
邵陵王聽見副將的勸阻,又有些遲疑道:
“若是將其放入城中,而后趁夜殺他,未免落人口實,陳涼這匹夫才破了魏軍,卻又不明不白死在了城中,難免會被人說些什么?!?p> “嗯,也罷,讓將士們連夜鑿兵,開出一條路來,將船只停泊到岸邊,伺機而動。”
邵陵王看向外面,慨嘆一聲:
“兵者,詭道也,孤的手段,終究還是下作了些。呵,那陳涼不肯為我所用,倒有些可惜他的本事了...”
“大王仁慈。”
明天的日出,等一次要一天。
最圓的月亮,等一次要一個月。
邵陵王犯蠢的時候,幾乎不需要等。
深夜的時候,冰層上發(fā)出咔哧咔哧的聲音,但由于天氣寒冷,原本單薄的冰層被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等于是成為了一條天然的橋梁。
辛枚領(lǐng)著一支兵馬仍舊駐扎在岸邊,作為一支疑兵。
而且若是發(fā)現(xiàn)了邵陵王軍隊的蹤跡,辛枚也依舊要發(fā)揮其作用,盡可能地讓邵陵王誤以為辛枚帶領(lǐng)的那兩千人就是陳涼的主力。
而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京口的戰(zhàn)報必然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屆時,他必然又會心急火燎地率軍拼命往回趕。
大軍過江后,在岸邊暫時駐扎休息。
親兵燒了一鍋熱水,替陳涼沏了一杯熱茶。
陳涼舉起茶杯,看向身旁的呂康,道:
“一起喝一杯,暖暖身子?!?p> “多謝將軍?!?p> 呂康仍是有些局促。
他親眼見證了陳涼在短短幾個月內(nèi)從一個運糧的輔兵崛起為已經(jīng)占據(jù)兩州之地的將軍。
這個過程,比任何許諾、任何錢財都更吸引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
或許世上真的有那種橫空出世的人,有天大的本事。
榮華富貴,對他們而言,真的只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呂康也不是說期盼自己將來能混成什么樣子,但他覺得,若是能始終跟在陳涼身邊,一個衣錦還鄉(xiāng),還是能混到的吧。
他看了陳涼一眼,鼓起勇氣問道:
“將軍,咱們現(xiàn)在四處交戰(zhàn),會不會......”
“現(xiàn)在打的四方太平,才好慢慢發(fā)展。”
“可是,南山營的弟兄們,終究也是要休息的......”
“放心,我是有數(shù)的。只不過...”
陳涼抿了一口熱水,說道:
“我確實有些貪了,等拿下京口,咱們就可以歇一陣了?!?
江山至
長江沒有結(jié)冰期,這段劇情其實是我寫錯了,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