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章 傷心欲絕
可真的說出來了,他沒有悔,卻有遺憾。
沒在對的時候認(rèn)清自己,沒在合適的時候說出心里的感覺,他遺憾。
但眼前的少女,儼然已經(jīng)過了那道坎兒。
江銘昀心中也松快了不少,點點頭,“也好?!?p> 兩人一前一后,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既不陌生又不親密。
江銘昀看著江七白的背影,這么近的距離,讓他能清楚的看到江七白后頸上,被太陽曬傷的大片淤紅。
他伸出了手,心疼地想用靈力替她治療,可是又怕自己的行為冒犯了她,惶惶然的收回了手。
“竹筐給我,我來拿!”江銘昀冷著聲音,像是在命令。
事實上,這并非是江銘昀的冷漠和高傲,而是他故意為之,怕江七白覺得他心存圖謀。
果然,這樣的命令,讓眼前的少女并不陌生,她回頭一笑,道:“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背習(xí)慣了,不重?!?p> 江銘昀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么,但覺得自己沒有立場,終究是點了頭。
到了小院子,江銘昀跟著江七白進(jìn)了門。
江七白原想著讓江銘昀先在主屋里坐一坐,叫郭席瑞先陪著客人說說話,她也方便去做飯。
可主屋的門剛一打開,里面便飄出了幾聲纏綿悱惻的動靜兒。
江七白和江銘昀皆是一愣,江銘昀眼見著江七白的臉色驟然煞白。
那聲音對于江銘昀這樣一個清清白白的少年來說,雖然陌生,但也不至于蠢到不知道這是什么聲響。
更別說,還有清吾和硯塵玨的前車之鑒。
然而,江七白整個人愣愣的,抬起步子走了進(jìn)去。
江銘昀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江七白渾渾噩噩的回過頭來,瞧見江銘昀面容凝重的沖她搖搖頭。
這一剎,江七白眼淚瞬間蓄滿了眼淚,眼見著便要涌出來。
一貫順從軟弱的她,推開了江銘昀的手。
江七白頭腦發(fā)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進(jìn)去的。
她站在里屋的門口,看到了一幕幕令人作嘔的場面。
事實上,她真的嘔吐了起來。
聲音驚動了里頭的兩個人。
郭席瑞嚇了一跳,竟怒不可遏的吼道:“誰讓你這時候回來的?誰準(zhǔn)你回來的?滾出去,還不趕緊滾出去?”
江七白無聲的哭了起來,一面干嘔一面哭。
江銘昀三步并作兩步走,沖了進(jìn)來,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了郭席瑞一眼,扶起江七白。
少女在他的攙扶下,才好不容易爬起了身,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像是沒有人扶著,立刻就會倒下去似的。
在江銘昀的教養(yǎng)里,不該因為一己的喜惡做出任何傷人之事。
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此時此刻他存了想殺死郭席瑞的心思。
只是念頭動了動,背后的佩劍便承受著江銘昀的意念從劍鞘里沖了出來,直直的向郭席瑞飛了過去。
郭席瑞見狀,竟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自顧自地躲避。
那劍刃貼著女人的脖頸,直挺挺的嵌入墻壁。
顯然,這把女人嚇壞了,尖銳的聲音頓時彌漫在整個空間里。
江七白被這一聲尖叫驚擾,這才回過頭來,瞧見了那兩人的狀況。
江銘昀的神色有些不太對,一個善于遏制自己脾氣的人,在忍不住怒火爆發(fā)的時候,是這樣的。
江七白含著淚,沙啞著聲音說:“走……走……”
她已經(jīng)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這是她僅能發(fā)出的一點聲音。
江銘昀點了點頭,回眸狠狠地給了郭席瑞和那女人一個警告的眼神。
佩劍從墻體中沖出,穩(wěn)穩(wěn)地落入劍鞘之中。
在江銘昀的攙扶下,江七白歪歪扭扭的走了出來。
可她只能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堅持到大門外,江七白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身后的竹筐咚的一聲落下來。
江七白解開竹筐的背帶,把竹筐抱在身前,她抓著竹筐里的漿果,一顆接著一顆的往嘴巴里塞。
漿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開,甜甜的味道彌漫在嘴巴里,順著喉嚨滑進(jìn)胃里……
可是為什么,心里還是好苦。
明明這果子這么甜,為什么還是苦?
江七白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
江銘昀不知所措的看著她,“你……別哭了?!?p> 明明清吾有孕的時候,他也哄過幾次的,可偏偏遇上江七白,他什么話也說不出,只憋出了這么一句。
他甚至不敢碰她一下,更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鮮紅的漿果汁從她唇邊滴落,可江七白就像是沒注意到似的,仍舊一顆接著一顆得吃。
“別吃了,別吃了……”江銘昀看著她已經(jīng)咽不下去,卻還在強(qiáng)勉著自己繼續(xù)吃,心里疼極了。
她很難過,非常難過。
江銘昀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這么沒用過。
哪怕是被硯塵玨俘虜,成為階下囚的日子,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挫敗感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自卑,他真沒用,連怎么讓自己喜歡的人開心一點都不知道。
終于,江七白吃不下那么多果子,忍不住吐了出來。
或許是太惡心了,可胃里什么也沒有,方才她干嘔了好一陣兒,仍舊沒有半點緩解這種難受。
而此刻,因為吃了太多漿果,她終于有東西能吐出來,反倒叫她舒坦了一些。
江七白吐了很久,吃下去的那些漿果全都吐了出來。
等到她吐完,無力的陷入了昏迷。
江銘昀搖晃著她的身子,喊她,“江姑娘,江姑娘……你醒醒,快醒醒……”
他把靈力傳輸給她,可仍舊沒得到緩解。
無可奈何,江銘昀只能先帶著江七白在鎮(zhèn)子上的一個小客棧住下。
江銘昀請了大夫來瞧,大夫說:“這位姑娘并無大礙,只是太累了,加上急火攻心,休息幾日便能恢復(fù)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三日,直到今日才好容易醒過來。
江銘昀見她渾渾噩噩,沒有胃口,便出門給她買些吃的開胃。
沒想到,東西還沒買到,江銘昀就被迎面而來的‘硯塵玨’給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