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此時已經(jīng)再度轉(zhuǎn)換了樣貌。
金樽樓。
李佑望著大廳的人潮人海。
只能感嘆惡習才是經(jīng)久不衰的。
相喚相互日征逐,野狐迷人無此酷。一場賭博幾家貧,后車誰鑒前車覆。
失望透頂只在一瞬間。
沒有見到李福,卻見到了一場悲劇。
李佑剛剛坐定,隨便壓個一兩文錢,也不關心贏不贏。
只是在賭場不顯得突兀。
卻看見一個中年婦人的不停掰扯著一位輸急眼的男人。
嘴里還罵罵咧咧:“沒錢就別賭博,我告訴你,兒子要是知道你還在賭博,肯定不會饒過你的,你把銀子還給我!那是給孫子買衣服的錢?!?p> 男人怒極反笑,指著婦女的鼻子罵道:“臭娘們,老子在外面賭博怎么了?你管得著嗎?我告訴你,老子在外面怎么玩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管!“
婦女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從他十四歲的時候開始她就陪伴他到現(xiàn)在,她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丈夫也是一個好丈夫。
曾經(jīng)她是這么想的,他也是這么做的。
白手起家,先從賣貨郎開始,一步步發(fā)展,巔峰時,有半條街都是男子的產(chǎn)業(yè)。
生活一天天變好,女人很滿足。
可惜男人一有錢就容易變壞,等他成了暴發(fā)戶,就開始被各種不三不四的人圍繞著,于是乎玩女人都不算什么。
關鍵染上了賭博這個毛病,常常被人做套,一場家業(yè)都做了空。
可是死性不改。
家業(yè)沒了,依舊在外面賭博。
一年前借了幾十貫高利貸。
好不容易還了,沒想到又開始了,而且這一次借得更多。
一次性又是借了二百七八十貫。
這樣巨額的數(shù)目,她根本就負擔不起。
所以她就來找這個男人要回來。
沒想到男人卻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還繼續(xù)在這里賭博。
“當家的啊,你怎么這么狠心呢,難道你想讓我和孫子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嗎?我求求你了,你快些還回去吧,你知不知道你欠了很多的債,我們已經(jīng)還不清了啊,如果你再繼續(xù)在這里賭下去的話,我和孩子真的就要被餓死了啊,求求你了!“
婦女的聲音越來越大,大的整個大廳都聽得清清楚楚。
原本像這種可以看熱鬧的局面,一定是少不了觀眾。
但是李佑卻發(fā)現(xiàn)其他人置若罔聞,仿佛聲音根本不存在,眼鏡死死盯著各自賭桌上的游戲。
賭徒男人也沒有什么大的反應,只是繼續(xù)在賭,在賭。
“你個混蛋,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母子倆是怎么活下來的,你怎么能夠做出這種事情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婦女的聲音中帶上哭腔,她一向是一個非常溫柔賢惠的人。
從來沒有跟男人吵過架,可是今天卻不惜與男人大吵大鬧。
“奶奶,我餓!”
一旁的孩子終于忍不住發(fā)出哭泣聲。
大喊著要吃東西。
婦女聽到自己孩子的叫喊。
心疼無比。
這時候,
那位賭徒的賭癮又發(fā)作了。
他猛的將手中的骰子往桌子上一摔,站了起來。
男人踢了女子一腳,“我不跟你廢話了,你趕緊走吧,老子不想看到你!”
這一刻的婦女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了,她撲通跪倒在賭徒的腳邊。
拉住他的褲腿哀求:“你就幫幫我吧,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啊,你看看你的孫子已經(jīng)餓了兩三天了,如果在不給錢的話,就要被餓死了,求求你了,別再賭了?!?p> 賭徒一甩手臂將婦女推到在地,冷漠的說道:“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趕緊給老子滾,滾的遠遠地!”
婦女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她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受到絕望,她的身體也不住地顫抖。
“求求你了!”
她再度爬到賭徒的身邊,雙手緊緊抱著賭徒的小腿。
“祖母!”孩子哭著喊道。
賭徒看到自己的孫子哭的凄慘,頓時又生氣又煩躁,一腳將孫子也踢開:“老子讓你滾,聽見沒有?”
孫子摔倒在地,卻又和奶奶一起撲倒在賭徒的腳下。
賭徒心態(tài)崩潰,惡狠狠仿佛自己的孫子是個仇人,“你再不離開,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沒有理會賭徒的威脅,仍舊死死抱著賭徒的小腿。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真的揍你了!”
賭徒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一巴掌扇在孫子的小臉上。
頭撞在桌角上,昏迷不醒。
“你這小畜生,還敢攔著我的路,看我不打死你!”賭徒又是一陣踹打。
李佑見此,感覺再看戲?qū)Σ黄鹱约旱牧夹模阏玖似饋?,對那名賭徒說道:“我勸你最好放了他,這樣你會后悔的!”
“我呸!小兔崽子你是誰啊?老子憑什么放了他!”
賭徒的話剛剛落地,一個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頓時倒飛出去,摔倒在地。
“啊~~~!”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滿眼都是血跡。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訴你,今天我要弄死你,弄死你!”賭徒掙扎著要起來。
卻被李佑壓在了地上,不能夠動彈半步。
“我告訴你,今天老子弄死你,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