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發(fā)錢
于康永發(fā)錢的時候手都在抖。
“為什么要給他們發(fā)這么多錢呢？”
“換一批人不也行？全國上下什么都缺，就不缺人！”
“又不是沒有他們就不能生產(chǎn)？”
于康永一邊發(fā)錢一邊一直在碎碎念，他覺得把這些錢發(fā)給工人就是在浪費。
可他心里這樣想，身體上卻不敢違背郝莽的意志半分。
這讓他很痛苦，這讓他很難受。
可他又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跟著郝莽，自己根本賺不到幾個錢。
“只能忍了?！?p> 他咬牙切齒地繼續(xù)發(fā)錢。
工人們真見到了到手的錢，一個個喜笑顏開。
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
他們不光對著死媽臉的于康永不停地說道，“謝謝，謝謝?！?p> 甚至有的工人在于康永那邊領(lǐng)完錢，還特意走到了郝莽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說道，“廠長，您真是活菩薩??！”
還有的工人想要賺更多的錢，好像都因此忘記了之前對于郝莽的畏懼，大聲嚷嚷道。
“廠長！我可以不休息！我可以繼續(xù)干！”
“還干個腦袋！”郝莽笑罵道。
他知道工人們想賺更多的錢，可他卻不可能讓他們一次工作過久。
他心里想到，“我在產(chǎn)線上待了十年，難道還有人比我更懂產(chǎn)線對人的傷害么？”
“我現(xiàn)在這么賺錢，根本沒有必要省少招一批工人的那一點小錢?！?p> “我可不希望他們步了我的后塵，日復(fù)一日的超長時間工作，直到整個人和行尸走肉一樣?！?p> “他們每天工作八小時就夠了。等再來幾批工人就能實現(xiàn)三班倒作業(yè)，人休息而產(chǎn)線不停了?！?p> “我現(xiàn)在有能力任性做點人事！”
工人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躺在地上傳出了鼾聲。
于康永給所有工人都發(fā)完了錢。
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不對勁，不光身體像是被掏空了，靈魂似乎也都被掏空了。
他走到郝莽身邊，痛心疾首道，“廠長，全國上下這么多人！不缺他們這幾個！真的不用對他們這么好！真的！”
“你在教我做事么？”郝莽問道，“你是廠長，我是廠長？”
“您是?！庇诳涤肋B忙答道。
“那你就閉嘴……”
“……”
于康永無語。
郝莽也知道不能一直打擊員工的積極性，就是打生產(chǎn)隊的驢一棒子，事后也要給顆紅棗呢，不然做成阿膠都不好吃。
他安慰道，“老于啊，我其實看出來了，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原本精神萎靡的于康永，聽到這句話瞬間就精神了。
他的兩個耳朵都豎了起來，身后不存在的尾巴也搖了起來。
郝莽說道，“你別看咱們的廠子現(xiàn)在就這么一小塊地方，不是很起眼。但是我有信心讓咱們廠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賣滿全國，賣向世界?！?p> “而你呢?！焙旅Э戳擞诳涤酪谎?，用贊賞的語氣說道，“你在國內(nèi)屈才了?。∥疫@幾天就在想，進軍國際市場的時候，無人可用怎么辦。我就發(fā)現(xiàn)老于你小子是個人才?。 ?p> “我計劃兩年內(nèi)進軍國際市場，到時候可就需要你大展身手了！”
“我？開拓國際市場？”于康永指了指自己，一臉的不敢相信，他疑惑道，“廠長，我是那塊料么？我不行吧！”
“怎么不是那塊料？怎么就不行了？不要把自己看扁了嘛！”郝莽正色道，“我覺得你去開拓非洲市場非常適合！”
“非洲市場？怎么不是歐洲市場，美國市場？”于康永問道，“我看他們做外貿(mào)的，賺得都是歐洲佬，美國佬的錢??！”
“康永啊……”
郝莽問道，“你知道咱們生產(chǎn)的游戲機是怎么回事么？”
于康永搖了搖頭，“我哪知道，我只知道這玩意賺錢?！?p> “唉，你也太不關(guān)心自己從事的行業(yè)了?！焙旅@了口氣，有些失望地解釋道，“我們生產(chǎn)的游戲機，其實是仿制的是壬天堂的紅白機，還沒有得到他們的允許”
“這在加入世界貿(mào)易組織的國家里是違法行為！”
“歐洲的國家和美國都加入了世貿(mào)協(xié)定。咱們?nèi)ツ切┑胤劫u，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自尋死路？我在國內(nèi)還好，老于你也不想出了國就吃牢飯吧？”
“不想！我可不想！”于康永連連搖頭。
郝莽又說道，“非洲就不一樣了。那邊相對落后，和咱們都是發(fā)展中國家，也沒有加入世界貿(mào)易組織。所以，你去那邊安全得很，你只要把在咱們這邊賣游戲機的經(jīng)驗搬到那邊，基本上就能成功?！?p> “而且，傳說那邊還是人類誕生的初始之地，有沙灘有海洋，風(fēng)景宜人。有錢還能買個酋長玩玩呢！”
“老于，你這么看是非洲好還是歐美好啊。”
“酋長？人類誕生的初始之地？沙灘？海洋？”于康永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幅圖景。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非洲賣游戲機發(fā)了大財，當(dāng)上了酋長。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沙灘上沐浴著陽光，一群有活力的土著女孩兒圍繞著自己討著自己歡心。
“最關(guān)鍵的是那邊還天高皇帝遠(yuǎn)，我要真是在那邊闖出一片天地，我不就成了土皇帝，想做什么做什么！”
“不就不用像是在這邊一樣每天提心吊膽，怕惹惱了郝廠長，沒有了錢賺?！?p> 于康永越想越心動，“非洲就是我的應(yīng)許之地??！”
他堅定地說道，“您開拓非洲市場的那一天，一定不要選別人，一定要選我！”
“一定一定?！焙旅Т鸬?。
他心里嘖嘖稱奇，“也不知道非洲有哪里好的，我隨口說兩句，老于就癡迷上了。”
“廠長，您也早點休息?！庇诳涤缿阎拥男娜バ菹⒘?。
郝莽獲得了穿梭兩個時代的能力后，還是第一次有了空閑的時間。
外面的清風(fēng)帶來了那么一絲涼意。
他走到廠子門口，回身看著這坐落在漫天星辰下的小小電子廠。
這幾天的時間里他知道，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種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情緒在他的胸中醞釀。
幾天前郝莽深知缺錢是多么難受。
這幾天他知道了有錢是多么快樂。
他逐漸握緊了拳頭，在腦海里大喊，“我要賺錢！我要賺大錢！我要在一九九零年和現(xiàn)代都成為最富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