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搞得董亮莫名其妙,府上有人死了?正待他這樣想時,戴佳氏就撲了進來??吹教稍诖采系亩帘成夏怯|目驚心的傷口,差點昏厥了過去。
“我的兒啦!疼不疼?”
說著戴佳氏一臉憤恨的站起身,狠狠的扇了呈祥幾個耳光。
呈祥呆在哪里動也不敢動,任憑戴佳氏打罵。
而屋外跪著一大片,哭聲震天響,董亮甚至還隱隱約約聽到大嫂烏拉那拉氏的聲音:“犬子頑劣,害了六爺······這個狼性狗肺的東西,簡直不是人!”
這場面搞得像出殯一般,董亮自然要阻止,不顧疼痛與戴佳氏的拉扯,走到門外說道:“你們這是做什么?都給我起來!大喜日子,這么哭也不嫌晦氣?”
烏拉那拉氏勉強占了起來,剛要說話,董亮就制止了,猜也能猜到,這是幣岱與佘岱剛才沒腦子,眉飛色舞的把校場的事情說了出來,大家得知董亮為了他倆挨了十鞭子,這才引起如此巨大的轟動。
就在此時,達爾岱也拿著馬鞭過來了,后邊是仆人抬過來的幣岱與佘岱,背上兩道血痕,口中不住的哀嚎,達爾岱這次儼然是下了死手的。
見人也差不多到齊了,董亮說道:“想來大家也粗略的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我這倆侄兒,疏于管教,做叔叔的也有責任,今天借由這十鞭子替之受過,一來稍扶我心中愧疚,二來也希望我侄兒能痛改前非,三來也借此盡收將士之心!你們說這本是三喜臨門的事情,你們?yōu)楹芜@樣哭?亮不過受一皮肉之苦,能換得家宅安寧,子弟奮發(fā),將士用命,足矣,愿矣!”
董亮豪情奔放的演說,將自己襯托的是光芒萬丈,此刻覺爾察的人覺得此刻自己不僅在權勢上被董亮壓的踹不過氣來,就連人格道德上也被董亮碾壓的體無完膚,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自行慚愧。
烏拉那拉氏收起了眼淚,朝董亮深深鞠了一恭:“六爺此番令妾身慚愧至極,妾身管教無方,讓犬子連累了六爺?!?p> 董亮連忙虛扶了一下:“嫂嫂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我也疼愛這侄兒的緊,此番正是考慮提拔他進入行伍,一來磨練志氣,二來也盼他為我覺爾察家建功立業(yè)?!?p> 達爾岱聽到董亮自稱覺爾察家,頓時眉開眼笑,同時又掃了那貴物一眼,氣的又是一鞭子。
“你這畜生!知道為何要打你!”
幣岱此刻委屈的緊,心想六叔都不計較了,琺瑪還大題小做,心腸也太狠毒了,而這幾鞭子打的卻是結結實實的,讓他不敢多嘴。
“孫兒不該做錯事,連累六叔······”
話還沒說完,達爾岱準備又是一鞭子,董亮急忙阻止,這幣岱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耗材,肩負著惡心吳三桂的使命,哪能讓達爾岱打死在這里。
“阿瑪,侄兒幼沖之年,經(jīng)不起你幾鞭子,還需慢慢勸勉才是?!?p> 達爾岱聽到董亮這樣說,也是一陣氣急,都不知道該怎么與幣岱這畜生說他哪里做錯了。
烏拉那拉氏這時開口道:“你這畜生,還不知道你哪里做錯了?之前的事不計較也就罷了,但你回府后,可曾關心過你六叔的傷勢?枉你六叔這么心疼你,這么教導你,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你就應該······”
幣岱做的太不像人樣,以至于他親娘烏拉那拉氏都羞于出口,頓時急哭了。
到了這時,幣岱終于醒悟,哭喊道:“六叔!我,我。”
董亮懶得聽這些,臉上卻是溫言細語:“我們兩叔侄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田豹,快帶二位少爺下去療傷!”
田豹得到董亮呼喚,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被董亮惦記,骨頭頓時輕了二兩,連忙招呼小廝將幣岱與佘岱抬了下去。
“大家散了吧,待會家里還要來客人,切不可馬虎?!?p> 眾人聽到董亮這樣吩咐,頓時覺得全身充滿干勁,紛紛想在董亮面前表現(xiàn)出忠勇的一面。
偏廳這里只留下了達爾岱與戴佳氏。
這人吶,最怕比較,經(jīng)過幣岱與佘岱的襯托,這呈祥的品性如同圣人一般。
達爾岱走到呈祥面前,輕聲勉勵道:“做的不錯!”便離開了。
呈祥頓時淚如泉涌,這么多年,第一次受到父親的嘉獎怎么不令他不能自己。
戴佳氏則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她剛才氣急了扇了呈祥幾個耳光,如今想來的的確確是自己做錯了。但多年的威福自用讓她抹不開面道歉,這一切自然被董亮看著眼里。
“四哥,額娘剛才也是愛子心切,急火攻心,希望四哥不要往心里去?!?p> 呈祥此刻還在百味陳雜,連忙收攏情緒,沖戴佳氏說道:“母親教訓的是,也是孩兒不知輕重,不敢有片刻的怨望。”
戴佳氏尷尬的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們兄弟二人能齊心合力,我很是高興?!毙睦飬s想著如何回頭好好嘉獎一下張氏來找補。
李如錦此刻也悄悄摸摸的出去了,她知道這是增進兄弟二人感情的時候,這覺爾察家眼看著只有呈祥能稍稍得用,李如錦當然樂見其成。
董亮躺在床上,卻是沒事人一般說道:“繼續(xù),四哥!”
呈祥不發(fā)一言,不知在想著什么。
抹著,抹著董亮突然問道:“四哥,你有什么夢想嗎?”
呈祥被問怔住了,他不明白什么是夢想,夢中才敢想象的事嗎?如果是這個意思,那么就是現(xiàn)在,就在此時。
董亮見呈祥眼中閃爍著星光,自己下意識閃躲了下,繼而又抬起頭說道:“我不久后就會搬出去?!?p> 呈祥不明所以,隨即想到了以董亮如今的權勢,覺爾察府距離紫禁城似乎也太遠了,搬到皇城內(nèi)居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為董亮感到高興至于,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董亮又說:“地址我物色好了之后,在旁邊再給你買一棟府邸,你與張姨娘到時候就搬過去住吧?!?p> 搬出去住?這個問題呈祥重來沒有想過,一直以來他們母子兩畏縮在這覺爾察府小心翼翼的活著,從來沒敢想過自己能成家立業(yè)。董亮突然拋出這個選項,讓他措手不及,但別人送他東西,出于本能他說道:“謝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