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這里上高中嗎?哪所中學(xué)?”
“南山高中。這學(xué)期剛轉(zhuǎn)過來?!?p> 唐郁安將甘藍放在菜板上,拿菜刀將它切成片狀,早上的飯還是以清淡為主,而清淡的菜也恰好是她的拿手。
“那離這兒還是挺遠的?!?p> 她將切成片后的甘藍又堆在一起,之后開始切絲,她的刀功很好,切起菜來速度也很快。
“遠是遠些,但坐地鐵往返也算是方便?!?p> 蘇沐歸將淘過水的小米倒入電飯鍋里,之后將鍋蓋蓋上,本想幫著唐郁安做些什么,但看著她游刃有余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幫她做的話只會幫她添堵。
“她現(xiàn)在每天都要上下學(xué)往這里趕嗎?”
“啊沒有……她現(xiàn)在上課的時候都在學(xué)校住宿,禮拜日的時候才能在家里呆一呆?!?p> “好忙啊?!?p> 處理完甘藍后,她又將其他幾樣蔬菜切碎裝盤,擠上了沙拉醬。
小米粥還需要等一段時間,于是二人就坐在沙發(fā),開著電視機。蘇沐歸在左邊,唐郁安則在右側(cè),二人似乎無意間隔開了一米多的距離。
“你上高中的時候也很忙嗎?”
蘇沐歸將手肘杵在他的大腿上,身子向前傾著,雙手扣在一起,兩根大拇指反復(fù)交叉摩挲著。
“那倒是沒有,因為高中時我保送了,所以學(xué)校管的很松?!?p> 唐郁安似乎將自己的短發(fā)修過了,上一次見到她時,蘇沐歸還記得那時候她的頭發(fā)達到了脖子的上方偏中的位置,而這次卻只到了下顎偏上的高度。
“難怪,你在學(xué)習(xí)上真是讓你的對手望而生怯?!?p> “是在夸我嗎?謝謝?!?p> 蘇沐歸側(cè)過頭去,
“為什么要對這句話產(chǎn)生懷疑呢?”
“是啊,為什么呢……去年的時候,學(xué)院里有的人罵我是,'只會臭學(xué)習(xí)的,憑什么上年報'。所以有些……這樣吧?!?p> “你也會對這些在意嗎?”
唐郁安也轉(zhuǎn)過目光,由于角度問題,蘇沐歸看她似乎是微微仰著頭。
她剛開始沒有說話,只是與蘇沐歸四目相對著。
他看著唐郁安那俏麗的面龐,判斷不出她是否在微笑,他也只好也沉默著,與唐郁安相對。
“粥好了?!?p> 幾秒鐘的靜寂后,姑娘開口說道。
蘇沐歸這才發(fā)現(xiàn),電飯鍋已經(jīng)“咕嘟”響了一段時間了,匆忙站起身往著廚房跑去,并順手從水槽旁拿起一塊抹布。
憑借他的生活經(jīng)驗,他大概猜出,要撲鍋了。
不出所料,打開鍋蓋后,水順著流了一地,他連忙將插頭拔下,將抹布糊在地板的水上。
“我不在乎?!?p> 蘇沐歸一愣,抬起了頭,看著唐郁安,她也正向著電飯鍋的方向走來,但她似乎并沒有張開嘴。
“我幻聽了?”
他用力的眨了一下眼,不再去想,前一夜的過于疲憊,讓他覺得就算是幻聽也很正常。
當(dāng)他擦著地板的時候,唐郁安將碗筷從柜子中取出,將粥用鐵勺盛入,之后擺在了桌子上。
“你去叫一下瑜琳吧?!?p> “她嗎?你在這里她會害羞不出來的,先不用管她了?!?p> 地板上目前算是干凈了,蘇沐歸將抹布往水槽里一扔,從柜里拿了兩雙木筷子后,坐在了餐桌旁的凳子上。
“那么,感謝你的招待。”
唐郁安嘴角微微上揚,接過筷子后,坐在了他的對面。
“下次行動,你覺得應(yīng)該會是什么時候?”
蘇沐歸加了一塊西蘭花,細嚼慢咽后問道。
“嗯……劉百山應(yīng)該沒跟你說。舞會上,圣徒們并沒有全部被清除掉。”
“還有活口,不可能???”
蘇沐歸夾菜的手停住了,剛夾起的甘藍直直落入盤中,
“不可能啊……我當(dāng)時親眼看見所有被標記的對象全部都成兩半了,那幫圣徒就算有什么信仰能保佑不死,科學(xué)也把他們復(fù)活的路子給堵上了?”
聽到這句話,唐郁安挑了挑眉:
“標記?!?p> “標記?”
蘇沐歸有些云里霧里,
“標記這個詞難道用的不對嗎?呃……標記…標記……”
“對啊,標記……那個叫田邊芥川的小子,他沒有被標記啊,那你的意思是?”
唐郁安稍側(cè)過頭:
“田邊芥川是唯一一個沒有死亡的圣徒之一,在處理完現(xiàn)場后,警方就在后廚發(fā)現(xiàn)了他——嘴里塞著他自己的襪子,五花大綁。
在確認完身份后,他被帶到了萊爾市第三警局進行看管,由于他的情報價值巨大,第三警局還開放性的給他安排了一個更大些的單間?!?p> 說到這唐郁安似乎想讓他更好的理解,用手指為他比量了一下縮放的大小,
“不過嘛,萊爾市的每一個位置也都算的上是寸土寸金,房間也大不了多少。
當(dāng)審訊完之后,任務(wù)就會下達到特別行動小組了?!?p> “最早,也就一個星期。”
蘇沐歸心里不由得有些干嘔。
他現(xiàn)在對于接下來的任何行動都有些打怵,甚至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問這么一個問題。
唐郁安的話音落下之后,二人就都沉默了,房間里只剩下了電視機的聲音。
蘇沐歸才經(jīng)歷過兩次天國拯救行動的任務(wù),卻次次都伴隨著人員的傷亡,坦白來講,這些死去的人加在一起,要比他如果依舊過著正常生活,一輩子見過的死人還多。
伴著回憶的滿滿涌現(xiàn),血腥味和硝煙味占據(jù)了他的神經(jīng),最里面咀嚼的青菜也如同石蠟般難以下咽。
“下面插播一條緊急快訊,昨日半夜,芙安公主號在進行環(huán)海游行時,遭遇潛伏在游艇上的反社會分子的恐怖襲擊。
據(jù)了解,這些恐怖分子提前在游艇上部署了炸彈,在游艇環(huán)海行駛過程中……”
蘇沐歸的胃瞬間開始翻涌,他忍不住開始干嘔,彈了起身,彎腰沖進了衛(wèi)生間,就著馬桶開始嘔吐。
“目前,地府天國海事部正與清豐集團進行聯(lián)合搜救行動,同時對船體殘骸進行打撈。地府天國對恐怖主義進行強烈譴責(zé),同時將加大清除'恐怖'力度,以保障公民的正常生活。
下面再次插播一條短訊:內(nèi)閣首相白銘將于半小時后在清明會堂對此發(fā)表講話,與此同時……”
唐郁安側(cè)過身子,將手臂搭在椅背上,這樣,她能剛好看見電視屏幕上的圖像:
“皇帝仍不打算出面嗎……真能沉得住氣啊?!?p> “好久沒見到皇家的人出現(xiàn)在新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