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沒想到這兩人竟不追究自己,反而要自己幫忙,頓感疑惑,對兩人的身份更是好奇?!岸?,剛才小女子說了,是我們失禮在先,二位要是需要我?guī)兔?,只要是能幫的,沒有推辭的道理?!薄邦佌乒窨烊丝煺Z,實不相瞞,我二人見到沿途瓦剌匪患盛行,百姓流離,來此地是想查一查這瓦剌匪患的源頭,為民除害,不知顏掌柜能不能提供些線索。”徐道元道出緣由。顏如玉聽后,眉頭微皺?!岸粋b義心腸,不瞞兩位,閣下口中的匪患源頭就在此地,這里胡漢雜居,有很多定居于此的瓦剌人,并不是普通的牧民和商賈,而是游騎。他們定期會劫掠四周的村鎮(zhèn),然后經(jīng)由此地轉運出關。這在鎮(zhèn)中差不多算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哦?竟這么猖獗么?當?shù)匮瞄T不管?”徐道元聽了心下一驚,他也沒想到這瓦剌匪患已經(jīng)這么猖獗?!班?,像這種鎮(zhèn)店衙門都是擺設,真正能起作用的是邊軍。邊軍每半月一巡,所過之處,盜匪偃旗息鼓,邊軍一走,又是匪患猖獗。能居住在這鎮(zhèn)上的,大多都是狠茬子,若非如此,也難保太平?!薄霸瓉硎沁@樣。情況比想象的要復雜的多啊?!毙斓涝獢Q眉沉思?!邦佌乒瘢€有一事想詢問,在這鎮(zhèn)中可曾見過環(huán)首刀?”“環(huán)首刀?這倒極為少見,這是老邊軍的物件,現(xiàn)在很少出現(xiàn)在市面上了。二位是要尋來作甚?”顏如玉沉吟了一下說道?!芭叮@是另一樁事,既然沒見過那就算了。哦,時候不早了,明日我們還要到鎮(zhèn)上走一走,就不叨擾顏掌柜了。”李乾一拱手,然后對另外二人道:“兩位,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吧?”二人將收好的包袱遞還給李乾。廚子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說道:“誒,你們剛才說的環(huán)首刀,我好像見過?!崩钋寺勓砸徽瘢芭??在哪里見過?”廚子撓了撓頭,“好像是鎮(zhèn)上的老王頭他們家吧,有一回我出城辦事回來偶然瞥見的?!薄澳敲魅湛赡軒覀內タ纯??”“可以,只要店里走得開就行?!薄吧鹾??!倍藳]想到初一來這雁北鎮(zhèn)就有如此大的收獲。心中的包袱頓時輕了一半。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二人下樓用過早飯,就先到鎮(zhèn)上走一走看一看,這胡漢雜居的鎮(zhèn)子里有很多在關內沒有的新奇物件。二人邊走邊聊,順便打量著周圍的各色人種,“道爺,這事您打算怎么辦?”“嗯?什么怎么辦?”徐道元似是沒聽懂?!拔艺f這平匪的事啊?!崩钋种貜偷馈!澳阍隰[市問我這事?我要是說了,是說與你聽啊,還是說與眾人聽?。俊毙斓涝粗钋??!斑@……”“李老弟,行走江湖要沉住氣,不是什么事都要從速解決,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分明是敵暗我明,你大張旗鼓的要平這個剿那個,不是自尋死路么?”徐道元看著李乾逐漸無辜化的大眼笑道,“李老弟,我們在這個地方又不是只有一件事要辦,鎮(zhèn)南王府那檔子事也剛有個頭緒,你說我們先辦哪一件?。俊薄跋炔榈??”李乾試探地一問,“孺子可教,我們?yōu)閰强偙椒耸羌覈罅x,但匪患并非一日兩日就可平定,還需從長計議,若是貿(mào)然行事,不光打草驚蛇,連我們自己的事也辦不了了。”徐道元輕輕點頭?!澳俏覀?yōu)槭裁床荒芷搅朔嘶荚偃フ覅强偙檫@刀的案子呢?”李乾不解。“吳總兵是將軍,我們是江湖游俠,環(huán)首刀是軍械,你說江湖游俠找將軍查軍械案,結果會怎么樣?”“道爺怕總兵起疑?”“不是怕,是必定起疑。”徐道元輕展大氅?!暗俏覀兤椒艘藘商祖z甲,他可給我們了?!崩钋謫柕??!翱偙窬趾觊煻?,邊關不穩(wěn),民生凋敝,若能除匪患,何惜兩套甲?!毙斓涝牧伺睦钋募绨?,“李老弟,這江湖事和朝堂事不同,江湖人和朝廷的人也不同,這里面的門道還是不少的,需要慢慢學啊?!闭f完,徐道元一甩大袖,邁著方步逛早市去了。李乾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什么意思?什么跟什么?誒,道爺,什么意思啊,你再給我講講。”一邊喊一邊大步趕上去。
說回謝安和張三、李景蘭一行,三人離開京城地界,一路向著偏關前進,路上并沒有著急趕路,一日也就走個三十里。李槐安在他們出門前交代過,此行盡量不要起爭端,若是感到形勢不妙,立刻離開,切切不能硬碰硬。謝安心里也清楚,帶著李景蘭一起出來,那安全肯定是第一位的,絕不能讓老師的這個孫女傷了半根毫毛。
“謝子寧,你也不過二十出頭,怎么就這么厲害了?”李景蘭一身紫袍,騎在一匹小紅馬上,小臉因為天氣寒冷浮著兩片紅云?!靶 〗?,要叫……小……小叔?!睆埲谝慌蕴嵝训?。“什么小叔,我偏不要,他也沒大我?guī)讱q?!崩罹疤m一臉倔強?!靶√m姑娘,我自小便跟著師父學藝,這幾年又下山歷練了一番,所以有幾分虛名,算不得厲害。”赤炎打了一個響鼻,似乎是在附和謝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