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典儀上的神秘客
聽到修女的呼喚，約翰點了點頭，對著忙碌的少年們大聲說道：
“大家都加把勁，把這里收拾完畢后再檢查一下儀容儀表！大典儀可是圣布雷拉德教堂每個月最重要的儀式，我們要好好展現(xiàn)一下我們圣布雷拉德唱詩班的風(fēng)采，也好讓你們的父母們?yōu)槟銈兏械津湴?！?p> 正在干活的少年們聞言大聲回應(yīng)。
有些心思細(xì)膩的還特意上前來拍了拍約翰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們都很清楚，約翰是圣布雷拉德唱詩班里唯一的孤兒，也是整座圣布雷拉德教堂收容的唯二的孩童。
而對此約翰卻不甚在意，他朝著眾人靦腆一笑后便小跑著來到了修女面前。
“修女，還有奧利弗先生，早上好！”
伴隨著約翰的到來，奧利弗先生和修女因為格拉爾而有些別扭的情緒蕩然無存。
就像是一抹陽光刺破了黑暗。
奧利弗先生臉上轉(zhuǎn)瞬間就沁滿了姨母笑，修女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你也好，約翰。”
奧利弗先生揉了揉約翰干燥松軟的頭發(fā)，開心的說道。
修女則是蹲了下來，與約翰平視道：
“約翰，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是與格拉爾有什么矛盾嗎？”
奧利弗先生臉上升起了一抹無奈。
修女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過于死板和嚴(yán)謹(jǐn)了。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次很簡單的誣陷而已，可修女偏偏要把約翰叫來追究到底。
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么，畢竟修女和牧師才是加侖納孤兒院的管理者，修女也只是在履行她的職責(zé)。
而約翰聞言則是朝格拉爾先前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微笑道：
“格拉爾又說我壞話了吧？這不奇怪，畢竟因為米歇爾的事情，我們早就結(jié)仇了?！?p> “米歇爾？”
奧利弗下意識的說著，腦海里本能浮現(xiàn)出了一名金發(fā)少女燦爛如金子的微笑，“格拉爾還跟米歇爾有過沖突？”
修女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回答道：
“是的，米歇爾曾打傷過格拉爾的弟弟，格利爾，就在幾個月前?！?p> “這怎么可能？”奧利弗先生不敢置信道，“米歇爾也是個好孩子，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米歇爾才剛滿11歲不久吧？她能打傷一個成年人？”
約翰不卑不亢的說道：
“事實上米歇爾的確這樣做了，但我不覺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對。因為是格利爾先說米歇爾是女巫，還想要傷害她！”
奧利弗先生倒吸了一口冷氣道：
“這都快21世紀(jì)了，怎么還有人信女巫獵殺？這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是惡魔行徑！他們兄弟，簡直就是猶大和該隱！”
修女復(fù)雜無比的看了奧利弗先生一眼，隨后又重新對約翰說道：
“那他又是怎么恨上你的呢？”
“因為格拉爾想為他的弟弟復(fù)仇，繼續(xù)找米歇爾的麻煩，但卻被我給攔下來了?！?p> 聽約翰這么說，修女也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呵斥道：
“他怎么能那樣做？調(diào)解明明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弟弟也拿到了滿意的補償！”
“惡人就是這樣的，貪婪且永不滿足！”
奧利弗先生氣憤的說道，“面對這樣的家伙，修女，我認(rèn)為你還有必要對其施加懲罰，以保證他們不走上歪路！”
修女深吸了一口氣道：
“放心吧，我會解決這件事的?！?p> 奧利弗先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將一個油紙袋塞進(jìn)了約翰的懷里說道：
“拿回去與同伴們分一分吧。”
“謝謝您，奧利弗先生?！?p> “嘿嘿！不用客氣，乖！”
奧利弗先生又在約翰頭上揉了一把，開心的說著。
約翰也笑著收好了油紙袋，隨后，修女又將約翰拉了過去。
只見她閉上眼，用額頭抵住了約翰的額頭，虔誠的祈禱道：
“感謝神，將你帶來我的身邊?！?p> 約翰配合的閉上了眼睛，一旁的奧利弗先生見狀也欣慰的再度做了個十字圣號。
修女的祈禱僅持續(xù)了不多的一會兒。
很快約翰便重新回歸到了隊伍當(dāng)中，開始繼續(xù)指揮眾人整理布置教堂。
他們的工作進(jìn)行得相當(dāng)快速，小小的教堂也實在沒有過多需要布置的地方。
待到一切準(zhǔn)備就緒，白發(fā)蒼蒼，一臉慈祥的牧師先生便帶著一眾信徒們進(jìn)入了教堂。
與約翰等唱詩班成員們一樣，年邁的牧師也換了一套華麗的金白色法衣，看上去簡直要比坎特伯雷大主教還要更加威風(fēng)。
而信徒們的穿著則就顯得五花八門。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信徒們都穿著松松垮垮的廉價正裝或者工服，看上去就好像是才剛剛下工一般。
富裕一些的則和奧利弗先生一樣，穿著潔白整齊的襯衣。
另外還有一小部分人卻身著華貴的古典禮服，臉上還戴著造型各異的面具，看上去不像是來參加禮拜，倒更像是來參加假面舞會的。
最古怪的地方在于，這些神秘客的體型都十分的‘嬌小’。
簡直就是侏儒。
憑心而論，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都和虔誠信徒扯不上多少關(guān)系，也不該出現(xiàn)在這樣一間小小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破敗的教堂里。
但包括奧利弗先生在內(nèi)的所有島民卻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妥。
因為圣布雷拉德教堂每隔一段時間便舉辦大禮拜儀式的核心目的，就是為了募捐善款，對年久失修的圣布雷拉德教堂進(jìn)行擴(kuò)建。
這可需要一筆不小的錢財，按照牧師給出的計劃，圣布雷拉德教堂里可是要做純金十字架的！
而現(xiàn)場的這么多信徒中，也就只有這些衣著華麗，據(jù)說來自對岸法國的神秘客們才有足夠的財力。
所以就算這些神秘客們表現(xiàn)得如此反常，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傲慢，可島民們依舊對他們高度尊重。
唯一讓奧利弗等一眾島民們有些好奇的是，牧師先生是怎么找來這么多侏儒富人，并且還能說服他們，讓他們捐款的。
只可惜，牧師顯然并不會解答他們的疑惑。
伴隨著最后一位神秘客落座之后，牧師很快開始了儀式。
唱詩班在約翰的指揮下莊嚴(yán)肅穆的開始了詠唱，牧師和信徒們也虔誠的閉上了眼，雙手緊握于胸前，做祈禱狀。
現(xiàn)場唯有那些神秘客們不為所動，一個個互相小聲交談著，還時不時發(fā)出不懷好意的邪笑。
終于，贊歌結(jié)束了。
神秘客們在修女的帶領(lǐng)下迫不及待的圍到了牧師身旁，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么，一邊說，一邊還一邊朝著教堂后院的方向看去。
而約翰則是知道，此刻的教堂后院，正有十多個圣布雷拉德教堂收留的流浪漢正在等著他們。
一陣寒暄結(jié)束，神秘客們自顧自的走向了教堂后院。
在場并沒有多少人在意他們。
因為信徒們正在與唱詩班的孩子們互動呢。
剛剛這些孩子的表現(xiàn)征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孩子們的父母，他們簡直激動的要落淚了。
在場眾人的歡呼和掌聲讓孩子們極為享受。
而約翰的額頭上早已覆蓋上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他雙眼死死盯著那群神秘客遠(yuǎn)去的背影，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開始了劇烈的疼痛。
這些疼痛逐漸暈染開來，并最終彌漫到了他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骼。
一幅幅畫面不斷在其腦海中閃爍。
這些極盡真實仿若親身經(jīng)歷的痛苦感受讓他忍不住想要發(fā)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