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謹(jǐn)廷下了早朝,便直接來到慈圣宮給太后請安。
“來接媳婦的?”劉太后拉著洛苡的手,用一雙狐貍眼睛,警覺的打量著孫子。
大有誰敢跟她搶人,她就跟人拼命的架勢。
楚謹(jǐn)廷訕訕的笑著,心底卻很是好奇:一夜之間,太后對這個臭丫頭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難不成,這丫頭是狐貍精轉(zhuǎn)世?
楚謹(jǐn)廷是因著昨夜蟒蛇的事,來慈圣宮查案的。
雖說,慈圣宮里的宮人都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也不敢保證這些人中,就沒有幾個心思不單純的。就想著來問問,昨夜侍疾的洛苡。
見到這副場景,楚謹(jǐn)廷自然不敢直說來意。閑扯了一會兒家常,等老太太困倦了,便如同尾巴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王爺,您究竟想問什么就直說?!背?jǐn)廷跟了她一早上了,洛苡覺得有必要好聊聊了。
她似乎跟楚謹(jǐn)廷沒那么熟,早點打發(fā)了,她好早些休息。
天空下起清雪,清爽的味道順著窗縫溜了進(jìn)來。
“聽說昨夜,是王妃為皇祖母醫(yī)治?”楚謹(jǐn)廷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茶水。
“那不是醫(yī)治好嗎?充其量損失按摩,算是一種輔助救治?!甭遘訌淖蛲肀汩_始解釋,可不知道為何,還是被人定義為“救治”。
楚謹(jǐn)廷眸光閃了閃,“本王記得,王妃曾救過劉華,昨夜又救了皇祖母??烧媸莻€能人?。 ?p> 來之前,楚謹(jǐn)廷是打算與洛苡好好說話的??刹恢獮楹慰匆娔菑埬?,他就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了。
見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的,楚謹(jǐn)廷起身拉住她手腕,強(qiáng)硬的將她按住坐在自己身側(cè)。
“不一樣,劉華情況與皇祖母的不一樣?!甭遘釉噲D掙脫楚謹(jǐn)廷的束縛,但還是失敗了。
倏然,楚謹(jǐn)廷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忍不住問道:“昨晚王妃給皇祖母用了藥?”
“當(dāng)然沒有。”洛苡怔然。她又不傻,怎么可能隨意給太后亂用藥?嫌自己命長?
楚謹(jǐn)廷,冷冷道:“那就最好,王妃切記,萬萬不能給皇祖母用藥。這個后果你擔(dān)不起,整個成王府也擔(dān)不起,知道嗎!”楚謹(jǐn)廷捏住洛苡的手腕,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洛苡只知道,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拿頭頂了他一下,怒道:“我也再說一遍,我沒有給太后用藥。就算我用了,出了什么事,也不用王爺來擔(dān)著責(zé)任?!?p> 聽了這話,楚謹(jǐn)廷氣結(jié),憤憤道:“真出了事,你想不連累本王都難!”頓了頓,“再有,你最好解釋一下,昨夜皇祖母突然犯心疾的原因??墒悄阕龅??”
其實,楚謹(jǐn)廷并沒懷疑洛苡,不過氣昏了頭順口胡謅。
“你夠了。你不就是盼著,與你的青梅竹馬雙宿雙飛?咱們趁早和離就是,何必給我扣這么個罪名?”洛苡氣結(jié),眼圈紅的如同兔子一般。
“閉嘴!你不配替檸兒?!背?jǐn)廷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洛苡臉上。
瞬間一道紅印子刻上洛苡的臉頰。
洛苡也不吃虧,抬手也給了楚謹(jǐn)廷一巴掌,同樣的紅印出現(xiàn)在楚謹(jǐn)廷的臉頰上,“別以為我怕你,再敢對我動手你試試?!?p> 洛苡揉了揉臉,坐下來繼續(xù)喝茶。
被打了一巴掌,楚謹(jǐn)廷也冷靜下來。他是來問洛苡昨夜詳情的,怎么就打起來了?
“王爺,您可是與王妃吵架了?”萍嬤嬤的聲音,從簾子后傳來。
楚謹(jǐn)廷揉了揉臉,垂下頭沒應(yīng)聲。
“王爺腦子不好使,本妃給王爺治了治。這會兒已無大礙,嬤嬤不必?fù)?dān)心?!甭遘右娺^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萍嬤嬤是宮里的老人,自然知道有些事不好多問。沉聲道:“太后喜靜,王爺若與王妃,可以吵架,但別出聲?!?p> “多謝嬤嬤提點?!甭遘宇I(lǐng)會到的精神是:能動手就別吵吵。
楚謹(jǐn)廷怒結(jié),氣呼呼的剜了眼洛苡,哼哼唧唧的拂袖而去。
楚謹(jǐn)廷走后,萍嬤嬤便叫洛苡去太后寢殿說話。
洛苡知道,方才動靜那么大,太后又不聾,怎么可能聽不見?
進(jìn)入寢殿洛苡跪地叩首:“孫媳給皇祖母請安?!?p> “快到哀家這來?!眲⑻笱鄣诐M滿的寵溺,老人家活了一把年歲,心卻如明鏡一般。
方才二人的話她也挺清楚了。想到昨夜洛苡本是不必粘手上,卻不計后果的救了她。如今,還被自己那個糊涂孫子懷疑,心底自然是愧疚的。
“皇祖母,對不起擾了您的清凈。”洛苡低垂著頭,不想讓人看見她紅腫的臉頰。
劉太后,伸出枯枝般的手,撫摸著洛苡的臉,“你打回去了嗎?”
洛苡一怔,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太后,老太太不是該替孫兒報仇嗎?
見洛苡發(fā)愣,劉太后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臉頰,“夫妻間,是要相敬如賓。但若是打架,就不必手下留情了?!?p> “啊?”洛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間臉?biāo)坪跻膊惶哿恕?p> “別因為他是王爺,你就不敢還手。你還是王妃呢?誰比誰身份差???他打你,你就打回去!”劉太后看向萍嬤嬤,“去給王妃煮個雞蛋來。”
用過午膳,劉太后便要睡午覺了。洛苡在特工營多年,沒養(yǎng)成午睡的習(xí)慣,便獨自一人在偏殿發(fā)呆。
倏然,寢殿內(nèi)傳來太后驚懼的喊叫。隨后,萍嬤嬤滿臉的慌亂跑進(jìn)偏殿,一把拉住洛苡,“王妃,快來看看,昨夜就是這般。睡著睡著,便驚醒,隨后便又觸發(fā)心疾?!?p> 洛苡聽了這話,心底也是一驚。掀簾子進(jìn)入寢殿,太后神色與最晚一模一樣,“萍嬤嬤,快去請御醫(yī)。”
洛苡繼續(xù)用昨日的法子,為太后緩解不適。
半盞茶的功夫,宋院判趕到,喂太后服下救心丹。很快,太后的臉色好了許多。
“皇祖母,你可是做了噩夢?”
劉太后眉頭緊鎖,默默點了點頭,“哀家,從前做了…….做了許多壞事?!?p> “太后,您萬不可這么說,您為了北元嘔心瀝血,那不是罪業(yè)?!彼卧号校吐暟参恐?。
對于劉太后的過去,原主幾乎什么也沒留下,洛苡也就無法安慰了。
宋院判留下一瓶藥丸,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便福身告退了。
見太后睡下,洛苡拉著萍嬤嬤去了偏殿,“太后,近日總是如此嗎?”
萍嬤嬤苦著臉,微微頷首。
洛苡仿佛想到什么問道:“皇祖母,如此這般多久了?”
“昨夜是第一次。”見洛苡這么問,萍嬤嬤雖好奇,但見識昨夜洛苡就太后,便如實回答了。
洛苡記得,特工營講過,用到致幻迷藥,會產(chǎn)生夢魘之類的癥狀。
“嬤嬤可否將皇祖母寢殿內(nèi)的香爐,拿于本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