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當洛青辭準備像往常一樣前往后山訓練時,墨方前來告訴她,那位師父給了她三天假。
洛青辭聽后不置可否,想著自己身上的傷還未好全,便也坦然接受,不過她還是離開了凌風閣。
她并未去后山,而是徑直去了幽蘭居。
那日后山之事,諸多謎團不得其解,讓她迫切想要見子渺一面。
一番通稟后,門人將她帶到一處小屋外。
剛到房門,撲面而來的是滿屋子的藥草味。
隨即,她便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神色認真地搗鼓著什么,不時拿起桌上的書本翻看一番。
屋中人未發(fā)覺洛青辭的到來,待到轉(zhuǎn)身去拿一株藥草時,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立著道人影。
“子渺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洛青辭走進屋內(nèi),一派隨意。
“落姑娘,你怎么來了?姑娘請坐。”
子渺見洛青辭到訪,先是一驚,隨后平復了心情,忙收拾著堆積的桌面,為她遞上一杯茶水后,又繼續(xù)搗弄著藥草,“聽聞那日姑娘在后山失蹤,不知可有大礙?”
“子渺兄身為醫(yī)者,自然能看出我此時已經(jīng)無礙,”看著子渺關(guān)切的神情,洛青辭實在無法將眼前之人與師父口中之人對照,便說明了來意,“此來一是想問子渺兄一些問題,二是想感謝子渺兄對飛鷺的照顧與隱瞞?!?p> “落姑娘想要知道些什么,盡管問就是。姑娘之前讓我照看飛鷺姑娘,身為朋友我理應(yīng)相幫。況且這次姑娘出事,我不過是傳了句話,打消了她想來看望姑娘的想法而已。”
“子渺兄何出此言?難道不是你向飛鷺隱瞞了我的失蹤?”
“落姑娘言重了,我與飛鷺姑娘只有幾面之緣,姑娘與她主仆情深,豈是我一句話能攔得了的?凌風閣封山之舉事大,又豈是我一句話就能隱瞞過去?實則因為濯池公子令那日在后山的人不得提及此事,所以外人只知凌風閣在尋人而已。而我恰巧在那十幾人之中,所以猜到姑娘那日在后山出了事,卻不知具體何事?!?p> “原來如此。”
洛青辭聽后恍然,難怪自己一路走來未聽見任何人提及那日之事,提及的也只是在議論凌風閣在尋找什么人。
原來那位師父已經(jīng)暗中將此事壓下。
“聽聞子渺兄曾去凌風閣找過我,不知所為何事?”
“落姑娘不知道嗎?”
“哦,墨方師兄只說有人來找我,我一想自己初來祈延山不久,所交好者也不過子渺兄一人。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子渺兄來,師父他們也不會那么快就發(fā)現(xiàn)我的失蹤?!?p> 看著洛青辭投來的盈盈一笑,子渺也笑了笑,停下了手中動作,“哦,那日我見姑娘神色疲倦,便想到山中弟子每月月末都可下山一次,所以想問問姑娘有何打算,只是未料到姑娘失蹤。”
下山?若非子渺提及,她都快忘了。
當初自己與那位師父約定了三天時間,為的就是預防病發(fā),不知不覺間自己來祈延山已快一月了。
不過此刻,她也不及多想,聊了那么久,她還是沒能問出最想問的那個。
“落姑娘?”看著面前之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子渺真切地問道,“你還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我確有一事,子渺兄那日給我的果子,可有經(jīng)過他人之手?”
洛青辭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盡管她相信子渺的為人,可還是想要知曉背后的真相。
“果子?那些果子是我一早親手所摘,之后便放在一處去采了些藥草,說起來確實未經(jīng)他人之手,那日的果子有問題嗎?”
看著子渺神情如常,洛青辭心安了大半,“師父說那果子上涂有讓人意識混亂的藥物,想必是蹭到了什么花草吧。也怪我當時饑渴難耐,沒洗就拿來吃了?!?p> “落姑娘經(jīng)此一難,我難辭其咎,此刻又坦誠相告,我不甚感激。可我絕無想害姑娘之心,落姑娘可信?”
看著子渺目光澄澈,洛青辭也正了正神色,“子渺兄曾救我于危難,更有恩于飛鷺,我視子渺兄為朋友,自然相信子渺兄的為人?!?p>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什么都未發(fā)生過。
茶水已涼,洛青辭知曉了答案,也打算著回去。
剛起身,她便聽到一道沉言,“落姑娘不知,我之所以待飛鷺姑娘好,不單因為姑娘,更因為飛鷺姑娘的性格像極了家妹?!?p> “???”
“其實有一事我一直都想告訴姑娘,我之所以進入祈延山修習藥學,是因為家妹自幼患有咳血之癥,一直調(diào)理終不得根治。我不過一介平民,求不得神醫(yī)妙藥,恰巧在藥理上略有天賦,才有幸被選中來此。我只想著有朝一日學成歸去,能夠治好她的病疾?!?p> 許是被子渺的一番話打動,洛青辭心中動容,這世間竟有與她同病相憐之人,所幸她們的身邊都有關(guān)心愛護之人。
看著滿屋里隨處擺放的醫(yī)藥典籍,她仿佛也添了些活下去的力量。
“子渺兄愛妹如此,定能達成心中所想,我便不打擾子渺兄了?!?p> 待人走遠,子渺這才注意到,容器中的藥草已被自己弄得零零碎碎,無一株可入藥……
回凌風閣的路上,洛青辭心中半喜半憂。
喜的是自己沒看錯子渺,憂的是那日陷害自己的人恐怕難以找到。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之后再也未問及墨方那日子渺去凌風閣找她的緣由,讓她錯失了一個找出真相的機會。
一路低頭想著,突然腳下出現(xiàn)一道影子,洛青辭抬眼,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一持劍女子。
只見她身著水綠衣衫,姿容姣好,只是眉目飛挑,一絲戾氣破壞了大半美感。其旁,還跟著幾名持劍男子。
祈延山上女弟子不多,習武的更是少有,這還是洛青辭第一次見到與她同是習武的女子。
不過看著眼前幾人不太友善的眼神,她并不想與之有什么交集。
“姑娘請讓讓。”
“凌風閣的新弟子還真是肆意妄為,先是失蹤讓濯池公子封山尋人,對當日之人一一檢查,今日撞見了我,更是目中無人,無禮得很!”
洛青辭聽后便知她是那日被封在后山中人的一個,此時恐怕是對那日之舉心生不滿來找茬來了,便恭敬行了一禮,“若是那日封山之事對姑娘造成了什么不快,我在此向姑娘道歉?!?p> 一禮之下,那女子并無反應(yīng)。
洛青辭心中了然,那日之事雖是因她而起,可自己也險些丟了半條命,“那依姑娘之意如何才肯讓路呢?姑娘持劍而來莫不是也想和我比試一場?”
洛青辭用了“也”字,是想提醒眼前之人莫要忘了之前與她比試的人的后果。
這話落在那人耳中卻像是不識抬舉,只厲聲道:“我不管那些傳言是真是假,也不管你的武藝到底如何,我此來是告訴你,三月后與我孫若瓔公開比試,比試內(nèi)容為息云十六式?!?p> “息云十六式?”
“息云十六式乃祈延山武學弟子修學科目之一,招式雖只有十六招,卻是攻防兼?zhèn)?,變幻無窮,最能考驗一個人武學的資質(zhì)。我當時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學成,此番給你三月時間,也不算欺壓你?;厝ズ竽阕詈们诩泳毩?,我此來是通知你,而不是要征得你的同意!”
“姑娘如何料定我會答應(yīng)?”
女子不屑地向后笑了笑,“你敢拒絕?我便將那日封山之事宣揚出去,山中之人早已對凌風閣的特立獨行有所不滿,此事若讓那些師父師伯們知道,他們固然不會對你一個小輩做什么,你猜他們會如何對待你的那位師父?屆時凌風閣被人排擠,濯池公子遭人議論,我倒想看看那時你還是否能如傳言所說的深受寵愛?”
洛青辭聽后一頓,她固然可以拒絕,卻不能讓那位師父的名聲因她受損,況且此事到底是因她而起。
“姑娘說得對,我確實在乎我在我?guī)煾感闹械奈恢?。這個比試也算公平,我應(yīng)了。”
“很好,若你輸了便說明之前的傳言有誤,你當不得凌風閣弟子之位,便要自請下山。”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孫若瓔徑直離去。
語笑風
問:孫若瓔是女二嗎? 答:不是。 問:那是女三嗎? 答:也不是。 問:那是女幾? 答:女二之下無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