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32,報警中心。
“喂,巡查局嗎?我要報案。”
“您說,我在聽?!?p> “我的老公,不是我的老公了,他成了另外一個人?!?p> “我有些聽不明白,請您詳細說一下?!?p> “我發(fā)現(xiàn)我老公,雖然身體還是以前的身體,記憶也沒有紊亂,但內(nèi)在的靈魂,已經(jīng)不是我老公的靈魂了,他被詭異奪舍了?!?p> “呵呵,女士,科學社會,請不要把傳說怪談跟現(xiàn)實掛鉤,我問一下,您最近看過哪些電視劇或是小說呢?”
“我最近在看《百生百世十里洋場》。”
“我明白了?!?p> “你明白個毛了,快點派巡查過來,把我老公抓走,用最高級的科技,把他里里外外檢查一遍,不,十遍,否則我就要投訴你。”
······
接線員無奈的搖搖頭,將該次通話歸類到“騷擾”一欄。
與此同時,在清河市的一個高檔別墅小區(qū)。
穿著真絲睡衣的女人,神情緊張的放下電話,身邊是嘩啦啦向外溢水的浴缸。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半通明的衛(wèi)生間玻璃門的另一面,有一個影子站著,
“老婆,你洗完了沒有?我要用一下衛(wèi)生間。”
真絲睡衣女人身體一抖,眼神帶著恐懼,看向玻璃門,緊咬銀牙,大聲道:
“你不要進來,我還沒洗好?!?p> “老婆,我們可是夫妻,你洗澡為什么要鎖門?我要進來了?!?p> 那個影子說著,開始用力的晃動玻璃門的把手,幅度越來越大。
真絲睡衣女人一下子慌了,左看右看,視線落在浴缸內(nèi)測的窗戶上。
她從浴缸上邁過去,真絲睡衣的下擺不可避免的錘進浴缸的水里,濕漉漉的貼在大腿上,水珠順著萬有引力,浸入腳上的拖鞋。
啪。
在真絲睡衣女人爬上窗戶的時候,她的腳一滑,小腿迎面骨重重磕在大理石的窗臺上,皮膚立刻破開一道口子,鮮血流出來。
她根本不敢喊出來,額頭滿是汗珠,緊緊咬著嘴唇,蹲在窗臺上,推開窗戶,向下看去。
主臥的衛(wèi)生間在二樓的陽面,下面是一片翠綠的草坪。
“沒事的,又不是跳到水泥地上。”
真絲睡衣女人深吸幾口氣,鼓勵著自己。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來,停在別墅的門前。
車門打開,從里面出來四個人,三男一女。
其中,四人中的女人,穿著巡查制服,肩章是三角形中間有一個車輪的標志。
此時,夜色深沉,除了別墅草坪上的幾盞庭院燈外,周圍是黑沉沉的一片。
真絲睡衣女人是看不清楚女巡查的肩章的,就算看清了,她也不一定能分清交通巡查和治安巡查兩者肩章的不同。
桄榔。
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巨大響動,真絲睡衣女人匆匆回頭瞥了一眼,一個穿著棕紅色龍紋唐裝的矮胖男人,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瞇著眼睛,兩邊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
“老婆,你為什么要蹲在窗戶上,快下來,多危險?!?p> 他向著真絲睡衣女人伸出手,向自己這邊擺著。
真絲睡衣女人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轉回頭對,對著窗外樓下的女巡查喊了一聲,
“救我!”
她閉上眼,跳了下去。
咕咚一聲悶響,真絲女人摔在草坪上,滾了兩滾,手臂、大腿和后背的白皙皮膚上,立刻多了好幾道殷紅色的擦傷。
她大腦一陣暈眩,身體不聽使喚,無法動彈,只當自己是死了。
一雙溫柔的手,將她從地上抱住,
“你真傻,干嘛要跳下來呢?”
真絲女人睜開眼睛,看到了女巡查帶著微笑的臉龐,
“救救我,我老公要殺我?!?p> “哈哈哈······”
與女巡查同行的三個男人齊聲笑起來。
別墅的大門打開,龍紋唐裝的矮胖男人走了出來,平靜道:
“你們來了?!?p> “咳咳,你這具身體有很多的財富,咳咳,是我這具身體的上萬倍?!?p> 孫久林脊背有些佝僂,一邊說話,一邊咳嗽。
“都是為了族群的繁榮興盛?!?p> 龍紋唐裝的矮胖男人,側過身子,讓開大門,將四人迎了進去。
“你們······你們是一伙的······”
真絲睡衣女人瞪大眼睛,掙扎著要從女巡查的懷里脫開。
然而,女巡查的眼睛,變得赤紅,抱住真絲睡衣女人的手臂,膨脹了一大圈,從腋下穿過,捂住了后者的嘴,像是拖著一只布偶似的,把后者拖進了別墅。
“嗚嗚嗚······”
真絲睡衣女人從喉嚨里發(fā)出的呼救聲,很快被關閉的別墅大門擋住。
······
與此同時,陳凌的家中。
吱呀一聲輕響,防盜門緩緩打開,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
有人打開了手電筒,將客廳的一角照亮。
那是一張原形餐桌,桌子上放著一把公園老太太用的伸縮劍,還有一本藍色封皮的冊子。
“那個笨蛋開手電了,快關掉?!?p> 一個聲音低聲罵道。
“老大,我沒開手電筒。”
“我也沒開?!?p> 另外兩人語氣帶著委屈。
“你們誰都沒開,難道是我開的!”
三人中的老大生氣了。
“是我開的。”
陳凌站在三人的身后,晃了晃手電。
他不知何時從臥室走了出來,腳步悄然無聲,讓三人完全沒有察覺。
手電筒的光,依次掃過三個人影的臉。
一個圓臉八字胡,一個朱氏皇族臉,一個尖嘴猴腮皮包骨。
“乃乃的,動手!”
圓臉八字胡闖蕩江湖多年,心狠手辣,立刻從腰上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陳凌。
另外兩人左右分開,也是掏出小刀,從兩側展開襲擊。
陳凌關掉手電筒,客廳中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三名闖入者的攻擊,撲了個空。
“人呢?剛才還在?!?p> “都小心?!?p> “去把燈打開?!?p> 一個人揮舞著手中的小刀,摸索著靠近墻壁。
砰砰。
兩道悶響,地板發(fā)出震動,似乎是有東西倒在了地上。
啪嗒。
客廳的燈開了,一片明亮。
皮包骨瞳孔一縮,看到了兩個同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兩個曬干的王八。
可是,他轉動脖子,卻沒看到目標人物。
“難道我們要搶的,不是人,而是詭?”
皮包骨心里驀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你是在找我嗎?”
一個聲音突兀的自他頭頂發(fā)出。
皮包骨猛地抬頭,見到陳凌兩腿夾著客廳的橫梁,身體倒掛在墻角,正用一種冷漠至極的眼神看著他。
他登時呆住,像是夜里被強光照射的野雞。
滴答滴答。
濁黃色的液體從他的褲腳流出來,空氣中彌漫起一股騷味。
陳凌皺了皺眉,從橫梁翻身跳下,一掌砍在皮包骨的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