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對八字胡,豬腰臉和皮包骨三人吩咐道:
“你們?nèi)齻€,要輪班給我盯著一棟別墅,把所有進出的人拍下照片,用微信發(fā)送給我?!?p> 他說著,打開手機地圖,在上面標(biāo)出了常思明的大獨棟別墅。
八字胡反應(yīng)過來,
“這是常老板的家,你要我們?nèi)吮O(jiān)視他?”
作為混跡清河市地下世界多年的混子,八字胡對于清河市的有錢人,清楚地好像自己的每一根胡子。
陳凌否認(rèn)道:
“確實是常思明的大獨棟別墅,但是我不是讓你們見識常思明的行蹤,而是進出大獨棟別墅的每一人?!?p> 豬腰臉插嘴道:
“你是不是想綁架常老板,他可是清河市的有名的億萬富豪,要是成功,最少能從他身上搞出幾千萬來。”
八字胡的眼神閃動。
陳凌面色一沉,警告道:
“我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耍小心思,常思明現(xiàn)在非常危險,你們?nèi)齻€要是貿(mào)然接近,絕對是茅坑里打燈籠,找死而已。”
豬腰臉一臉不服,還想說什么。
八字胡一巴掌拍在豬腰臉腦袋上,喝道:
“閉嘴,陳哥說什么,咱們就做什么,你要是再比比,不需要陳哥動手,我先揍你一頓?!?p> 豬腰臉立刻閉嘴,訕訕的退到一邊。
八字胡轉(zhuǎn)頭對陳凌說道:
“陳哥,你放心,我們保證把事情辦好。”
“嗯,自古皇帝不差餓兵,你們用心辦事,我不會吝嗇報酬。”
陳凌夸獎了一句八字胡,坐上車,從佘玉山公園離開。
待到陳凌的車尾燈消失不見,皮包骨捏著手里的一粒金子,高興道:
“大哥,我剛才咬了一下,陳哥給的金子是真的?!?p> 啪。
豬腰臉一巴掌拍在皮包骨后腦勺,罵道:
“什么陳哥,你叫的這么好聽,干脆去跟他混好了。”
皮包骨捂著后腦勺,眼神委屈。
三人坐上大金杯。
豬腰臉開著車,把車停在一個拐角處。
這里距離常思明的大獨棟別墅有一百多米,綠植繁茂,既能看到別墅的門口,又能不被發(fā)現(xiàn),位置選的剛剛好。
豬腰臉轉(zhuǎn)過頭,對坐在后排的八字胡低聲道:
“大哥,我們真的要聽姓陳的話,幫他拍照片?!?p> 八字胡神情陰狠,冷哼道:
“拍,當(dāng)然要拍,畢竟人家給了咱們金子。不過······”
他話音一轉(zhuǎn),嘴角一歪,沉沉笑起,
“嘿嘿,要是有機會能把常思明綁了,咱們就抓住機會,一次翻身?!?p> 他踢了一腳副駕駛靠背,對皮包骨說道:
“你去買一些綁架的工具,繩子,膠帶,麻袋之類的,挑好的買,不要怕花錢。”
“是。”
皮包骨下了車,走了兩步,又轉(zhuǎn)了回來,拉開大金杯的側(cè)門,對八字胡搓了搓手指,
“大哥,我身上沒錢了?!?p> 八字胡生氣了,
“你不是剛得了一粒金子嗎?把它賣掉就行了,一整天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快去?!?p> 你們兩個也是得了金子的。
皮包骨嘴角抽了抽,心里的委屈更甚了一分,耷拉著腦袋推上大金杯側(cè)門。
“過來。”
八字胡搖下副駕的車窗,沖著皮包骨招招手。
皮包骨面露笑意,連忙湊到副駕的車窗前,把腦袋探進去,
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還是你疼我。
豬腰臉嘬了嘬牙花,
“回來的時候,帶一些吃的,我要炸雞和啤酒,啤酒要冰的,不要常溫的。”
他轉(zhuǎn)向八字胡,問道:
“大哥,你要吃什么?”
八字胡想了想,
“咱們要看著別墅的大門,啤酒就不要喝了,喝多了容易誤事,給我點烤肉好了?!?p> 豬腰臉點點頭,對皮包骨擺擺手,
“去吧,烤肉炸雞,喝得要可樂。”
皮包骨眼神閃過失望,悶聲應(yīng)了一句,
“哦?!?p> “哦,哦你個頭,快滾?!?p> 豬腰臉咧了咧嘴。
在皮包骨走開五分鐘后,從別墅里走出來三人,兩男一女。
“大哥,有人出來了?!?p> 豬腰臉喊醒了正在打盹的八字胡。
“在哪兒,我來看看?!?p> 八字胡睜開眼,拿出手機,打開拍照,對著別墅門口的三人咔嚓一拍。
······
清河市藍山精神衛(wèi)生醫(yī)院。
陳凌戴著口罩,坐在醫(yī)院等待區(qū)的不銹鋼椅子上。
與普通醫(yī)院不同的是,精神衛(wèi)生醫(yī)院的等待區(qū),多了一道小拇指粗的鐵柵欄,隔開了醫(yī)院的內(nèi)與外。
一個穿著灰色上衣,深藍色褲子的老太太,提著一個鼓鼓的卡其布袋子,顫顫巍巍的坐到了陳凌的旁邊。
老太太喘了幾口氣,從口袋里摸索出一個包成團的手絹,放在手掌,一層層打開。
里面是一塊碎了的千層酥。
老太太用手指小心的夾起兩片,放進嘴里,干癟的嘴唇上下蠕動著,像是靠著舌頭和裸露的牙床來把千層酥的碎片接著再碾的更碎。
足足過了兩分鐘,老頭頭的嘴唇停止蠕動,把攤開的手絹放在大腿上,彎下腰伸手從夾在兩腿間地面的卡其布袋子里,拿出一個灌滿涼白開的罐頭瓶,擰開蓋子,細(xì)細(xì)的抿了一口,用水把嘴里的千層酥糊糊送進肚子。
“呼——”
老太太喘了一口氣,把罐頭瓶的蓋子擰好,放進卡其布袋子里,然后仔仔細(xì)細(xì)的把大腿上的手絹蓋起一角。
她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陳凌,停下手中的動作,把手絹蓋上的一角放下,兩手捧著盛著碎千層酥的手絹,對陳凌松了松,
“小伙子,你也吃點?”
陳凌擺擺手,
“不了,老奶奶,我不餓?!?p> 老奶奶顫抖著手,把手絹收了回去,又花了好幾分鐘才把手絹包成團,側(cè)著身子,費力的裝回口袋。
“小伙子,你是來看病的吧?”
老奶奶壓低聲音問道。
陳凌笑了笑,只是笑容被口罩擋著,從外面只能看到眼角有細(xì)微的動作,
“不是,我是幫別人過來問問?!?p> “我懂?!崩夏棠厅c點頭,“得了精神病的人,都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有精神病?!?p> 看到老奶奶誤會了自己的話,陳凌無奈,但也不想去解釋什么。
老奶奶繼續(xù)道:
“我兒子也是精神病,在醫(yī)院住了三年,一陣好一陣差,我每次來看他,都要提前一周準(zhǔn)備,倒好幾次車。唉,眼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也不知道還能再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