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jīng)就認識這樣一個人,看見他的第一眼,你很難不對他產(chǎn)生刻板印象,黝黑的臉龐,出眾的身高,以及那標志性的,瘸了的一條腿,后來聽說是因為在工地_上打工,而工地的安全措施不行導(dǎo)致從四樓摔下,三個月的工資都賠進了醫(yī)藥費里,包工頭死咬著說不是因為工地,那時候他沒有關(guān)系,也不會說話,就如同--只任人宰割的綿羊。
“你難道沒讓他賠錢嗎?”
“沒有,那時候咱哪能斗得過人家呀?”
我坐在他家的院子里,其實這也稱不上是一個院子,磚頭壘起來的院墻,并沒有大門;原先那院子的周圍是有幾間廂房后來被幾個萬惡滔天的人推倒了,他依舊忍氣吞聲,將收集起來的磚頭壘起來,做了一個院墻。我那時候很小,不知道一個人居然可以忍耐到這種地步,我只是知道經(jīng)常在夜里很靜的時候,能夠從隔壁的院子里聽到一聲很輕的哭聲。
那天夜里我又聽到那陣哭聲,那聲音很悲涼,我偷偷的溜進他家的院子里。
“你想媽媽了嗎?”
他似乎很詫異的看到我,呆了一會之后,抹去眼上的眼淚,又笑出了聲。
“是啊,我想我的媽媽了?!?p> “你的媽媽在哪?她也出門打工給你掙零花錢了嗎?”
他搖了搖頭,笑著說:“她走了?!?p> “她去哪了?”
“去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p> “很美的地方?那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我當時愚蠢的問題是否給他帶來了傷害,我只是知道在我離去之后他依舊呆坐在院子里,看著那原來廂房的位置發(fā)呆,那天晚上的月光很透,我甚至看到了他臉上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