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有問題
應天府府衙。
高明禮慢悠悠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手里拿著一個竹簽令道:“來人,將這個不識抬舉的草民給本官綁了,大刑伺候!”
一眾衙役刷的抽出隨身佩刀,就要上前來捆綁朱英。
可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硪宦暣蠛鹇暎骸案覄又煊⒅?,立殺無赦!”
話音傳出,一陣整齊的馬蹄聲急促而至,同時在整個應天府府衙回蕩開來。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紛紛朝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
天吶,竟然有上千人之多!
一時間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嘆不已!
高明禮也是嚇得跌坐在朝堂里的椅子上,嘴角還不斷的哆嗦。
“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怎么來了?”
而且是整整一個千戶衛(wèi)所?
“難道這個案子驚動了錦衣衛(wèi)?”
轉瞬間,這支人馬就已經(jīng)來到應天府府衙之前。
“錦衣衛(wèi)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一個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翻身下馬,帶領幾個錦衣衛(wèi)魚貫走入應天府。
接著,一個身穿錦衣衛(wèi)千戶衣服的年輕人,還有一個身穿麒麟服的老者緩緩走如正廳。
老方在一旁看著,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這兩個人正是詹徽跟徐增壽。
此時,坐在椅子上的高明禮早就嚇得腦海一片空白。
吏部尚書跟錦衣衛(wèi)指揮使怎么一次性來了?
這可都是他的頂頭上司??!
府衙兩旁,很多吃瓜群眾都用一種震撼,畏懼的眼神看著這兩個朝廷大員。。
可這兩個人在見到朱英的那一刻,心頭頓時一驚。
隨后,兩人臉上皆是緊張之感,顫抖著朝站在一旁的朱英走去。
在眾人的震驚之下,詹徽跟徐增壽兩人竟然走到朱英面前。
詹徽臉色嚴肅,兩手畢恭畢敬的從袖子里拿出一道圣旨,高聲宣道:“朱英接旨!”
這是皇帝圣旨,只要有人拿出圣旨,所有人都得下跪。
朱英卻是眼前一亮,暗暗嘆服道:“這朱元璋的圣旨,還來的真快!”
他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對于下跪這件事,早就不習慣了。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跪天跪地跪父母,哪里有跪圣旨的?
他拱拱手道:“草民接旨!”
詹徽也不氣惱,他從宮里出來時在心里早就想到了這朱英跟朱元璋的關系很不一般,他只是一個傳達圣旨的官吏,至于人家是怎么想的,跟他還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再說了,他犯不著得罪朱英,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皇上。
詹徽打開圣旨,大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朱英,獻糧于朝廷有功,解民于倒懸,舉國承其恩惠,特御賜朱英免死鐵劵,萌其子孫,欽此!”
他的聲音如洪鐘一般,響徹整個府衙。
眾人聽了之后,全都蒙了,尤其這應天府府尹高明禮。
陛下真的賜給這個敗家子免死鐵劵?
他僅僅是一個賤商啊?為什么會給他這么高的榮譽?他何德何能?
這敗家子有了丹書鐵劵,那黃子澄交代的事情,自己豈不是辦不成了?
想要抱上皇太孫朱允炆的大腿,這就成了一個黃粱美夢。
一時間,高明禮心中閃現(xiàn)過無數(shù)個念頭。
但緊接著,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高明禮等人吃驚不已。
那就是詹徽在念完圣旨,竟然不顧自己的尊位,直接來到朱英面前,對著朱英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一拜,竟然讓人感到震驚。
因為這一拜,既是對朱英捐獻了糧食,救百姓于水火,也是奉上了自己的愧疚之意。
“朱公子,對不起!”
“老夫來遲了,這應天府竟然會有這種人,在下實在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欺負到朱公子頭上!”
朱英搖搖頭道:“尚書大人客氣了?!?p> 說著,他掃視了一眼高堂上的高明禮道:“草民雖然未受皮肉之苦,但這位高大人卻硬要五險草民,這也就罷了,他還要草民屈打成招,非要置草民于死地?!?p> “我倒要問一問,我大明朝的官員,是不是一向都是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
聽到這話,高明禮嚇得腿腳酸軟,差地趴到在桌子上。
他連忙抬頭看向吏部尚書詹徽,臉上抽搐了幾下道:“詹,詹大人,這敗家子是在血口噴人,聽在下解釋...”
啪!
詹徽哪里還能聽他的解釋,早就氣的一個巴掌扇了過去,瞬間高明禮的臉上就一片緋紅。
這一巴掌,力道著實有點大。
高明禮被抽的暈頭轉向,半邊廉頗迅速的紅腫起來。
“真丟人!”
即便是這樣,詹徽仍然是覺得不解氣,他抬起手又在高明禮的臉頰上來了一個左右開弓,心中的氣才算是稍微出了一些。
“來人,把他的衣服給扒了!”
轉聲對著嚇趴在桌子上的高明禮說道:“高明禮,從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大明朝的官員,你想上哪里就去哪里吧!”
剛剛說罷,就有幾個錦衣衛(wèi)上前,緊緊將高明禮架住,很快就將他的官服給扒了干凈。
高明禮頓時兩眼發(fā)黑,癱坐在地上幾乎是要昏死過去了。
被脫了官服,意味著自己被罷官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仕途已經(jīng)到此結束了。
但此時,詹徽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便對朱英再次躬身道:“公子,您可以離開這里了,待本官查明此事,定要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聽到此話,朱英卻搖搖頭道:“詹大人不必客氣,高大人欠本少爺?shù)那灏?,本少爺自己會討回?!?p> “詹大人,草民可以看看這個卷宗嗎?”朱英指了一下桌子上高明禮早就準備好立案的卷宗。
詹徽微微皺皺眉頭道:“朱公子難不成還會斷案?”
朱英直起身,對詹徽抱拳道:“多謝詹大人操心,草民也只是略微懂一點點而已!”
詹徽半信半疑,本來想著直接拒絕朱英,自己直接插手干預此事,但他一想此人乃是陛下所看中的人才,也不好意思插手。
于是他清清嗓子道:“來人呀,將案頭上的卷宗呈送給朱公子。
攤開卷宗,朱英大概瀏覽了一下,雖然上面大多都是繁體字,但作為一個后世網(wǎng)文愛好者,讀懂這個卷宗自然不是什么問題。
看了一下,朱英開口道:“尚書大人,你看這孔對昌的死,其中大有問題??!”
詹徽皺了一下眉毛道:“朱公子,此話怎講?”
朱英指著卷宗上的一個地方道:“尚書大人你看,這里說孔對昌的尸體是在黃子澄的府上被發(fā)現(xiàn)的,可他被草民的狗咬之后,不趕緊回家,跑黃子澄的府上去做什么?”
“還有這里,你看,孔對昌死后是有黃子澄的管家來應天府報的官,這是不符合常理???”
“而且,更讓草民奇怪的是,明明孔對昌死了,他的家人不但不哭不鬧,而且連這府衙之地都不來,那這就說明這里有問題了?!?p> 詹徽眼神中露出一抹犀利的眼光,隨口道:“朱公子的意思是...”
話還沒有說完,朱英連忙擺擺手道:“草民可是什么也沒有說,咱只是一個守法的良民,并沒有攀扯什么當朝翰林?!?p> 詹徽聽完,嘴角處一陣抽搐。
你沒有攀扯什么翰林?連陛下的圣旨你都敢不跪著攀扯,還說你沒攀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