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朱允炆的憂心
奉天殿內(nèi)。
朱元璋剛剛批閱完一摞奏折,捶了捶有些發(fā)酸的腰,便對一邊站著的陳洪說道:“去將吳惠妃叫來!”
不多時,一個三十歲左右,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少婦走了過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目前朱元璋最小的孩子,名叫朱棟。
“臣妾參見陛下?!眳腔蒎h飄萬福,給朱元璋見禮。一旁的朱棟則是呆立著看著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
見朱元璋沒有回應(yīng)她,吳惠妃趕忙拉了一把站在身邊的兒子,示意他也趕緊跪下。
對于大明后宮里的各位妃子,他們的地位其實都不高,皇后之下,只有被皇帝寵幸的妃子才有資格對其他秀女吆五喝六,不然她們大多都是從外地選入宮里的秀女,基本上沒有什么地位。
要知道朱元璋稱帝后,有好一段時間都是沉浸在后宮里的,其實他當(dāng)時就只有一個想法,能給自己留有更多的子孫。
就比如這個叫朱棟的皇子,都已經(jīng)排到十四位上了....
就在吳惠妃一拉扯之時,朱棟竟然哇哇哭了起來,而且還直接尿褲子了。
趙惠妃趕緊跪地道:“皇上,這孩子...”
朱元璋見狀,卻哈哈大笑道:“這個臭小子,一點(diǎn)也不像朕!讓陳洪把他送回去吧!”
對宮里這些庶出的孩子,朱元璋也沒有指望他們將來能為大明做多大貢獻(xiàn),只求能安穩(wěn)的活下去,將來做一個閑散的王爺也就罷了。
吳惠妃見朱元璋心情竟然如此大好,也就放松了警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陳洪抱著朱棟出去,朱元璋便招招手道:“來,坐到朕身邊來?!?p> 這是吳惠妃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其實對于她的出生,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坐在皇帝的身邊。
朱元璋一只手搭在吳惠妃的肩膀上,用專情的目光看著這個中年婦女。
“陛下...”
吳惠妃深情的看著朱元璋,似乎在找回當(dāng)年被選為妃子時的羞澀感。
“惠妃,你可知道朕為何要宣你過來?”
吳惠妃搖搖頭,她覺得陛下后宮佳麗那么多,偏偏選中她,肯定有事。
“陛下,臣妾身為后宮之人,從來不過問陛下的任何事情,臣妾只負(fù)責(zé)養(yǎng)育好棟兒,這是臣妾的責(zé)任?!?p> 朱元璋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其實就是他的意圖。
“朕這次找你過來,是聽說你娘家那邊有一個不錯的女娃尚未成婚,有嗎?”
吳惠妃一聽朱元璋的話,心臟頓時突突的猛然跳動了幾下。
她的腦海里首先并沒有想到朱元璋所說的那個女孩兒,而是先想到就是這個男孩子是誰?竟然能讓當(dāng)朝天子親自為他選媳婦?
吳惠妃知道,朱元璋的后宮妃子非常多,而朱元璋又特別勤政,連她們這些妃子見朱元璋一面都很難,更別說是朱元璋親自召見她們了。
今兒個突然被朱元璋召見,不知在后宮會引來多少人的妒忌?
“回陛下,我娘家倒是有個侄女,性子溫柔賢淑,落落大方,臣妾看來很適合!”吳惠妃趕緊回道。
朱元璋沉思了一下問道:“那她的父親是什么人?”
吳惠妃趕忙回答道:“壽春的一名都司指揮!”
朱元璋點(diǎn)點(diǎn)頭道:“兵馬都司到不是什么大官,這樣符合他的身份!”
“人長的咋樣?有沒有小姐脾氣?”
吳惠妃一愣,陛下這可是事無巨細(xì)的都打問到了,看來陛下對此時還是十分上心的。
她雖然這么想,但嘴里卻一個字都不敢提,甚至她連多余的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說錯話。
要是陛下為一般的王爺選妃,絕對不會是這么用心,這也說明陛下對這個后輩還是非常照顧的。要是以后攀附上這個后輩,估計吳家就會升天了!
吳惠妃壓住心里的激動,對朱元璋道:“回陛下,咱都是本分人,哪里來的大小姐脾氣?咱吳家可是一個比一個賢淑??!”
朱元璋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這些后宮里的女子就是典范。
朱元璋點(diǎn)點(diǎn)頭道:“沒有就好,那你有空將那閨女召到京城來!”
吳惠妃趕緊笑道:“是,陛下!”
朱元璋含笑看著吳惠妃婀娜的身子道:“朕餓了!”
吳惠妃并不懂朱元璋的意思,但是兩頰緋紅,含情脈脈的對朱元璋說道:“陛下,臣妾...”
......
南京燕王府里。
“殿下,據(jù)貧僧派出的探子來報,陛下每三天就要去一趟朱英的府上,和朱英會面?!币V孝說道。
“這事孤早就知道,每三天的早朝,父皇下朝的特別早,那些大臣們最近很是高興?!?p> “這半個多月時間,聽說陛下處死了原戶部尚書夏元吉?!?p> 朱棣聽罷,略微嘆息了一聲,他覺得這一段時間父皇的性格變化很大。
尤其是在殺人這件事上,好像判若兩人。
前幾年有災(zāi)荒或者流民軍,朱元璋就會先處死好大一批朝廷官員,他覺得這都是這些官員不愛惜天下子民所致。
現(xiàn)在,朱元璋似乎不是那么奢殺成性了,對于地方上的官員,最多的就是流放,其余的也就杖責(zé)。
不過,他生平最恨的還是貪腐之人。
“殿下,貧僧覺得事情要遠(yuǎn)遠(yuǎn)比我們預(yù)料的好很多,而且事情進(jìn)展的很順利?!?p> 姚廣孝所說的這個事情,自然指的是他們密謀已久的造反計劃。
“貧僧以為,先要多抓住一些朱英這小子的把柄,也好牽制涼國公。”姚廣孝有些遲疑的說道。
“據(jù)貧僧觀察,陛下對朱英這小子有一種盲目的信服,殿下,這一點(diǎn)咱們可不可不防啊!”
朱棣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什么,但他始終覺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遺漏了。
但仔細(xì)想想,好像有沒有。
“不必了,朱英這小子在京城還翻不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倘若以后真的能登上大寶,文臣武將們定然也不會承認(rèn)這么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再度復(fù)活?!?p> “朝廷隨便的一點(diǎn)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會捍衛(wèi)到他,況且這小子還患有腦疾,現(xiàn)在只不過是被父皇罩著罷了,父皇在的時候,當(dāng)然他敢肆意妄為。”
“將來要是父皇不在了...”
說道最后,朱棣竟然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想說的是,到了那個時候,諸多的皇子,還有誰能與之相爭。
擺在他眼前的,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還住在東宮里的太孫朱允炆。
雖然朱棣也暗中在東宮里安插了人手,但東宮里的呂氏是個非常能干的女人,她望子成龍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迫切。
東宮春和殿內(nèi)。
“皇先生,你說說皇爺爺最近,他到底怎么了?為何一出宮回來,就會對我變本加厲的體罰,是不是被朱英那小子迷惑了”
朱允炆的面部有些扭曲。
自從上次他獻(xiàn)了刊印銀票的計策之后,他發(fā)型皇爺爺對他是疏遠(yuǎn)。
不但疏遠(yuǎn),他覺得皇爺爺似乎還在打壓他。
雖然他每天早晨很到就到華蓋殿內(nèi)跟隨諸位大臣上早朝,但下朝后他發(fā)現(xiàn)皇爺爺基本上不再叫他一起批閱奏折。
雖然他也跟自己的恩師黃子澄一起探討過這個問題,但黃子澄終歸只是個臭皮匠,壓根就想不出什么對策。
而每天下朝之中,皇爺爺似乎顯得力不從心,就要換上便裝去外面轉(zhuǎn)悠。
黃子澄當(dāng)然知道朱允炆的心思,于是開口說道:“殿下請放心,臣定然委托好友,查清這里面的緣由”
“殿下切莫如此,這都是臣的本分,殿下要是再過意不去,臣可就是死罪了?!?p> 黃子澄知道朱允炆心里很難受,他這般作態(tài),實在是有種想死的感覺。
銀河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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