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年陰影
晚餐?
“透!”妖獸驚駭?shù)拇罅R。
殺它就算了,怎么還想著吃妖?
瞬間妖獸渾身妖力暴漲,想要逃脫結(jié)界,奈何這座結(jié)界是有高級法器輔助,它無論如何也破不開。
它換了口氣,卑微的哀求:“求求您放過我吧,我只是太餓了,忍不住偷吃了他家?guī)字浑u?!?p> 白宸舟的肚子又叫了,劍陣結(jié)成還需要一會兒,她耐心性子聽這妖裝模作樣。
妖獸急切的辯解:“本來我都打算走了,是那個小孩醒了叫他父母拿斧頭和鐮刀砍傷我…我這才氣得追他?!?p> “即便他那么對我,我也只是想逗逗他玩,我沒想著要吃人的,雖然我是妖,但我也想要修成仙,絕不會犯此大錯!”
那么大只的妖獸厚著臉皮,粗壯的嗓音黏黏糊糊地撒嬌,不亞于曉明哥喵叫,還沒他那張臉:“我不想死,仙子?!?p> “我靈智已生,在妖界也有了靠山,如果我死了——”
“可是我餓了?!卑族分劾淅浯驍嗨脑?,“我想吃掉你?!?p> “……”
“我不會生吃?!彼曇糨p輕的,帶著嘲諷和調(diào)侃,“妖怪哥哥,你能不能滿足我這個心愿,你失去的只是一條命,我得到的可是填飽肚子啊?!?p> 它頓時氣急,明白了這位是鐵了心的要吃自己,語氣又變回兇惡:“吃掉我就是吃掉那孩子的父母!不幸的是你們來晚了,他的父母已經(jīng)被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你……難不成是想吃人肉嗎?”
白宸舟眉頭微蹙,拿出星盤測算,這番話居然是真的!
她涼薄的扯了下嘴角,紅唇輕啟,冷聲宣判:“我今天要把你這妖一劍一劍切成片,碾成肉泥,挫骨揚灰。”
說完她的劍陣已經(jīng)形成。
劍光一道一道劈下,直接將剛剛還在交流的妖獸切割得粉碎,然后白宸舟丟進去件燃燒的鐵環(huán)似得法寶,結(jié)界之內(nèi)大火一點點蔓延開,天空都染上火紅的顏色。
過了很久,此山散落了一地骨灰。
明明滅滅的火光映在她稠麗的眉眼上,憑白顯出幾分淡漠來。
白宸舟想了想,用盒子收集了一點,打算留給小孩紀念父母,可惜地摸了摸盒子上的紋路,踏上浮光后她漫不經(jīng)心道:“吃過人肉的東西我不碰,本來你可以死的不用這么干凈的?!?p> “誰敢讓我吃人肉,我讓他吃屎?!?p> 說到做到哦。
……
……
白宸舟披了件斗篷,帽子扣在頭頂?shù)椭^,露出一點雪白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一只手握著夜明珠另一只手捧著個小盒子,慢悠悠的往村里走。
妖精出沒,吃牲畜吃人。
小山村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多少人睡不著覺,都躲在各自的屋里,害怕到不敢出去牢牢鎖住房門。
她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師兄能不能應(yīng)付小孩哭,摸了摸盒子,暫時也沒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餓過勁了就開始犯困,悄悄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花。
“姑娘?!蓖蝗宦牭接腥溯p喚了一聲。
白宸舟抬頭順著聲音望過去。
只見一位長相清秀的男子站在井邊,穿著純黑色的衣服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瞧,個高肩寬衣著樸素,唯獨面孔有些青白,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看清了她的臉,男子泛白的唇微微彎了起來,露出一道頗為羞澀的笑容。
白宸舟皺了皺眉,目光像刀刃般劃過他的五官。
當(dāng)下理也不理,轉(zhuǎn)身就走。
男子也沒料到她這般反應(yīng),猶豫幾秒竟追了上去,絲絲寒涼之氣入骨,白宸舟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直到氣息忽然從背后貼過來,男子扭曲著身體彎脖子湊近來看她的模樣,距離近得幾乎臉貼臉。
他語氣輕柔的搭話:“這個方向你是要去盧應(yīng)山家嗎,聽說他家出了事,你是那個殺妖的仙子吧。”
話落,他抿嘴笑著,秀氣的眉眼隱隱透著痛苦:“我第一次看到仙人,不過你長得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不是說不漂亮,就是…就……”
說話間距離近得嘴唇都要親上去,白宸舟后脊梁蹭蹭地往上竄寒氣,卻壓抑著心頭戾氣。
余光中看到夜明珠的光照到他臉上,黑洞洞的眼睛看的人心里發(fā)毛,臉色白得像紙,冰冷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cè)和脖領(lǐng)。
保持這幅樣子,他在斜下方盯著她略有慌亂的眼睛,僵硬地歪了歪頭。
“我也說不上來?!彼终f:“你這樣不理人,我會誤認為你不是仙子,而是殺妖的……女鬼?”
白宸舟停下腳步,側(cè)過頭眼睛定定地盯著他,面無表情道:“你不就是鬼?!?p> 從小到大雖然偶爾會看到一些死去靈魂不散停留世間的惡鬼,但有譚凈寺高僧贈與的法器,鬼物向來不敢離她太近。
起碼在家,或者在天驅(qū)劍派都沒有發(fā)生過例外。
但此刻不同,這只鬼幾乎要碰到她。
所以,這個距離她是有些怕的。
白宸舟面上不顯,心里難免有些恐慌,心跳速度異??欤呀?jīng)很久沒有感受害怕到背脊發(fā)寒是什么感覺。
“啪嘰——”
男子歪著的頭“嗬嗬”抖動兩下,隨即垂掉到地上,瞳孔上翻直到對視上她的眼睛,森森地笑出聲。
“……”
白宸舟煩躁的瞇了瞇眼,一腳狠狠就要踩上去,帶著要把他頭踩爆的氣勢,結(jié)果一瞬間男子連人帶著頭消失不見。
她收回腳,繼續(xù)往前走。
依舊可以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在背后追著自己,白宸舟習(xí)慣了被人注視,也習(xí)慣被鬼盯上。
“垃圾?!彼苯恿R出了聲。
沒過多久微微的細雨停了,黑夜過去,身后跟著的鬼也退回到原位。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抹晨曦照耀著大地,白蒙蒙的霧氣彌漫在空中。
白宸舟掀開淋濕的斗篷,耳邊留意到些許動靜,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有個小丫頭爬上墻頭遙遙望著出事的那戶人家,粉白的小臉上寫滿了擔(dān)心,下定決心就算摔到地面上受了傷,也要去看望盧麒!
正鼓起勇氣,發(fā)覺路邊居然站著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姐姐,正看著墻上的她淡淡的笑起來。
眼尾狹長細而略彎,臥蠶襯得眼睛偏圓潤,天真爛漫中多了點勾人的媚態(tài)。
坐在墻頭的小女孩跟著笑起來,隨之發(fā)出一道嘹亮的喊聲:“娘,我看見妖精了!”
白宸舟笑容一僵。
“……”
“啥?妖精?在哪呢?”
修仙之人五感靈敏,上了歲數(shù)的村中婦女嗓音更是遼闊又尖銳,猜測和詆毀一字不漏地傳入她的耳中,走了老遠還能聽到喋喋不休的議論聲。
短短幾分鐘,白宸舟感覺自己已經(jīng)身敗名裂了許多次。
她是不在乎外人如何論說自己,可難免會覺得尷尬和無語,為這么點小事倒是犯不上跟陌生人打起來。
無奈施展功法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那男鬼口中的盧應(yīng)山家中。
除了師兄和那個小孩在,還有個老頭和秀氣的青年人,青年人的臉和剛剛的男鬼一樣,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白宸舟并不在意。
明河用確認安危的眼神看了她半天,開心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互相簡單的介紹了下,老頭就是小孩口中的婁爺爺,青年人是老頭的徒弟。
點點頭就當(dāng)打過招呼了。
瞧著小孩雙眼通紅,有些懨懨地安靜坐在凳子上,白宸舟蹲下去握著小盒子一本正經(jīng)對他道:“姐姐向你保證,那只妖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很慘,這個送給你,這是那只妖的骨灰?!?p> 明河:“???”
那么大一只妖,這么一小盒灰…
一時間,空氣突然安靜。
如果是真的,那的確是死的很慘了,直接火化完帶回來的,可能打開后摸著還溫?zé)岬摹?p> 思及此,明河挑眉:“殺妖時那么痛快,天天嚷嚷著要捅死雁揚,也沒見你真動手?!?p> “閉嘴吧你?!卑族分塾悬c生氣,提什么不好,提那個狗東西,遲早有一天她會把雁揚折磨死,一定!
小孩雙手接過,小聲說了句:“謝謝?!?p> 白宸舟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還有嬰兒肥的小臉,笑得尤為漂亮。
……
……
女孩的聲音軟而清亮,一字一頓念:“盧、麒?!?p> “嗯?”盧麒很快明白過來,她是發(fā)現(xiàn)了繡在衣服上的名字,小小的指腹摩挲著名字上的絲線,半晌低聲問:“你,和你師兄都叫什么?”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叫辰月,我?guī)熜纸杏尾粍??!?p> “可他叫你小舟?!北R麒直接點破。
白宸舟也不尷尬,啃著根蘿卜笑嘻嘻夸贊他:“你還真是聰明,我叫宸舟,我?guī)熜值拿帜阕约喝査??!?p> 盧麒坐在一旁,稚嫩的嗓音語氣低沉:“你師兄叫明河,我問過了,你的名字叫白宸舟,剛剛你還是沒告訴我你的本名?!?p> 老六啊。
白宸舟不說話,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聽的盧麒微微發(fā)抖。
可是他想聽到她講話,說什么都行。
見氣氛沉默,盧麒躊躇著開口找了個話題:“你多大了?”
白宸舟的語氣淡下來,有些懶散地掀起眼皮:“比你大就是了,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