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入睡
“大，大爺，咋了......”
老人落淚，最是讓人不忍，姜小白忍不住出聲寬慰道，
白發(fā)老人擦了擦眼淚，搖搖頭，
“沒事，想到舊人了。”
一會后，平復情緒的大爺抬起頭看著姜小白，欲言又止，隨后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不是......”
有啥你說啊，嘆氣干嘛啊，姜小白感覺心里慌的不行，
“嗚哇，哇唔...”
一旁的常駐轉(zhuǎn)頭看著他，又是一陣狗言狗語，
姜小白的右手還摸著常駐的狗頭，他確實聽不懂，只能附和般的點點頭，心里默默感慨。
狗毛還挺順滑的......
常駐看出他確實聽不懂，干脆伸過狗頭，張嘴咬向姜小白手中的小鎮(zhèn)指南，
手中漆黑封皮的書被扔到地上，姜小白也沒硬拿，
看著常駐指向這本書的下巴，忍不住問道，
“這書，有問題嗎？”
常駐點點頭，
“那，我可以把它扔了嗎？”
常駐點點頭，又搖搖頭，
“可以扔，但，沒用嗎？”
常駐點點頭，
“啊。”
明白常駐意思的姜小白忍不住慌張起來，可是視線左上角依舊顯示
紊亂值：0。
“那，那我怎么辦？”
常駐看著一臉緊張的姜小白，低回頭，似乎嘆了口氣，
怎么連你也嘆氣??！
姜小白有些炸毛，怎么一個兩個的反應(yīng)跟自己已經(jīng)沒救了一樣??！
老子還站你們面前?。?p> “不是，你們別光嘆氣啊，到底會發(fā)生什么啊？”
常駐又扭過狗頭，看了他一眼，隨后站起身子，向身后的禁秘局內(nèi)走去，
姜小白撿起那本漆黑封皮，也站起身子，在外面望著漆黑的高大房屋，
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還好，常駐很快就出來，嘴里叼著一袋東西，似乎是吃的。
扭著碩大的身形，常駐把嘴里吃的甩到姜小白面前，然后重新在臺階的邊緣蹲下。
姜小白突然想到一個畫面，
常駐穿著醫(yī)生的白大褂，露出的狗頭戴著眼鏡，看著自己慢慢摘下眼鏡，
來了一句，
“吃點好的吧?！?p> 姜小白感到一陣無力，如果是人的話，他一定揪著醫(yī)生的領(lǐng)子，問醫(yī)生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但這個醫(yī)生是條狗，他揪不了領(lǐng)子，更說不出話。
沉默片刻后，姜小白還是坐下身子。
他依舊不覺得自己必死，他知道這本書有大問題，但上一次都抗過來了。
見他沒有拿吃的，常駐又扭過頭把地上那包吃的推到他懷里，
看著那包吃的，姜小白面露猶豫，
常駐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就扭過頭不再強求，
倒不是他不信任常駐，而是他懷疑自己這副身體吃不了這個世界的東西。
畢竟上次那家伙提醒過自己，
突然想到，那家伙好久都沒出現(xiàn)了，
姜小白低頭看向右手，
而且自己似乎也好久沒幻聽了？
發(fā)生了什么嗎？
視線中的紊亂值數(shù)值也沒再變動，
又看向左手的漆黑封皮，
要不要打開這本書？
看看？
姜小白的右手緊緊握拳，
不看會發(fā)生什么？
規(guī)則會不會改變？會變成什么樣？
姜小白低著腦袋，眉頭緊蹙。
突然，一旁常駐用狗頭把他的右手撈過來，放到自己的頭上，
反應(yīng)過來的姜小白一時有些啞然，
還挺可愛的。
姜小白摸著常駐的腦袋，一人一狗，就這樣坐在禁秘局臺階上，望著遠方的夕陽，
昏黃的光芒打在他們身上，
突然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正想著，身旁的常駐站直身子發(fā)出狼嚎，
“嗷嗚~~~~~嗷嗚~~~~~”
聽著耳邊的吼叫，姜小白有些詫異，這家伙到底是狼還是狗，叫聲這么專業(yè)。
“嗡~~~嗡~~~”
隨后，小鎮(zhèn)某處發(fā)出警笛聲，
緊接著，姜小白眼睜睜看著一座座圓形護罩從一間間獨棟上方張開。
一個個球狀物把鄉(xiāng)鎮(zhèn)填滿，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身旁的常駐就用頭頂著他站起身，隨后被推進身后的禁秘局內(nèi)。
里面很黑，沒有開燈，或許也沒有燈，
通過窗外透進的夕陽，勉強能夠看清腳下的路，
常駐也從身后走到身前，姜小白跟在它的身后，注意到常駐的尾巴耷拉在身后。
又想到剛才它的叫聲，心中開始懷疑起這家伙到底是狼還是狗。
經(jīng)過一層階梯后，常駐在一個門前停了下來，
下方的門縫還有些許光芒，
里面有燈？
猜想很快被解決，
常駐用身軀推開門，
這是一座整潔的臥室，
書桌，床，一應(yīng)俱全。
看得出來已經(jīng)很久沒人居住了，不過有人打掃的痕跡，
臥室門的正對面是一扇頗大的窗戶，夕陽從那里穿照在地上，
也是剛才門縫光芒的來源。
常駐走到臥室中央，扭頭看向姜小白，示意他進來。
猶豫片刻后，姜小白走進，
一陣突兀的熟悉感再度傳來，又是這種感覺。
常駐立在原地，默默看了一會姜小白后，轉(zhuǎn)身走到臥室門口，
“常駐，怎么了？”
看見它似乎想要離開，姜小白忍不住開口，
常駐抬起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回應(yīng)，當然也回應(yīng)不了，
扭頭走出，把門帶上。
姜小白看著關(guān)閉的門，有些懵，
什么意思？
走上前，門沒鎖，他可以輕易推開，
但，常駐是什么意思？讓他待在這里面嗎？
猶豫了一會后，姜小白還是決定待在這里面，
那家伙應(yīng)該不會害自己。
“噌——”
一陣機械摩擦的聲音響起，
窗外是一片黑影，姜小白沒有慌亂，他認出來了這個是那些圓形護罩。
黑影緩緩落下，一層護罩將整個禁秘局包圍起來，
站在窗邊看，圓罩和窗戶墻壁間，還有一層漆黑的縫隙。
窗戶外正對著的圓罩是一片透明，透過去依舊可以看見外面。
床在窗邊，姜小白坐到床上，
抬起頭，就看見了下方的臺階，和常駐的身影。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常駐緩緩轉(zhuǎn)過身，
靜靜望著他，眼神中，似乎有悲傷？
隨后，常駐扭過頭，繼續(xù)蹲在臺階上，默默望著整個小鎮(zhèn)，像一個孤獨的守望者。
姜小白坐回床上，靠著枕頭，握著漆黑封皮的手緊緊攥著。
那個眼神中悲傷的對象，就是他。
可是他完全不知道究竟會發(fā)生什么，這種別人覺得你會死的感覺并不好受。
看？不看？
不看？看？
心中正糾結(jié)著，一陣困意猛然傳來，
這陣困意太過突然，與之而來的還有恐懼和不安。
姜小白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但依舊無法對抗那陣困意。
看了看四周，走下床，拿起書桌上的筆，狠狠扎向自己的手臂。
鮮血隨之滲出，看著那摸刺眼的紅，困意依舊勢無可擋得吞噬著意識。
姜小白心中涌現(xiàn)出絕望，他突然理解為什么常駐會用那種眼神望著自己。
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爬到窗邊，望著常駐。
常駐似乎再度察覺到他的視線，轉(zhuǎn)過身。
但姜小白已經(jīng)徹底陷入睡眠，身子從窗邊摔到床上，
常駐沒有看到他最后一眼。
只是空空望著身后的巨大球狀，眸中滿是悲傷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