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任尊佑的直覺,孫家父子
瞿躍熄了煙火,不咸不淡道,“這么容易露餡的謊言,布這么大個局的人會考慮不到?但他還是這么做了,你說,是為什么呢?”
任尊佑一愣,是啊,一問就穿幫的話,背后那人明知道沒什么作用,為什么還要做?
“是挑釁?”
瞿躍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輕笑道,“或許吧,也或許他有不得不做的苦衷,更或許,就是你想太多呢?行了,這里交給你,好好查,有什么消息來瞿公館匯報?!?p> 蔡奎看了眼傻愣的任尊佑,驅(qū)車離開,虧得有個那么精怪的小姑姑,要不然這小子一輩子也出不了頭。
任尊佑呆在原地,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被定傻的,以前他也不笨啊。
看向混亂的碼頭,一時間思緒有點亂。
為什么呢,真是自己想多了,本就是一場意外?還是其中藏著什么自己沒能窺視到的線索?
任尊佑不信邪,他很肯定絕對不是一場意外,一切都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腳,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他們和孫家的關(guān)系,他的直覺向來很準(zhǔn)。
至于為什么,他會找到的。
孫家,孫超武坐在漆黑厚重的辦公桌后,臉色陰沉,“人找到了嗎?”那晚,跟在楊大強身后的,不止任天清和黑袍男人,還有孫超武的人。
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楊大強被害,卻沒來得及出手,等出手時,黑袍男人已經(jīng)跑了。
楊大強的東西還沒得到,孫超武不可能就這么讓人跑了,那人還特地帶著楊大強母子的頭顱,定然是有其他用意,說不定他會知道楊大強家的東西在哪。
所以才有了找人的事。
只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半點消息都沒有,這讓孫超武很憤怒。
下首站著的人,低垂著頭,面容恐懼,顫著聲音道,“還沒有?!?p> 孫超武瞇起眸子,咬牙冷聲呵斥,“全是廢物,東西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要你們有什么用?”
下頭的人大氣不敢喘,只能垂著頭聽訓(xùn)。
剛好房門被敲響,孫超武聲音透著不耐煩,冷聲問,“什么事?”
門外的人聲音有些許冷漠,音調(diào)毫無起伏,“大先生,老爺請您過去一趟?!?p> 孫超武神色一變,門外的是他父親身邊的大總管,跟隨父親幾十年,比他們這些兒子還要親近,一般人不敢得罪。
忙起身,迎了出去,換上熱情周到的笑,“是明叔啊,抱歉,有幾個手下不聽話,我正訓(xùn)著呢,沒想到明叔您會來,怠慢了?!?p> 明叔垂著眸子,面無表情,道,“大先生多慮了,老爺吩咐請您盡快過去一趟,如果您忙完了,請跟老奴這就過去吧?!?p> 自稱奴,卻沒有半分奴才該有的卑微,反而傲氣十足,氣勢比當(dāng)主人的都盛。
孫超武瞳孔微縮,面上恭敬,“我這沒什么事了,明叔前邊請?!?p> 明叔微微點頭,轉(zhuǎn)身就朝前走,假意客套一句都沒有。
孫超武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跟在后面。
孫家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具有西方特色的豪華莊園別墅群,幾十棟分散四周。
孫家衛(wèi)作為家主,他的直系子孫都住在這里,一家一棟別墅。
雖然是在同一個莊園里,但位置不近,遠(yuǎn)的甚至要坐十來分鐘的車。
不過孫超武作為孫家衛(wèi)還算喜歡的兒子之一,住得并不是很遠(yuǎn),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孫家衛(wèi)住的是莊園主別墅,比其他別墅都要豪華氣派,帶了點歐式古堡風(fēng)格。
二樓書房門前,明叔敲了敲門,得到回應(yīng)后,將門推開,示意孫超武進(jìn)去,他就站在門外,沒有動移動。
孫超武說了聲謝,走進(jìn)諾大的書房。
書房窗戶前的搖椅上,六十多快七十的孫家衛(wèi)悠然愜意的躺著,手里拿著紫砂茶壺,是不是小酌一口。
雖然滿頭白發(fā),但精神頭很好,渾身上下都是上位者的氣息,震懾力十足。
回頭看了眼孫超武,示意他坐下。
孫超武即便已經(jīng)是幾個孫子的爺爺了,但在孫家衛(wèi)面前,仍舊謹(jǐn)小慎微,姿態(tài)極低,沾了點沙發(fā)邊,坐在孫家衛(wèi)對面,如同一個真孝子一般,帶著真誠和擔(dān)憂道,“父親近來身體可好,兒子不孝,忙于庶務(wù),許久沒來給父親請安,還請父親見諒?!?p> 不知道孫家衛(wèi)有沒有把這些表面話放在心上,擺了擺手,順著孫超武的話詢問,“最近在忙什么?”
孫超武早想好了措辭,忙道,“最近內(nèi)地出現(xiàn)了一種質(zhì)地輕薄,顏色鮮艷的瓷器,很受歡迎,我正在和瓷器商協(xié)商合作的事。還有一個古董收集者,說手上有一批年代久遠(yuǎn)的瓷器,想要出手,獲得資金周轉(zhuǎn),我去看過,都是真品,而且年代久遠(yuǎn),意義巨大,數(shù)量也很可觀。價格還在商談中,已經(jīng)快要定下。有了這兩批瓷器,今年我們的瓷器生意,肯定能漲不少?!?p> 孫家自詡是歷史傳承久遠(yuǎn)的古老世家,對所有古文化物品和產(chǎn)業(yè)都很有興趣和看重。
比如這些瓷器,還有絲綢茶葉這些,都有所涉足。
偏偏這樣自詡傳統(tǒng),極在乎東方古韻文化和禮儀的家庭,卻住在極具西方特色的建筑群里,所用之物,大多來自西方,也是一種諷刺。
孫超武自認(rèn)這些瓷器生意,肯定能讓老爺子高興,說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了驕傲。他接手瓷器生意之前,可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
孫家衛(wèi)轉(zhuǎn)頭,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直看得孫超武心底發(fā)寒,再不敢得意。也懂了,怕是自己做了什么惹老爺子生氣的事,被叫來挨訓(xùn)的。
老爺子有古代帝王心思,不喜歡被人揣測出用意,所以他裝不懂,裝畏懼,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孫家衛(wèi)這一眼很短促,僅僅一個呼吸就移開了視線,又悠然愜意的看著窗外,喝著小茶,好似一個與世無爭,過著田園小居生活的退休老人。
孫家衛(wèi)沒有說話,孫超武也不敢開口,書房里的氣氛極度壓抑。
孫超武手心全是汗,腦子一直在轉(zhuǎn)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老爺子生氣的事。
不過,最近好像除了楊大強那事,他都很規(guī)矩。
而楊大強的事,應(yīng)該還不至于入老爺子的眼才是。
孫超武迷糊得不行,又開始回憶以前的,這一回憶,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少,但好像都沒到要命的地步。
他怕老爺子在詐他,又擔(dān)心真有什么是自己沒有注意到而造成嚴(yán)重后果的。
一時間,孫超武的冷汗冒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