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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書成圣

第二十章 上門(求收藏,求評論)

抄書成圣 張白云 2467 2022-09-10 20:02:00

  朝暾已紅。

  秋意漸漸濃厚,今日張晏披了一件外氅,早餐是一碗蝦仁豆花和一屜包子,吃飽以后,他單手撫摸著微隆的腹,上面?zhèn)桃呀浕謴褪O乱坏罍\淺的印痕。

  不痛不癢。

  商紅鯉坐在一旁,有些慚愧。

  紅甲視而不見,收拾碗筷,綠奴也回屋鋪紙研墨。

  傷了我家少爺,難道還要別人安慰一句,都過去了,別太自責?

  紅甲只當是那妮子在裝作可憐模樣,讓人厭煩,綠奴卻只是心疼少爺,別人都只當少爺是蛀了睡蟲的吃懶漢,院子里這幾個親近的誰不知道他夜里付出多少汗水,看看他那張白無血色的臉龐,最近又削瘦了不少呢。

  張晏在在做的事,大部分都不瞞著這幾個丫頭,有時候,最會散布謠言的是她們,可有時候最能給自己保密的也會是她們。

  小院子以張晏為中心,形成了一種莫名的氛圍,足以一致對外。

  外,不是指張府之外,是張晏之外所有。

  張晏忽然抬頭面向朝陽,紅光滿面,齒粲群峰,笑意盈盈。

  張府門口,站著兩個白衣清瘦青年,還頂著四只烏青眼圈,兩人一大一小迎風而立,左右微微晃動,如同兩扎在黍地里兩個一模一樣的草人,被風吹的左搖右擺。

  門房本來大清早無禮的敲門聲弄的不勝厭煩,等開門看見這么兩位滑稽人物,也不由得樂樂呵呵的接過來對方遞過來的名刺。

  奇怪的是,這兩個人竟然不是拜訪老爺的。

  門房老馬在張家呆了十幾年,見過的客人,有禮無理的,善客或惡客,多是來拜訪自家老爺的,不然就是來看望老夫人,再不濟就是仰慕小少爺與小姐的朋友,也從沒見過大少爺張晏的那些狐朋狗友們走過正門啊。

  就連孟家那個小公子都是后門或者翻墻進來的,無禮不羈慣了,在老馬眼睛里,尤其刺眼,要是自家犬子,早就兩棒打死算了。

  張晏母親死后,大伯張青就規(guī)定,家里以后都稱張晏是大少爺,張寧為小少爺,不分一二,只分大小,也算是給那個寵溺張晏的母親,吃下一顆定心丸,承認張晏的嫡長身份。

  老馬剛回過身,便看到張晏帶著商家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子站在身后,雙手攏袖,神形虛弱,又定如古松。

  老馬身子彎曲,雖然心里看不上,老馬固執(zhí)歸固執(zhí),但是禮數卻極為講究,也是要面子的人物,見什么人說什么話,什么態(tài)度,就是他的面子。

  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公子再差,也是自家小子,算半個后輩。

  他低頭奉上名帖,便規(guī)矩的站在大公子身后。

  張晏的笑容還是標志性的溫煦,只是那種春風般的笑臉卻不再是軟懦,乖巧,任人擺布的怯意呆訥,那是從深冬百尺冰面上吹來的春風,溫暖的清爽凌然,不容冒犯。

  他點點頭道,“馬叔,兩位不是旁人,正是那與商家比鄰而居的王介眉父子,舊相識了,”說到這,張晏望向那兩個沉著臉的青年,“是朋友,對吧?”

  兩人東西同步,微微點頭,不言語。

  老馬被張晏打發(fā)離開時,內心震驚后怕不已,趕緊把身上的衣物脫掉扔進灶坑燒掉,剛剛自己竟然對黃芽縣那兩尊聲名在外的真神有些揶揄之色?

  誰知道身上有沒有被人附上鬼物,待到夜里,自己和老太婆親熱的時候萬一出現些面目可憎的東西,豈不是毀了自己下半生…身,想到這,他的兩股之間就似有冷風吹過,老馬打了個冷顫,快步走去。

  張晏站在門口,既不請,也不攆,手中把玩著那個幽隱罐。

  王介眉二人眼睛直盯著他的手一刻也不離開,袖子里卻偷偷捻動一張符紙。

  商紅鯉看向公子,對方給了一個眼神,她便放下手中長劍。

  老鬼半丁忽然現身陽光下,面容和藹如鄰家老翁,弓著身子,站在張晏與王介眉父子二人之間。

  只不過他手中的綠竹杖,換成了一根骨杖,上面還篆刻了一些鬼道銘文,昨夜引渡而來的一些暴厲鬼物被劉仙吃了后,一時高興,便大手筆為半丁把那綠竹杖更換成一根骨杖,而那文寶竹杖又頂替了一塊脛骨,在那一柄骨劍上,呈現一抹翠綠。

  昨夜張晏進入了文道二境,老鬼半丁作為命契之鬼,與劉仙一樣,獲得天道饋贈,直接踏入第三境界。

  所以便能夠主動現身陽光下,為少爺分憂。

  王介眉二人同步后退,互相看了一眼,暗中施展養(yǎng)鬼之術,竟然驚奇發(fā)現,面前這頭鬼物,竟然絲毫反應都沒有,意識到古怪以后,他們也就不敢再走所動作,只好猛退一步,王蘭泉嗓音尖銳古怪道:“張公子說過,咱們是朋友,朋友妻不可妻,把我媳婦兒還給我!”

  不止張晏,就連商紅鯉與半丁都一時間愣愣無言。

  原來,那寬大水缸中,遠沒開智的彩帶少女小仙子,竟是王介眉給兒子王蘭泉尋來的小小鬼妻,因為尚未靈智大開,平日里只教她一些伺候男子的規(guī)矩手藝,那個原本年歲半百的家伙卻極為受用。

  張晏猛的轉過頭去,看向街尾處。

  綠鴨街東西兩頭,東頭人說西頭是尾,西頭人說東頭是尾。

  王氏父子以及老鬼半丁和商紅鯉也跟著望去。

  動靜不小。

  商府那邊的樓閣倒塌了接近一半,濃煙遮日,婦孺哀嚎奔散,似遭天災一般。

  商府一處閣樓上,一個身穿錦藍衣的中年男人隨手折斷一根梁柱,整個樓便隨之傾斜歪倒一層,他朗聲大喊道:“商鎮(zhèn)山,商老前輩,麻煩你出來一下,事情總要解決,像個孩子一樣躲躲藏藏,又有什么意義?”

  一處庭院中,商家眾人擁護著老家主商鎮(zhèn)山走出,老頭胡須微顫,面色通紅,憤怒道:“張青莽夫,何敢來此耀武揚威,真當黃芽縣沒有王法在嗎!”

  張青一腳踩碎另外半座閣樓,飄然落地,“老前輩好厚的臉皮,竟然和我說王法!”

  他雙足同時蹬地,身形輕如蚤,一躍而起,雙拳直奔商鎮(zhèn)山面門,長子商嶠與供奉何其祭出書籍文字,張青與商氏眾人之間立刻便出現山石,河流,松林等虛影,把他橫格在外。

  他立即化拳為掌,輕輕一撥,掌間便跳躍出一串文字,如同金色鎖鏈,把那障礙物全部收束成一個黑點。

  他輕盈落地,何其與商嶠卻趴在地上,嘔血不止。

  商鎮(zhèn)山突然獰笑了起來,“豎子敢光天化日之下傷人,縣衙雖小,定有你張青一間牢獄?!?p>  張青站定身形,活動一下關節(jié),全身發(fā)出陣陣竹爆之聲。

  原來是年輕縣令到了。

  古慎容原本就細小的眼睛瞇成一個豆,笑著問道:“張家主此舉何為???”

  張青振衣斂袖,看著商鎮(zhèn)山冷淡道,“說來簡單,讓老前輩把肚皮拋開,給我那混蛋侄兒一觀?!?p>  那一日清晨,讓他最為震驚的并不是張晏古怪的武道境界。

  而是那一道突兀的刀疤。

  這些年眾人只知道張青這個大伯并不喜歡張晏,可旁人不知,不寵,并非不管。

  商鎮(zhèn)山像是聽到了一個很是婉轉起伏回筆絕妙的笑話,老家伙當著縣令的面笑的前仰后合。

  胡慎容還是那個語速語態(tài)盯著張青,“我要是不同意呢?”

  張青頭都沒回,“你可以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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