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滅魔伏魔(求收藏)
練功房里,張謀疑惑地皺起眉頭,他再次內(nèi)心己身,仔細(xì)探查體內(nèi)靈氣的變化。
“我明明記得,剛才重返靈動境時,轉(zhuǎn)化的靈氣正好讓充滿丹田氣海?!?p> 張謀確定自己沒有記錯,可吊詭的事情就在這里。
他這兩個時辰里,一直在耗費靈氣修復(fù)仙癥暗傷。
卻不知為什么,他丹田氣海中的靈氣,不但絲毫未見減少,反而因為過分充盈,而有些飽脹了。
“李恪說能煉化地脈元靈的人,吐納練氣就不再受時間局限,難道是巖鯨道象有某種特殊的功能,是我不曾發(fā)現(xiàn)的?”
良久之后,張謀終于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測。
巖鯨道象神通,不止是單純的攝取煉化地脈元靈那么簡單,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煉化過程,是自動進(jìn)行的。
“不裝了,攤牌了,我站著就變強!”
張謀不禁神清氣爽,只想著走出房間,對著遠(yuǎn)山舒嘯幾聲。
可當(dāng)他走出練功房時,卻正看見長耳公堵在院門口,在跟什么人說話。
“兒??!我就是左思執(zhí)事首席大弟子,有什么事跟我說罷!”
一個糯糯的童聲回道:
“張師兄在嗎?”
“兒??!弓長張?還是立早章?”
女童認(rèn)真地想了想,道:
“嗯……就是,就是張謀師兄的張?!?p> “兒??!張謀死了!”
長耳公呲著大板牙,臉上滿是報仇雪恨的快意。
啪——
沉重的一掌扇到驢妖屁股上。
張謀雖然沒施展任何法術(shù)神通,但僅僅是一絲如烈火般灼熱的靈氣,也足夠驢妖難受的。
長耳公猛然吃痛,軀體觸電般拉長,驢嘴張的老大,然后便是條件反射般地撒腿就跑,只留下一串兒啊兒啊的哀嚎。
女童名叫小梔,長得白白凈凈的,只有齊腰那么高,是在白窈身邊服侍的一只幼年樹妖。
她給張謀帶來了一盒白窈親手制作的點心,還有一句話:
“我?guī)煾刚f,謝謝你幫她養(yǎng)花,那盆玉蘭開的很好?!?p> 張謀見師父去了半天還沒回來,便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接過食盒,道:
“幫師娘養(yǎng)花,那不是應(yīng)該的嘛!”
小梔一愣,旋即想到之前自己師父和左思師伯,抱在一起的膩歪畫面,小臉登時漲紅,向張謀吐了吐舌頭,提著裙擺飛也似地跑開了。
張謀端詳著精致的食盒,忽見上面附著一縷微妙的氣機。
氣機隨心而動,涌入張謀的腦海。
神秘的度人經(jīng)再次鋪展,氣機倏忽融入其中。
畫面上的題跋文字依次亮起:
身、世……
這次的氣機遠(yuǎn)不如上一次的渾厚,只勉強點亮了題跋最開頭的兩個字。
突然,張謀感覺腦海中,似有一段關(guān)于拳法的記憶被揭下來,飄飄然飛到經(jīng)卷畫面的山水之間,在那座巨大的血池里涮了兩下。
接著,這段關(guān)于拳法的記憶,又嚴(yán)絲合縫地貼回了原來的位置。
“什么情況?”
上一次從李恪身上涌來的微妙氣機,一舉點亮了題跋中的全部文字,結(jié)果是從經(jīng)卷畫面上剪切下一尊仙靈圖影。
這次從師娘那邊帶來的微妙氣機稍弱,只點亮了題跋上的兩個字,結(jié)果是功法在血池中強化了兩次。
張謀仔細(xì)回想著兩次氣機的不同,以及引起度人經(jīng)前后不同的變化。
很快,他便眼前一亮,在題跋詩句中找到了重點。
“澤物施恩均是道,我只要度人就能獲得那種微妙的氣機,原來題跋詩文從一開始就給了我明確的引導(dǎo)。”
一想到這里,張謀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在血池中強化兩次之后的拳法的變化。
這門大荒伏魔拳是千霞山弟子廣泛修行的戰(zhàn)技。
主張立根雙腿,腰桿發(fā)力,帶動拳頭打出靈力變化,走的是直來直去、勇往無前的路子。
張謀之前幾次堪破靈動境時,就曾修行過這門拳法,威力不俗。
但這門拳法的缺點亦是十分明顯,因為每一招都追求剛猛極致,從另一個角度看,就是每一招都是用力過老,招式與招式之間難以圓融銜接。
“大荒伏魔拳此番在血池里浸染過,用勁方式有了細(xì)微的改變,只是不知道具體施展出來,會變成什么樣?”
張謀撩起長衫,邁開馬步,雙足扎在地上,把全新的大荒伏魔拳要領(lǐng)在腦海中過了兩遍。
接著,他運轉(zhuǎn)道象,催動全身靈氣向右拳經(jīng)脈中匯聚,隨后猛地一拳轟出去。
轟——
拳風(fēng)激蕩,嘯鳴破空。
張謀保持著拳頭轟出的姿勢,一動不動,靜靜地感悟著拳法威能的變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回神。
“拳法威能減少了一點,但這門拳法的內(nèi)在意涵卻全然變了樣。
以前的大荒伏魔拳霸道剛猛,一招一式都追求力量的極致。
有種不容分說的味道,那種感覺更像是滅魔?!?p> “而經(jīng)過血池浸染之后,整套拳法變得剛中帶柔,勁道之中有放有收,招式環(huán)環(huán)相扣,連綿不絕,霸道鎮(zhèn)壓中多了幾分降服之意。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大荒伏魔拳法?!?p> 張謀因拳法的改變而欣喜,更因開發(fā)出了度人經(jīng)的新功能而激動。
靈動境之內(nèi),道象神通強弱壓倒一切,所以很少有人專心練拳。
有因為大荒伏魔拳法發(fā)勁方式上的缺陷,所以在云河道場諸多功法典籍中,一直處在很尷尬的地位。
但因為仙靈的關(guān)系,張謀的巖鯨道象不能輕易示人,便只能在靈動境功法上下苦功。
因此,這門拳法對于他來說,卻是剛剛好。
第二招,第三招……
真正的大荒伏魔拳不斷轟出,行云流水,連綿不絕。
良久之后,張謀收起架勢,一身舒暢,不禁感嘆:
“師娘真好,又送點心,又送機緣!”
他提著食盒來到茶臺邊,視若珍寶地,把師娘親手制作點心一字排開。
“師父雖然是個死傲嬌,但是真好命,白窈師娘不但才貌俱佳,就連著做點心的手藝也這么精巧,能做出這么多花樣來……”
張謀嘆羨著,輕輕捏起了一只年糕。
可是他剛把年糕放到嘴邊,就見長耳公搖頭晃腦地湊了過來。
“你甜蜜的看什么?”
張謀一看見這驢妖就心情不爽。
“兒??!師娘的賞賜,我也應(yīng)該有份?!?p> 長耳公雖然心虛,說出話來卻十分硬氣。
張謀眉毛一挑,問道:
“憑什么?”
長耳公昂起頭,眼睛向下蔑視著張謀,道:
“你也不想之前說的壞話,被師父知道吧?”
張謀微微沉吟,為難道:
“可是,這些點心是師娘對我養(yǎng)花的獎勵,你又沒養(yǎng)過花……”
長耳公搶道:
“誰說我沒養(yǎng)過花,我每天都在花圃里撒尿施肥,雨露均沾,那盆玉蘭花也必定受過我的恩澤!”
張謀額角青筋直跳,一字一句道:
“你也不想這么丟臉的事,被師娘知道吧!”
長耳公大驚失色,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于是緊緊地抿著嘴,再也不敢直視茶桌上的點心,可饒是如此,它的腳步卻固執(zhí)的不肯挪動。
張謀斜睨著驢妖,忽地心底一陣通透……如果我挑幾塊點心送給長耳公,它會不會感念我的澤物之情?
想到這里,張謀不禁眼前一亮,他從食盒里挑出兩塊重樣的年糕,看著驢妖道:
“師娘的手藝自是不必多說,用珍饈形容也不為過,如果我大發(fā)慈悲,把這兩塊點心分給你,你會感念我的澤物之情嗎?”
驢妖興奮至極,不住地點頭,喜悅的淚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我肯定會……吸溜……感念你的澤物之情!”
張謀臉上揚起笑意,把那兩塊年糕拋起,糊在驢妖嘴邊。
長耳公甩起舌頭,卷住年糕就跑回了驢廄。
張謀靜靜等待著驢妖回饋的微妙氣機,可直到驢妖把牙縫里的年糕都吸吮干凈,直到驢妖沉沉睡去,鼾聲大起,依舊沒有絲毫氣機從驢妖身上涌來。
“靠,蠢驢把我騙了,我比驢還蠢!”
張謀被驢妖攪和的興致全無,隨便品了品味道,便把點心全都囫圇吞進(jìn)了肚子。
之后,張謀再次拉開架勢,整套地打起了大荒伏魔拳。
他總覺得,無論是李恪口中的大時代,還是白窈師娘此番提前歸來,都將引起不小動蕩。
動蕩來臨時,只有掌握越強的實力,才能擁有越多的自主權(quán)。
又是兩個時辰,夕陽西下。
張謀把一套大荒伏魔拳練了不知多少遍,整套拳法早已熟練圓融。
而且,如此耗費靈力的大荒伏魔拳練了一下午,張謀丹田氣海中的靈氣卻并未明顯減少。
“巖鯨道象自行攝取煉化地脈元靈的速度,竟如此驚人?!?p> 中午已經(jīng)來過一次的女童小梔,又從遠(yuǎn)處顛顛地跑了過來。
這次她手里捧了一只錦囊。
還沒推開院門,小梔便嚷嚷道:
“張謀師兄,左思師伯讓我把這個錦囊交給你,里面有兩張符箓,說可以抵御兩次玄融境巔峰的攻擊?!?p> 張謀接過錦囊,納悶道:
“白窈師娘這次提前回來,是不是帶來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女童小梔還是太年幼了,復(fù)雜的事情根本記不住,支吾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就在這時,李恪的聲音在院子外面響起:
“張謀師弟,你不要為難小梔了,跟我走罷!路上我詳細(xì)講給你聽?!?p> 李恪趕著一乘羊車,停在院外。
那拉車的高大公羊似乎對小梔情有獨鐘,扭頭看向小梔時,一雙橫瞳綻放精光。
小梔媽呀一聲,化作碧綠根須,鉆進(jìn)土里不見了。
張謀見李恪并未施展青龍神通御風(fēng)而行,而是準(zhǔn)備了車輛,便明白這是要出遠(yuǎn)門了。
“李恪師兄稍等片刻,我去收拾收拾!”
無須特別準(zhǔn)備,早上師父打好的包裹還沒解開,就堆在床上,拿上就走。
可張謀提著行囊剛要出院門,猛然想起一件事,回頭盯著跟過來的驢妖,幽幽道:
“長耳公,你要是敢上我的床,我就把你騸了!”
長耳公只覺得胯下一緊,一張長臉拉的更長了。
它目送著羊車出了云河道場,在驛路上揚起雪花,卷起了千米長龍。
這才凄然落淚:
“張謀,你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