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風(fēng)云乍起
張謀恍惚回神,只覺得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那一瞬間的時空回溯中變了樣子。
“陳壽師兄,我沒事,咱們趕緊回去吧!山門的樓船飛舟很快就要過來了。”
陳壽挑起一條眉毛,笑道:
“怎么可能?樓船飛舟是山門重器,不會輕易動用的!”
可張謀無須解釋,因為就在這時,遙遠(yuǎn)的天際線上,已經(jīng)亮起了一片壯觀的靈寶霞光,一艘煊赫的樓船飛舟正御空而來。
陳壽笑容一滯,不禁瞪大了眼睛,道:
“好活??!師弟,你有這預(yù)判的絕活,可千萬要帶帶師兄,因為郭鏢頭的事,師兄欠債太多,一屁股快要兜不住了!”
……
玉泉河岸上,額外支起了幾口大鍋,炙熱的煤炭在鍋底燒灼,血冰已經(jīng)完全化開。
陳壽把最后一塊血冰往大鍋里一丟,便又前前后后地指揮起來。
“這些仙靈血液是沐浴用的,燒那么熱干嘛?煮粥嗎……”
“對啦!你這鍋煮的是粥,怎么還這么涼?這大冷天誰喝得下去?”
“……”
張謀站在原地,目光隨著陳壽的身影在營地中穿梭。
陳壽師兄的耳朵,好像又沒問題了!
正在張謀心生困惑時,陳壽朝他這邊走了過來,問道:
“你盯著我看什么?是不是被我的領(lǐng)導(dǎo)魅力折服了?”
張謀干笑一聲,道:“你的耳朵沒事了?”
“耳朵?”
陳壽略微遲疑,而后灑然笑道:
“我陳家有副古方,專治聾啞,這區(qū)區(qū)小傷,自是藥到病除!”
張謀微笑點頭,可心底卻隱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陳壽耳朵傷勢能夠治愈,很可能與時空回溯有關(guān)。
“一瞬間的時空回溯,改變了許多既定的因果!”
……
樓船飛舟落下,一眾師兄弟帶著失憶的百姓走了出來,然后簡單地與張謀幾人一番寒暄過后,便又折回了樓船飛舟之上。
這樓船飛舟是山門重金打造的戰(zhàn)爭利器,其上鑄造的聚靈陣比道場里的還要高級許多。
便是平常時候,也充斥著濃郁的靈氣,所以沒有人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外邊。
資深執(zhí)事李淵也來了。
陳壽是李淵門下的弟子,自然格外熱切,引著他在營地中視察。
李淵跟著陳壽走了一圈,不禁欣慰地捋須點頭,暗道雖然陳壽這弟子平素不夠細(xì)心,但做事章法卻無疑得了他的真?zhèn)鳌?p> “做的不錯!”
李淵贊許地點了點頭,然后把目光轉(zhuǎn)向裝著仙靈血液的那幾口大鍋,道:
“這些仙靈血液雖然只能暫時壓制仙癥,但對于你們來說,卻是解了燃眉之急,不然照顧八九百個徹底失憶之人,可夠你們忙活的?!?p> “只能暫時壓制?”
張謀驚叫出聲,“不是說沐浴仙靈血液,就能徹底治愈仙癥嗎?”
李淵轉(zhuǎn)過頭,上下打量著張謀,眼中忽然閃過驚異之色:
“你堪破靈動二重了?”
張謀肅然點頭。
“怪胎的徒弟,果然也是怪胎!”
李淵似笑非笑地背過頭去,看著仙靈血液,道:“斬殺這尊仙靈流出的血,怎么可能治愈其他仙靈造成的仙癥?”
“?。俊?p> 陳壽、張謀還有剛剛走過來的李恪,俱是張大了嘴巴。
李淵捋著胡須:
“這尊仙靈,只是輔助結(jié)陣,幫著仙癥擴(kuò)散的,整個明河縣里,像這樣的仙靈足足有八尊!”
眾人的嘴巴張的更大了。
李淵繼續(xù)道:
“可惜這些仙靈都被人捷足先登了,否則必能為我云河道場添置許多靈寶資材!”
李恪一回想起在玉泉縣城被一道影子戲耍的糗事,臉色便陰沉了許多;再聽到云河道場因為那些人,平白少了許多靈寶資材,眼中更是燃起熊熊火氣。
他上前一步道:“父親,可知那些斬殺仙靈的是什么人嗎?”
李淵看了李恪一眼,又把視線投向遠(yuǎn)方,道:“那些人的來歷,要從一個故事講起。
相傳在遠(yuǎn)古的大荒中,有一片雪鄉(xiāng),終年積雪不化,罕有生靈出沒。
可就在這樣的不毛之地上,卻居住著一群頑強(qiáng)的生靈,叫做寒鸮。
寒鸮在雪中筑巢,在雪中覓食,在雪中成長,無數(shù)歲月,皆是如此。
可突然有一天,一顆浴火流星從天而降,砸落在寒鸮的棲息地中,熾烈的火焰融化了千萬年的積雪,雪鄉(xiāng)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洪水,把所有的寒鸮巢穴都沖毀了。
成年的寒鸮遷徙到了外地,但它們卻從未沒有忘記祖地,每天,寒鸮出門覓食時,都會銜一片冰雪,丟在那顆熾熱的流星上。
哪怕耗時千萬年,也要把那顆流星熄滅,讓雪鄉(xiāng)變回原來的樣子,讓它們的后代可以回歸祖地生活。”
聽完故事,陳李張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了相同的看法——精神可嘉。
李淵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徐徐掃過,道:“大荒從未有過雪鄉(xiāng)這種地方,也不曾有過寒鸮這個物種。
卻有一群人,認(rèn)為大荒是他們的祖地,并且年復(fù)一年地為此抗?fàn)?,他們給自己起的名字,就叫寒鸮!”
張謀腦海中閃過客棧老板娘的模樣,不禁問道:
“在寒鸮這個組織里,將軍是什么樣的角色?”
李淵搖頭道:
“我也不知!寒鸮反抗的是官家,也許都督府的檔案里會有關(guān)于他們的詳細(xì)記載?!?p> 正在這時,一位皂隸急匆匆走了過來,對著陳壽道:
“縣尉大人,百姓們都吃過了米粥,現(xiàn)在要開始沐浴仙靈血液嗎?”
陳壽征求了師父李淵的同意,然后朝那皂隸使了個肯定的眼神。
要說仙靈血液這東西果然神奇,失憶的百姓本是渾渾噩噩,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可是一勺仙靈血液淋在身上,他們眼中便立即恢復(fù)了神采。
眾人無不嘖嘖稱奇。
李淵又在營地里巡視了一會兒,然后把白靈叫道近前,眼中泛起輝光,仔細(xì)打量了幾眼,贊嘆道:
“果然不凡,天賦風(fēng)采尤勝白窈師妹當(dāng)年!”
白靈福身一禮:“謝仙家夸獎!”
李淵擺手道:“以后不必再用這些俗世禮節(jié)了,一會兒這艘樓船飛舟繞道明河縣礦場之后,便會返回云河道場。
你跟著一起過去,然后就在道場里安心修行,這般天賦,多在俗世中埋沒一天都是罪過!”
白靈又欲福身謝禮,可隨即便在李淵灼灼的目光中,換成了道修之間的拱手躬身禮。
隨后,白靈便辭別了眾人,飛身上了樓船。
樓船很快便開動起來,漸快漸遠(yuǎn),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天際。
李恪走上前來,問道:
“父親,你不一塊兒回道場嗎?”
李淵放眼看著明河縣上空漸漸聚攏的風(fēng)云,戰(zhàn)意騰騰道:
“除了你左思白窈兩位師叔,其他執(zhí)事包括我,都會趕去明河礦場?!?p> “我們要在那里,釣出一條大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