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無情反殺
子期,云河道場最資深的靈動巔峰弟子。
他比陳壽進入道場更早,也許是天賦局限,他修行了幾十年,卻依沒能突破到玄融境。
在張謀的印象里,這位師兄平日十分低調(diào),與師兄弟們的關系雖然算不上有多好,卻也絕無齟齬。
“那為何子期師兄會背刺我?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脅迫,或者,他也是潛伏在道場中的奸細?”
子期定在原地,他竭力壓制著心中的憤怒,如果不是上層的合作,他真想立即解除修為封印,一掌拍死盧摯這個蠢貨。
可是他的壓抑和顫抖落在圍觀者的眼中卻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唉!任誰身邊出現(xiàn)這種敗類,心里也不會好受吧!”
“如果是我,我一定要親手為道場除了這個禍害!”
“……”
子期凜然走出人群,然后徐徐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眾人拱手道:“道場里出了丑事,讓諸位同門見笑了……”
隨后,子期抬起頭,望著站在高處的張謀,憤然道:“張謀,還不下來認錯?”
你個跳反的奸細挺能裝啊……張謀面露鄙夷,不為所動。
這時,子期回神看向盧摯,帶著幾分歉意道:“沒辦法,我雖然人品正直,但說話實在沒什么號召力,這件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想怎么處理,盡管隨意!”
盧摯霍然展開玄鳥道象,振翅而起,他森然一笑,兩只利爪虛影向著張謀抓去。
有云河道場的子期為他背書,有在場這么多同門為他聲援,張謀的道象,他今天勢在必得。
張謀亦是凝結出極為渾厚的地脈元靈,渾身強橫的氣息鼓蕩,掀起陣陣滾燙的焚風。
巷道拐角處,一道漆黑的人形被焚風擾動,嘩啦啦倒地碎裂,摔成一地灰燼。
隨即,便被越來越勁的焚風揚了。
眼看盧摯與張謀蓄積的招式就要撞在一起。
可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道人影從側(cè)面殺出,伴著一聲嘹亮的龍吟,一條巨大的龍尾猶如巨大的長鞭,自上而下,猛地抽在盧摯的玄鳥虛影身上。
盧摯悶哼一聲,渾身筋骨都要被這一下的巨力抽斷,玄鳥道象忽然一暗,幾欲破碎。
盧摯有些失神地向下跌落,直到快要接觸地面時,才終于奮力振了一下玄鳥羽翼,勉強穩(wěn)住身形。
李恪御動著青龍道象,虛空而立,冷冷掃視全場,最后視線在子期身上定住。
“背叛的很徹底啊,我的子期師兄!”
子期默然不語,腳下卻不動聲色地往盧摯方向靠近了一些。
盧摯冷哼一聲,道:“李恪,我知道你靈動境無敵,但此間之事自有公道,你難道為了護著張謀這惡賊,還要殺子期師兄滅口嗎?”
李恪睥睨全場,沉聲道:“勾結外人,謀害同門,其罪當誅!”
盧笙突然站出來,道:“李恪,你什么意思?是要阻止我們尊盧道場討回公道嗎?”
李恪卻直接無視盧笙,而是轉(zhuǎn)頭看著張某,道:“師弟,這件事你早就該跟我說,咱們兄弟的事,不該讓一個外人來告訴我!”
張謀滿懷歉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視線飄向李恪沖出來的那條巷道,在哪里,洛青橙正向自己點頭示意。
“李恪?”
盧笙歇斯底里叫喊道:“你這般包庇張謀,難道是當我們尊盧道場好欺負嗎?”
李恪冷冷笑道:“你們尊盧道場現(xiàn)在六個人中,就有五人是從玄融境封印到靈動境的,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如果你們僅憑人證就要給我?guī)煹芏ㄗ?,那我便只能包庇他了!?p> 說著,李恪的目光聚焦在盧笙身上,嘲諷道:“我不是相信張謀師弟的人品,而是相信他的審美觀!”
在場眾道場弟子無不嘩然,有幾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更是立即附和起來:
“喪命事小,失節(jié)事大,不能憑空質(zhì)疑一個人的審美觀!”
“對?。∽鸨R道場到底有沒有實錘證據(jù)?”
氣氛終于有了轉(zhuǎn)機,這時需要有人再添一把火。
花如是輕輕捅了捅文哲的腰眼,低聲道:“文哲師弟,你說兩句吧!”
文哲轉(zhuǎn)身看著這個陌生的嫵媚師姐,質(zhì)問道:“你誰?。窟@是道場之間的問題,我一個外門弟子不便插手!”
花如是湊近了一些,胸器逼人,道:“張謀說了,你要是不幫他,明天那卷書冊里的紙頁就會傳遍五百道場,想想里面那些被改頭換面的主角名字吧!”
“啊這……”
文哲懵了,額角冷汗直流,他一瞬間便腦補出了無數(shù)個社死的畫面……造孽啊!我為什么要把改了名字的皇叔送給他啊!
文哲凜然向前,正氣揚聲道:“確實如大家所說,我想尊盧道場還是拿出物證的好,不然很難服眾?。 ?p> 文哲作為獲得了千霞山真?zhèn)鞯耐忾T弟子,在道場弟子心中地位超然,一言既出,振聾發(fā)聵,所有弟子都翹首以盼,等著盧摯盧笙拿出證據(jù)。
可是等了許久,他們只看見這兩兄妹臉色越來越陰沉,卻再無其他動靜。
“呵呵!”花如是嫵媚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去,卻見花如是款款走來,體態(tài)婀娜,搖曳生姿。
“他們肯定拿不住證據(jù)??!因為那些辱人清白的事根本就是假的,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要圖謀張謀師弟的傳承?!?p> 花如是作為盧摯苦苦追求的人,此時站出來說話,說服力自是無比驚人。
輿論立時翻轉(zhuǎn),眾弟子無不向盧摯盧笙投去鄙夷的目光。
盧摯臉上青一會白一會,他臉上突然升起狠辣之意。
“結陣!”
隨著他一聲令下,六人忽然釋放出各自的道象,五條玄蛇口噴白霧,玄鳥羽翼扇動,白霧滾滾散開,呼吸之間便彌漫了整個洞廳。
眾人身處白霧之中,視覺、聽覺、乃至與靈感,竟無不受到阻礙。
在張謀的太上感應視角中,洞廳中的諸多弟子,包括李恪、文哲、花如是,全都陷入了五感混亂,開始煩躁地像五頭蒼蠅般亂竄。
“速速抓住張謀,這五蘊迷魂陣最多撐半刻鐘!”
兩位尊盧道場弟子祭出玄蛇道象,攀爬這巖壁,向張謀深處的氣孔爬來。
張謀卻并未閃避,而是趁對方剛剛攀上氣孔不曾防備,御動起最雄渾的地脈元靈,灌入雙手指尖,摧枯拉朽般點在了對方胸口。
焚精劫滅!
那兩人肋骨咔嚓斷裂,心臟中最濃郁的精血隨即燃燒起來。
“你怎么……”
他們想說張謀怎么不受陣法影響,可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兩人身形就開始枯槁腐朽,最后徹底燃起黑火,化成了兩堆灰燼。
“你該死!”盧摯咆哮大叫,他御起玄鳥道象,渾身綻放萬千霞光,聲威赫赫,不管不顧地朝著張謀殺來。
可時突然有一道龐大的巨獸身影從高處巷道中躍起,鐵蹄飛揚,把盧摯連同他的玄鳥道象一起砸向地面。
巨獸張開猛然低頭,一口把盧摯叼在嘴里,頜骨咬合,咯嘣——盧摯便徹底沒了聲息。
“哥……”
盧笙凄慘哀嚎,無心維持陣法,祭起玄蛇就要向那巨獸殺過去。
豈料正在這時,一只如金屬般閃亮的獨角,噗地刺穿了盧笙的后背。
鮮血汩汩而下,盧笙只是哼哼兩聲,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就隨她哥哥死去了。
尊盧道場剩下兩個人駭然欲走,可是剛一轉(zhuǎn)身,便迎頭撞見一頭人立而起,穿著厚實毛領裘衣的巨大蜥蜴。
“潑我主人一身臟水還想跑?當我這個坐騎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