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騙了所有卻不是贏家

　　熱狗已經(jīng)送到了顧清寒手上，她面對小車上的卡通偷吃，為了避免大眾的目光。

　　路揚和大媽還在砍價還價，熊貓裝大媽叉著腰，一邊盤算這點時間少賣了幾根熱狗，一邊在想為什么。

　　為什么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卻偏偏找了個摳門佬？

　　后面的小娃娃不耐煩地叫起哥哥，如果換個稱呼，更像是動畫片里的葫蘆娃在叫爺爺。

　　這樣的場景很有普通人的生活氣息，但顧清寒不是，身為明星的她最怕暴露在公眾目光前，只能輕輕點觸路揚的肩膀。

　　“分成，百分之二?！彼f。

　　早在車上的時候她就做出了這個決定，所謂熱狗不過是一時貪吃。

　　就算路揚有圖謀又如何，她在路家群里的所作所為，也需要一次抱歉。

　　兩者并不沖突。

　　“什么？”路揚轉(zhuǎn)過頭。

　　他砍價還價只是練習，方便日后與藍芩談判，但顧清寒發(fā)話已經(jīng)決定了一切。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顧清寒手上的熱狗已經(jīng)吃完，只剩兩片面包，因為那是碳水。

　　一根熱狗就能換百分之二的么？

　　路揚心想，他轉(zhuǎn)過頭，大媽似乎是要松口，但還是被路揚的話堵了回去。

　　“再來十根熱狗，不要面包。”

　　“不要面包十五塊?！?p>　　“買！”沒有砍價，路揚說得財大氣粗。

　　他回頭，發(fā)現(xiàn)顧清寒睜大了眼睛，眼神漸漸變得幽怨，最后只覺肩膀劇痛。

　　被掐了。

　　“靈微姐姐，能幫我簽名嗎？”身后傳來小朋友奶聲奶氣的聲音。

　　靈微是顧清寒在某系列電視劇中，所飾演角色的名字。

　　那電視劇她拍了三部，從出道到現(xiàn)在，就連幾天前都還在拍攝，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青。

　　“好?！鳖櫱搴饝?yīng)。

　　她找大媽借來紙筆，開始給孩子簽名，路揚和大媽孤零零地站在身后，排隊的長龍變了，變成圍繞花朵的蝴蝶，沒人再買熱狗。

　　“阿姨，買了十根，一個袋子都不給？”路揚抱怨，他的手上，十根熱狗被黃色的竹筍紙包裹，編成了一束熱狗花。

　　“你快點走，我有點煩。”大媽趕人。

　　熱狗車上沒有塑料袋，即便有她也不會給，她數(shù)著那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孩子，哪怕一人一根，也能進賬一兩千塊，這讓她的心有點痛。

　　那頭，狗仔藏在樹叢，攝像機將一切拍下，甚至不忘給熱狗花來個特寫。

　　.

　　“以前公園剛建成的時候，我爸媽也帶我過來玩耍，那會還沒有熱狗車，只有一個賣淀粉腸的大叔?！?p>　　或許是能吃到東西的緣故，顧清寒的話變得很多，“現(xiàn)在的熱狗更貴，還沒有以前的好吃。”

　　夜深了，孩子回家了，還是公園的長椅，路揚和顧清寒并坐，只是這會的距離不再疏遠。

　　“淀粉腸是碳水?！甭方叹殯]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家熱狗還有點肉，不然無論如何你都吃不到的?！?p>　　顧清寒沒說話，回了個白眼。

　　“這是你的第八根熱狗，明天最少要多練兩圈?！甭窊P在地上數(shù)簽簽，“分成百分之二，還有呢？”

　　“每張七萬，加百分之二的分成?！?p>　　“藍芩姐昨天中彩票啦？”路揚有些吃驚。

　　表面上看這是他和顧清寒的交易，但實際還是要經(jīng)過經(jīng)紀人這一道關(guān)卡，他們從明星的手上拿提成，自然會在各個環(huán)節(jié)爭取收益。

　　只是藍芩突然的轉(zhuǎn)變讓他疑惑，同樣是七萬塊，但買斷和提成完全是兩回事，這其中天差地別。

　　歌曲發(fā)行過后的版權(quán)費，也是一筆極大的收入。

　　“誰又知道藍芩姐在想什么？”顧清寒輕聲說。

　　“走吧?！彼酒鹕?，耀武揚威式的對那邊的狗仔揮揮手，意思是再見。

　　“狗仔怎么辦？”路揚沒跟上，他才想起這回事。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顧清寒走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個角度讓她看起來像女王。

　　“你瘋了，那些老公粉不會把我殺了？”路揚口無遮攔，“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我身上沒錢，我家也沒錢，我爸媽每天下地耕田送我來大城市打拼，不是過來談戀愛的！”

　　“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顧清寒轉(zhuǎn)過頭，獨自往前走，“他們不是懷疑我的性取向？況且有沒有把你拍進去還是兩說，就算拍了，不是能夠在你家里人證明我們的關(guān)系？”

　　“我有點想不懂?！甭窊P撓撓頭，“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沒有回音，顧清寒沖他手上的熱狗簽挑眉。

　　.

　　顧清寒推開家門，葉芷殷勤地上前幫忙換鞋，貼心至極。

　　這簡直是破天荒的舉動，她想不明白理由，直到看到了垃圾桶里的炸雞袋......

　　“路哥今天拿的東西太難吃了?！比~芷支支吾吾地說。

　　“沒事，你不需要減肥?！?p>　　“清寒姐，我給你留了一根熱狗?！比~芷輕車熟路地從背后拿出熱狗。

　　可出乎意料的，沒接。

　　“你吃吧，我最近要控制體重啊。”顧清寒推回去，在吃完十一根熱狗之后，她見到這東西就沒有食欲。

　　“讓藍姐把跟路揚的購買合同拿過來，還是那個價格，七萬一張買斷?！鳖櫱搴f，“你不用放在心上，放心，我不餓，真的?！?p>　　葉芷有些詫異，一般情況下歌曲交易合同都是由經(jīng)紀人出面，不會經(jīng)過顧姐的手，奇怪的當然不僅于此，那個喊了一下午“我要分成”的路哥，居然松口了？

　　這世界有點奇怪。

　　“你等下把合同發(fā)我郵箱，我洗完澡就睡了?！鳖櫱搴f。

　　深夜三點，顧清寒在電腦面前下載文檔。

　　歌曲分成的文檔。

　　在得知有狗仔的時候，她就定下了這個決定。

　　——隔天的緋聞會打亂藍芩和葉芷的所有計劃，而她不需要出面，只要把路揚拉到音樂制作室錄歌就好。

　　等緋聞慢慢散去，三人就會將交易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今天她的騙了所有人，路揚、葉芷和藍芩，統(tǒng)統(tǒng)被她蒙在鼓里。

　　但她不在意，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女人都會騙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恰好，她就在其中。

　　可就算她騙了所有人，始終不是贏家。

　　路揚分成的錢明顯要來自她的口袋，但顧清寒不在意，一點小錢對她來說綽綽有余，對于路揚那個家庭卻意義非凡，路媽跟她說過八十萬的事。

　　說服自己的理由她早已想好，就當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