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防沙
高寶生帶著草帽，跟隨父母出了家門，來到村北口，看見這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等候了。
除了四個幫助學(xué)校修補(bǔ)屋頂?shù)哪腥耍迨q以上，六十歲以下所有人基本都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
他們都是男的帶著草帽，女的頂著圍巾，身上掛著一個編織袋做成的手提袋，里面是今天中午要吃的干糧。
小孩們腰間掛著一個軍用水壺，這水壺在這個時代可是火的不行，成年人每人肩上扛著一把鐵掀，大家就一起出了村子向北而去。
清晨還稍微有一些冷，高國良走在最前方心里還是有些忐忑。雖然兒子說防沙草已經(jīng)送到了他做標(biāo)記的地方，可是沒有看到他心里多少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
向北一直走了十多里路程，逐漸已經(jīng)過了種樹區(qū)，高國良帶著所有人上了西邊的一個小沙嶺，他們需要從南向北沿著種植樹苗的地方開始固沙。
“看，防沙草在那里！”黑娃看見防沙草大聲的喊道。
“還是讀書的好，咱們村的防沙草要不是寶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孟家灣其他村子這幾天都著急的不行，可是光著急能有什么用?！倍暗粗钢F掀的高寶生說道。
“可不是，咱們村學(xué)校屋頂修了，娃上學(xué)再也不怕下雨了。”黑娃母親笑說道。
“都開始忙了，今天我們可得插完兩方草才能回去，可都不許偷懶…說你小子呢！還沒干活就開始想著溜了是吧！”高國良抓著一名十多歲的小孩開玩笑說道，在場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高寶生算是壯勞動力，他與村里12名青年包括他的父親還有三個叔叔負(fù)責(zé)最重的活——插草。
高國良與高國忠兩人把這個沙草捆打開，所有男人一起把防沙草弄的松散。四名婦女把沙草整理好，高義功這么大的孩子把沙草抱到需要修補(bǔ)防沙草的地方去。
二十多名女人、孩子、老人一起把防沙草平鋪均勻的放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正方形，壯勞動力把鐵掀頭放在防沙草中間，用腳用力一踏，防沙草插進(jìn)沙土里。
這動作看起來簡單，但是重復(fù)久了也是非常累人的。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太陽已經(jīng)從東邊升起，寒冷逐漸退去，開始慢慢變的熱起來。
“防沙草擺放注意間距，你看你這都歪到哪里去了？
你們插防沙草一定要鐵掀插到底，要不然稍微大點(diǎn)的風(fēng)一吹就走，這吹走一根草旁邊的草也就會被吹走，最后一大片防沙帶就完蛋?！备邍紮z查著所有人的工作，沒有做到位的就讓重新去做，大家也都聽他指揮，很快用新防沙草做的防沙帶模樣就出來了。
高寶生感覺一點(diǎn)也不好，他累的滿頭大汗，這種苦力活他還是干的太少了，而他旁邊的四叔高國銘頭上一點(diǎn)汗都沒有，他的速度比高寶生可要快多了。
“寶生，不行歇息一會兒，你沒有習(xí)慣干重活?！备邍憗淼綄毶磉呎f道。
“沒事兒四叔，我一會兒就習(xí)慣了！”高寶生擦了擦汗說道。
“歇會兒喝點(diǎn)水吧！就算練力氣也得悠著點(diǎn)來?！备邍懻f著把自己水壺遞給寶生。
“不用，我有！”高寶生停下來，打開自己的水壺蓋喝了一大口。
“你那么有文化，腦子又好，嘴皮里也厲害，留在村里是糟蹋了，能去城里怎么的都比咱們村里好！”高國銘對寶生說道。
“呵呵！哪兒能有家里好，城里也得工作，也是一日三餐。”高寶生蓋上水壺蓋說道。
“你要是喜歡沈老師，那人家是城里姑娘，愿意跟你留在村里？”高國銘道。
“四叔，沒有的事兒！別說我，你這都快三十了，什么時候娶媳婦？”高寶生笑著問道。
“我？我就那樣了！誰愿意嫁給我。”高國銘搖頭說道。
“怎么會沒人愿意！對了，我打算在村里養(yǎng)魚，你要不跟我一起，一年不說多賺，千八百塊不是問題?！备邔毶馈?p> “還千八百塊？別吹牛了！咱們綠海湖里就有魚，要抓隨便抓，可是抓了能賣哪兒去，咱都沒辦法運(yùn)到縣城里去?！备邍懻f道。
“運(yùn)輸?shù)膯栴}你別管，我來解決。咱們綠海湖就那么大，里面魚再多也撐不住一直撈。
人家現(xiàn)在魚塘養(yǎng)的魚一年從魚苗長到三斤以上大，這要弄得好咱們村靠養(yǎng)魚不比種地賺的多？”高寶生說道。
“這事兒…四叔也不懂，你先問問你爸，村里的事兒好說，有四叔能幫忙的，你說就行?！备邍懻J(rèn)真說道。
四叔如今還住在三叔家里，二十八歲還沒有娶婆姨，高寶生想要幫四叔一把，要是養(yǎng)魚他自己肯定不能把精力全部用在這個上面，父親出面也不太好，四叔如今在村里也沒有事兒做，養(yǎng)魚再好不過。
說著，兩人又去干活了，太陽越來越高，熱的人有點(diǎn)頭暈，小孩們開始躲在草堆下面偷懶，大人們也沒有人說。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到了上午十一點(diǎn)的時候，一捆防沙草已經(jīng)被他們?nèi)坎宓缴惩晾铮^三十畝的沙土被重新被穩(wěn)固住。
這只有1立方米的防沙草放開了，量可是真的不少，高寶生看到眼前一上午的成果，心中一種滿足感不由升起，站在這烈日之下也不覺得有多熱了。
這一片區(qū)域防沙草已經(jīng)補(bǔ)齊，高國良帶著大家向北移動，大家坐在第二沙草捆旁邊，拿出帶的干糧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高寶生看了下，所有人帶的基本都是玉米面粑粑，洋芋這個時候吃了更加口渴，那玩意沒有玉米面粑粑扛餓，高寶生吃了半塊玉米面粑粑，一大壺水就見底了。
他是出汗最多的人，而且從早晨剛來就一直喝水，水用的快也是正常。玉米面粑粑咽不下去，高寶生想要拿出一塊【甑糕】填補(bǔ)下肚子，這么高強(qiáng)度勞動又這么熱，不吃飽人可真頂不住。
可是隨后一想還是算了，大家都和自己一樣，讓他一個人偷偷吃這事兒他良心過不去，一起吃他又沒有那么多東西，而且怎么來的也不好解釋。
太陽升的正高，沙子被太陽烤熱，整個沙漠一股熱浪漂浮著，高寶生又喝了一口水，看到水壺水已經(jīng)徹底喝光，他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來的時候每人都是一壺水，他喝光了也不好意思問別人要，坐在這里看著所有人都在慢慢吃著干糧，高寶生拿出玉米面粑粑咬了一口，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咽下去。
“爸，我去哪里撒個尿，很快就回來！”高寶生給旁邊的父親說道。
“去吧！別太遠(yuǎn)，這里的沙狼兇的很?！备邍嫉?。
高寶生走過一個沙堆，坐下來閉上眼睛，看到空間水池內(nèi)的水又有兩寸深，他打開水壺蓋一股清泉從空中出現(xiàn)，準(zhǔn)確的進(jìn)入他的水壺之中。
水壺很快滿了，幾滴空間水灑在沙地上，沙土直接陷出一個小坑，高寶生直接大口喝起水壺的水，一口氣竟然喝了半大壺。
他又把水壺灌滿，然后蓋上蓋子，這個時候感覺全身清爽，剛才的疲憊似乎都去了不少，這太陽似乎也不那么毒辣了。
“撒泡尿去了這么久？你水壺水不多了吧！我這還有很多，給你倒點(diǎn)?！备邍伎匆妼毶貋?，似乎有些不一樣，他開口說道。
“不用，我水還多著?！闭f著高寶生拿出玉米面粑粑，這次他吃起來并沒有感覺有多難吃，不一會兒剩下的半塊全被他吃完了。
只是休息了十多分鐘，大家繼續(xù)干活。或許是喝了空間水的原因，高寶生感覺全身充滿力量，他熱了就打開水壺再喝一口，一個下午竟然與其他人一樣堅持到了最后。
太陽已經(jīng)西斜，毒辣的太陽也變得柔和了許多，高家灣百姓今天任務(wù)完成，他們都收拾東西開始回家。
夕陽在他們身子右邊，高家灣百姓有說有笑，他們似乎并不感覺這種生活多么苦，孩子們精力似乎永遠(yuǎn)用不完，在沙土里打滾玩耍。
回到家奶奶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高寶生吃的很香，一個人吃了兩大碗玉米粥。晚上回到窯洞他又吃了兩個茶葉蛋，一塊甑膏，感覺身體無比的舒坦。
進(jìn)入空間，高寶生發(fā)現(xiàn)【力量果】樹苗已經(jīng)長到兩寸多高，它四周沙土全都變成黃色，可是它卻依然碧綠。
今天白天水池水位升高了一寸多，比之昨天少了很多，而且今天他自己喝了一小半，把水池所有水都灌溉給力量果樹苗，也只濕潤了一米直徑大的區(qū)域。忙完這些，高寶生這才出了空間，熟熟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孩子們要上學(xué)，只有大人們前往防沙帶補(bǔ)沙草，結(jié)果一天時間他們竟然補(bǔ)了三方的防沙草，比昨天速度還要快很多。
孩子干活那是玩耍，還要費(fèi)大人精力去照顧，留他們在村里出個事兒村里沒有大人也是危險，如今開學(xué)了大人們就能夠?qū)Ｐ难a(bǔ)防沙草了。
一周時間，高寶生的表現(xiàn)也是越來越好，有空間水恢復(fù)，他干活完全不比他的父親與三個叔叔差，得到了全村人的贊揚(yáng)。
高家灣北部二十多里防沙帶缺失的沙草被補(bǔ)齊了一大半，高寶生每天在太陽下暴曬，皮膚不但沒有變黑，卻是白了一些，這讓很多人都難以理解。
高寶生感覺到他的身體更有力氣了，肌肉也起來了。他儲存在空間【倉庫】里的吃的在他每晚都加班的情況下已經(jīng)清空了。
這一天早晨高寶生還是與往常一樣與父母來到村北，看到今天又有很多小孩背著水壺要與他們一起去防沙帶，人群之中他看到一個特別的身影。
“你今天怎么來這里？”高寶生看見沈若冰問道。
“你們都能去，我為啥不能？周末了學(xué)生放假，我一個人在學(xué)校也沒有事兒，跟你們?nèi)忘c(diǎn)忙。”沈若冰回答道，臉上帶著一絲俏皮。
“防沙帶那里可不好受，要去你可得有思想準(zhǔn)備。”高寶生說道。
“你能去，我為何不能去，別小看女生！”沈若冰不滿的說道。
聽到高寶生沒有回答，沈若冰看了他一眼：“對了，學(xué)校屋頂已經(jīng)好了，謝謝你了！”
“又說這！桌椅的事兒過幾天我再想辦法，等這一陣村里的事兒忙完了！”高寶生說道。
沈若冰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開始出發(fā)，沈若冰走在高寶生右邊，心里升起以前從沒有的感覺。
“你這幾天，怎么沒有來學(xué)校？”沈若冰話剛出口，就感覺有些不對，她心里不由有些緊張。
“本想等著防沙草補(bǔ)完了去的，對了，這也快到了放暑假的時候了，你打算怎么辦？”高寶生問道。
“還有兩周時間放暑假，什么打算現(xiàn)在還沒有，不過明天我打算去一趟縣城?！鄙蛉舯f道。
“行，明天我送你去，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高寶生說道。
因?yàn)榫嚯x村子近的防沙帶沙草已經(jīng)補(bǔ)的差不多，今天大家走了二十里才來到目的地，來到地方太陽已經(jīng)升高，大家不敢做太多停歇，就開始忙碌起來。
到如今已經(jīng)是插防沙草的第九天，二十四方防沙草已經(jīng)被他們用光，放在往年到了這里就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束，而今年還有十六方防沙草，所有沒有人為活多了而抱怨，因?yàn)樗麄冎烂慷嗖逋暌环椒郎巢?，他們身后的樹苗成活概率就要多一些，村里的風(fēng)沙就會小一些。
高寶生看著沈若冰跟著村里的婦女一起忙碌，她額頭的汗水不停的落下，對她的毅力也是佩服不已。他第一天來是什么情況他自己知道，而沈若冰作為城里女孩哪兒可能受過這樣的苦。
到了中午，日頭正高，高寶生看見沈若冰臉色煞白，身子已經(jīng)開始有些搖晃，他走了過去。
“坐下歇會兒吧！你第一天參加這種強(qiáng)度的勞動，可不能逞強(qiáng)。”高寶生拿過沈若冰的水壺，她的水壺已經(jīng)沒有水了，而沈若冰的眼神已經(jīng)迷離。
“我沒事兒，坐會兒就好！”沈若冰還在強(qiáng)撐。
“喝點(diǎn)水吧！這大熱天的，中午都沒有看到你吃什么?！备邔毶f著把自己水壺蓋子打開，喂到沈若冰嘴邊。
沈若冰迷迷糊糊大口喝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高寶生這水很好喝，不覺多喝了一些。
當(dāng)喝完以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高寶生的水壺，她與任何男人可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
“感覺好點(diǎn)了沒有？”高寶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