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也不是個無理取鬧之人,確認王志遠是真的江湖郎中后對他提出能否去府上給自己姐姐瞧病。
王志遠沉思片刻后問道:“這次不是嬉鬧吧?”
“當然不是,只是我姐姐的病有些特殊。”
“既然如此那帶我去瞧一瞧吧?!?p> 收拾好東西跟著大小姐來到鄒府。
根據(jù)府內(nèi)面積和傭人數(shù)量來看這家絕非普通大戶,很可能是官宦世家。
大小姐示意丫鬟先帶著王志遠跟馮云鶴去接待廳等待,自己去跟夫人請示。
夫人得知她從大街上拉來一個江湖郎中后生氣的埋怨幾句后便要吩咐人請王志遠離開。
“慢著?!贝笮〗銛r住傭人,“娘,他是真的郎中,我們?yōu)槭裁床辉囈辉嚹?,萬一能治好姐姐的病豈不是更好?!?p> “你這丫頭天天給我找事,太醫(yī)院的人都瞧不好他一個江湖郎中又怎么可能瞧得好?”
“娘,我感覺他本領(lǐng)不小,娘你就試一試嘛,能瞧就瞧,不能瞧再讓人家離開?!贝笮〗氵@一頓軟磨硬泡搞得夫人也沒了脾氣,只能答應下來。
不過她可有言在先,因為身份的情況特殊所以不能面對面瞧病,必須要用簾子隔開,如果他真能瞧再說,不能瞧立馬趕出去。
大小姐拍著胸脯子做出保證。
夫人跟大小姐一路來到接待廳,當她看到王志遠和馮云鶴時頓時一愣,仔細把兩個人從上到下打量一番,扭頭看了看大小姐,問道:“你說的郎中在哪里?”
“諾,他就是呀?!?p> “他?他是郎中?你不要無事跟我開玩笑,他怕是連書都沒讀過幾年怎么可能會瞧病。”夫人把大小姐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大小姐則一臉正義的告訴夫人,人不可貌相,往往真正有才華的人不會等到七老八十才顯現(xiàn)。
夫人還是不敢相信王志遠,不過為了給小女兒面子還是象征性跟他交談幾句。
“夫人還是跟我說一說大小姐病情吧?!蓖踔具h避開所有提問,回到正題。
“好,今日我就給你個機會,大小姐自出生就患有癲狂癥,總是難以控制自己,非常容易發(fā)怒,這么多年我們?yōu)樗票懔怂忻t(yī)一直靠吃藥維持,近兩年她的癥狀明顯加重許多,不知郎中能否治療此病?”夫人給出了病情。
癲狂癥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疾病,自己閱讀過的醫(yī)書中很少提到有治療痊愈藥方。
王志遠眼睛不停轉(zhuǎn)動,大腦飛速做出思考。
“郎中?”夫人見他沒有回應喊了一句,“如果無法瞧也沒事,你可以離開了,柱子送郎中離開吧?!闭f完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夫人可否讓我為令千金切脈問診?!蓖踔具h開了口。
夫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向王志遠,她有些驚訝,自己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病癥卻還要切脈,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娘?!?p> “好好好,我真的是把你慣壞了。”夫人一臉寵溺的說道。
王志遠被大小姐帶到了她姐姐門外,從丫鬟那里得知姐姐此時很安靜,并未犯病,隨后大小姐讓王志遠在門外等候一下,自己進去先安排好。
等待期間馮云鶴小聲詢問他是否能瞧好這個病。
王志遠搖搖頭:“不確定,癲狂癥分很多種,有些可以通過行針改善有些則需要長期用藥抑制,還有的根本無藥方可用?!?p> 馮云鶴第一次見他說話不自信,心中感覺到一絲不安,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他能瞧好這個病這大戶人家還不得拿出真金白銀感謝。
自古風險和利益永遠都在一個天平之上。
大小姐安排好房間內(nèi)一切打開門邀請王志遠進屋。
房間內(nèi)幾乎沒有任何家具擺設,就連唯一的一張椅子也是為了王志遠瞧病搬進來。
王志遠走到簾子前看到了放在面前那只皮膚白皙,手指纖細的手。
輕輕將手指搭在脈搏上聆聽脈搏發(fā)出信號。
脈弦滑數(shù)。
收起手扭頭對大小姐試問道:“我能否看一下她的舌苔?”
大小姐聽完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她最近比較易怒,我怕她會打你。”
王志遠長呼一口氣,因為單憑脈搏來看她確實患有癲狂癥,可癲狂也分為癲癥和狂癥,這兩種癥狀全然不同,就算用針灸治療它們穴位選擇也不相同。
“你姐姐平日喜怒無常多一些還是暴怒多一些?”王志遠只好通過其他方式來了解病人情況。
大小姐嘟著嘴想了想:“暴怒多一些,她只要一生氣就會打砸東西,誰靠近就打誰,而且整夜整夜不睡覺?!?p> 王志遠點點頭:“看來她可能是狂癥,辯證痰火上擾型,此病起急驟,面紅耳赤,打人砸物,不近親屬,不食不眠,舌紅苔黃膩,脈弦滑數(shù)?!毙÷曊f出結(jié)論。
大小姐對這些并不太懂,她只是想要知道王志遠能不能瞧。
王志遠不敢著急給出答復,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小姐能否將之前瞧病開的藥方給我瞧瞧。”問道。
“不行?!狈蛉说穆曇魪拈T外傳來。
走進房間直視著王志遠,說道:“既然你是郎中又何必瞧別人開的藥方?!?p> “夫人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令千金曾服用藥材名稱而已,并無它意。”
“那也不行?!?p> 王志遠見她如此堅定自己也就不再過多言語,病人具體情況看不到,單純的聽大小姐講述自己也不敢下定結(jié)論,夫人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懷疑,一點也不配合工作。
他走到房間門口看了一眼馮云鶴:“感謝夫人和大小姐邀請我進府,令千金的病我無法醫(yī)治,抱歉?!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馮云鶴對著她們發(fā)出一聲冷哼:“哼,要是想讓瞧病就配合,不想讓瞧何必如此?”
“你瞧瞧這兩個人說的話,我就說不能相信他們你就是不聽,下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府?!狈蛉死樥f道。
“啊,啊,啊?!?p> 突然之間一直沉默的病人發(fā)出嘶吼聲,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她一把拽掉了簾子,舉起椅子就要開始打砸。
傭人和丫鬟見狀趕忙上前頂著拳腳護送夫人和大小姐離開,搶奪過椅子向躲避瘟神一樣跑出房間,關(guān)上房門。
叮當,叮當,各種聲響不斷從房內(nèi)傳出。
原本已經(jīng)走出后院的王志遠聽到了響聲,與此同時還看到好幾個傭人嘴里嘀咕著“大小姐又犯病了”往后院跑。
馮云鶴好似明白了王志遠想法,用手拽了他一下,提醒道:“別忘了人家是怎么看待我們,趕快走。”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