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離開酒樓,提著兩個酒壇,轉入一處街角。
隨即就有一名暗衛(wèi)出現(xiàn)在身邊。
“大人,還是沒有線索?!?p> “呵,要你們真是廢物,跟著宣威伯的馬車,線索該來就來了。”
宣威伯的馬車出了太平坊,入興寧坊再向北轉入上三坊之一的大寧坊。
上三坊圍繞皇城而建。
東邊大寧坊,乃是歷代勛貴之家的居所。
宣威伯府自然也就在這大寧坊之中。
今日本是聽聞那位先生在學宮之中,想要借著送子入門的名頭。
看看能不能見上那位權相之師一面。
結果,不僅沒見到,半路還被一個無名小子給攔了路。
隨后糾察司的那個醉醺醺的酒鬼看似道歉,卻是給宣威伯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明日的朝堂上,少不了因這件事被言官奏一個跋扈。
放在平日,這些風言風語算不了什么。
甚至如果不是那醉漢強出頭,便是殺了那小子也不會有什么。
可如今宣威伯被從調回南邊虎威關召回神都,本就因為兵權過重,惹人懷疑,又憑白惹上糾察那塊狗皮膏藥。
心中免不了幾分郁結之氣。
馬車進了大寧坊。
坊市之中最為寬闊的是一條足以八馬通行的承蔭大道。
平日里這條承蔭大道上人雖不多。
也不至于和今日一樣過分安靜了。
宣威伯的眉頭一皺。
卻是有些不敢相信難不成還有誰敢在神都之內對自己出手?
三師兄的身子出現(xiàn)在了馬車前不遠處,平靜道:“聽說擋了伯爺?shù)能嚕鸵獜U了修為跪下認罪?”
馬車停住了。
馬車上的宣威伯也愣住了。
但隨即宣威伯心里面生出了幾分不好的想法。
而三師兄卻似只是在自顧自的言語一般。
一個人走在承蔭大道上,攔在馬車前。
宣威伯身上的氣機猛然爆出。
似是虎嘯穿云霄。
“給我下去!”
三師兄的身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到了馬車中。
一只手壓在宣威伯的肩膀之上。
恐怖的氣機剛剛凝聚,還未發(fā)散,就全部被壓了回來。
“云河先生何必……”
話還未說完。
宣威伯直覺一股更為狂暴的氣機,瞬間沒入自己體內。
“轟!”的一聲炸響。
馬車四散碎裂。
原本坐在馬車上的宣威伯,此刻頗為狼狽的半跪在地面上。
三師兄一只手壓住了宣威伯道:“之前我就和老師說過,評選的時候,評個十人也就差不多了,非要一口氣浪費筆墨寫了十八個。
你們這后面的八個,哪有足夠的實力?更別說你年輕也就憑著一口氣盛在后八名里面也占不到靠前的位置?!?p> 若是被其他時候被這樣點評,宣威伯定然發(fā)怒。
可如今,真的交手之后。
宣威伯才發(fā)現(xiàn),化境之間的差距竟會如此之大。
三師兄的右手猛然發(fā)力。
只聽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
宣威伯的左肩直接塌了下去。
“好了,別在暗處看著了,我都該走了?!?p> 聽聞此言的宣威伯,眼神猛然一凝。
從不遠處的樹下,走出了提著酒壇的醉漢。
為首的正是,不久前在學宮門口的醉漢。
“你怎么敢!”
宣威伯隱隱壓著怒火開口。
若是平日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巡防營定然會第一時間趕來。
可今日承蔭大道之上,卻沒有任何動靜,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提前將巡防營給調走了。
看著此刻走出來的醉漢。
宣威伯下意識的認為,是醉漢的手筆。
卻見醉漢一臉醉意的笑道:“伯爺,您可別冤枉我,今天巡防營是正常換防,我們也只是追查云河先生的蹤跡湊巧到了這里?!?p> 有些時候,表面文章不被戳破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宣威伯還是不明白。
就算是云河的實力超過自己,又怎么敢就如此當街重傷自己。
三師兄的手掌離開。
宣威伯體內真氣流轉。
“今日之事,來日定當討教。”
這可不是簡單的放狠話。
真讓這位宣威伯回到虎威關。
麾下一眾將士。
即便是三師兄也絕不愿意招惹。
然而醉漢卻是又喝了一口道:“伯爺,相比于此,您還是先回府看看吧?!?p> 這句話讓宣威伯心中疑惑更深。
在三師兄與醉漢離開之后不久。
這邊的動靜就驚動了換防回來的巡防營。
趕來的士兵,只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宣威伯家的馬車,其余再找不到絲毫痕跡。
而在宣威伯府門前。
一名紅衣老太監(jiān),帶著宣旨的衛(wèi)隊匆匆趕來。
見到頭發(fā)散落,左肩凹陷的宣威伯爺。
老太監(jiān)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匆忙詢問道:“伯爺,您這是?”
“遇了些許毛賊?!?p> 老太監(jiān)心中不信,嘴上卻是應承道:“既是如此,這毛賊也是不長眼,沖撞了伯爺,被伯爺您給打殺了也是該死。
老奴這邊事情急切,就在此與伯爺您交付了吧?!?p> 聞聽此言,宣威伯眉頭一皺問道:“可是陛下有什么交代?”
紅袍老太監(jiān),作為宮中內宦,天子近臣,攜旨意而來。
自然帶著陛下的意思來的。
只是,為何這一切會顯得如此匆忙?
不等宣威伯過多思慮。
老太監(jiān)已將手中圣旨展開道:“特意命宣威伯奉旨尋視北方三州邊防,接旨吧伯爺?!?p> 聽聞老太監(jiān)簡短的開口,宣威伯第一感覺是不信。
要知道,一直以來。
宣威伯手下的將士都在南關虎威關中。
遠一點,平州,徐州,青州的虎嘯,虎牙,虎山,三營也屬宣威伯管轄。
可以說南方一線,就是這位宣威伯的根本所在。
如今先是回京,隨后被安排去北方?
這是什么意思?
宣威伯自然不肯,隨即開口道:“我要見陛下。”
紅袍老太監(jiān)的臉色卻是直接冷了下來道:“這份旨意,是李相親擬,陛下批示,讓老奴加急送來的?!?p> 一句話,堵死了宣威伯想要繼續(xù)開口的話語。
“李相?他想要做什么?”
“伯爺,您這話問老奴如何清楚?還是先接旨吧?!?p> ……
離了承蔭大道。
醉漢又成了跟在三師兄身后的狗皮膏藥。
不過,這次三師兄卻并未再動手驅趕,又或者直接離開。
而是在安興坊的街頭,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醬骨店。
“沒想到,您還好這一口?這醬骨頭可是下酒的好東西。”
醉漢眼前一亮。
三師兄道:“老師喜歡吃,所以這神都里的美食,我跟著吃的也有不少?!?p> “要是這樣您跟老先生說,只要老先生愿意我陪著吃遍整個神都都行,我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