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聲高亢到破音的慘叫,瞬間刺破整個雨夜。
木白根本不等五人繼續(xù)放聲嘶吼的機(jī)會,快步上前,劍光閃爍,游龍扶風(fēng),劍柄沖著他們腦后連點(diǎn)五下,干凈利落的結(jié)束戰(zhàn)斗。
他點(diǎn)亮前殿殘剩的油蠟,將黑暗驅(qū)散。
又撩開打散的頭發(fā),默然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五人。
口中不屑道:“就這膽量還敢出來叫囂,不知死活”
“咳......不是他們膽子小,是你扮的太像了”
林皓從一根柱子后走出,臉皮抽動的開口道。
剛才他隨著木白來到前殿,已然聽清楚這些人的交談。
至于他們的目的,更是一清二楚。
這些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殺手,只不過,這些殺手的質(zhì)量有待提高。
同時,也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武玄司的人,已經(jīng)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想逃出去,無異于難于登天。
林皓看熱鬧不嫌事大,調(diào)侃道:“木白,看來你逃不掉了”
木白眉毛一挑,撇嘴:“我逃不掉,難道對你有好處?”
“關(guān)我何事?那些人要拿的是你,我只是個無辜之人!”
“嘿......無辜之人?和我在一起,那你就沒有無辜那么一說,你想想看,我身為世子,或許得活,可你呢?
外人會不會想,你跟著我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頓牢獄刑訊,躲不過的~~”
“......”
林皓臉一僵,笑容迅速凝固。
貌似......真有這個可能。
運(yùn)氣差點(diǎn)兒,就此殞命。
運(yùn)氣好點(diǎn)兒,茍活一命,但也別想跑出牢外。
見他臉色變差,木白繼續(xù)在傷口上灑了一把鹽道:
“你原本是我從淮南洪災(zāi)過后的一堆流民中,挑選出來的人,但是流民多農(nóng)戶,哪里生的你這等細(xì)皮嫩肉?
由此來看,你之前的待遇,是吃穿不愁,雨雪不打。
嘖~~一個癡傻之人,竟能養(yǎng)的這么好,家境絕對殷實(shí),再怎么說也是個富商之流。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不管怎么說,可以確定的是,你家絕對犯了事兒。
哪怕是冤枉的,你也定有案子在身,嘿......跑不了的”
“......”
林皓瞬間破防,一張臉奇差無比。
之前還沒過多在意自己的身份問題。
可隨著木白的一通亂七八糟的分析,瞬間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對勁兒啊。
貌似,自始至終,自己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跑?
不可能的?
就是說聲無辜,恐怕也難逃牢獄之災(zāi)。
一念至此,整個人生都是灰暗無比。
若想翻身,只得和木白狼狽為奸,連個退路都不存在。
“好好當(dāng)你的駙馬,別耍什么小心思”
木白起身拍了拍林皓的肩膀,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股冷意。
“知道了”
林皓木然應(yīng)了一聲,心中已經(jīng)翻起驚濤。
他知道,這是木白的手段,是對他的敲打,目的就是為了讓他以后不要亂說話。
因?yàn)閬y說話的后果,不僅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根繩上兩個人的麻煩。
若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命,以前還能找個深山隱姓埋名,但是現(xiàn)在,除了老老實(shí)實(shí)接受木白的安排外,別無他法。
敲打完林皓之后,木白將目光放在地面上。
開口道:“聽之前的話,這些人應(yīng)該是囚徒,不,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即將問斬的死囚,你想不想問問我為何知曉?”
林皓掃了五人一眼,道:“殺皇帝要的人,還是當(dāng)朝未來的駙馬,這是死罪,必定陪葬”
“是啊,明知要陪葬,但他們還是來了,你猜,這是為了什么?”
“不是說了,是人脅迫嗎?”
林皓皺眉,有些不耐煩。
從剛才敲打自己開始,他已然對木白心中不滿。
這等話,繞來繞去,擾人心煩。
木白沒在意林皓的態(tài)度,繼續(xù)自言自語道:“我若死,這五個囚徒陪葬,武玄司下令的人也不可避免的頂缸。
那么問題來了,替誰頂缸呢?”
“當(dāng)然是皇......”
林皓心中一震,瞬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這件事,似乎是武朝皇帝已然默許,若不然眾目睽睽之下,怎么會派人行兇?
太復(fù)雜了。
他想明白這一切之后,只覺得未來的路,臨淵而行、如履薄冰!
“聰明人,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diǎn)就透”
木白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指著那五人道:“我這人很厚道,既然讓你頂替我,我自然也會將事情交待全了,免得你日后莫名其妙的死掉。
這五人,就是一堆痞賴莽漢。
他們今夜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試探我夠不夠格做這個駙馬之位。
若我和你一般,沒兩把刷子,恐怕已經(jīng)化成一縷亡魂,對方這是算到了我會采取偷梁換柱的把戲。
當(dāng)然,他們?nèi)f萬沒想到,我竟然沒提前逃走”
說到這里,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傲然道:“還想算計我,熟不知我早已看透了一切”
看著木白在一旁洋洋自得,林皓不知為何,心中涌出一股寒意。
人常言,走一步看三步。
很明顯,這等人安分則罷,一旦禍害起來,那就是一個毒瘤,壞的冒油的那種。
一時間,他對這個所謂的武朝皇帝,有了同感。
此子,決不能輕易放過!
但很快他又沮喪起來,因?yàn)橐囊彩悄莻€皇帝,簡直令人抓狂。
接下來,林皓看了一場大戲。
只見,木白挨個敲醒五人,一一詢問所犯的行徑之后,果斷抽劍給了他們一個了斷。
都是惡貫滿盈之輩,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沒有一個好東西。
回到后院火堆旁,林皓默然不語,木白用一方帕子,仔細(xì)擦著劍身。
二人因?yàn)橹暗氖虑?,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題。
在一片寂靜中,林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
與此同時,荒山腳下。
一群腰挎長刀,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人,任憑雨水順著蓑衣滑落,仿佛一柄柄長槍,絲毫不動的站在原地。
四周除了風(fēng)雨聲之外,再無絲毫動靜。
突然間,隨著山頂上的破廟傳出一聲慘叫嘶喊,為首之人終于動彈了一下。
那人身邊一人道:“紫衛(wèi)大人,要不要沖上去?”
“不用,魚餌已下,知道有魚就已足夠,想要魚上鉤,也未免太小看那云國蠻子。
隱世仙川,萬世大澤,云夢遺老,百家絕學(xué),那等地方出來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上方有令,捉拿云國世子林皓,生死勿論。
從現(xiàn)在起,到天亮,又是雨色朦朧,正是逃遁的好時機(jī),所以......我們?nèi)f不能自亂陣腳,一切只求一個穩(wěn)字。
等天明,咱們再上山”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