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莫要聽他胡言亂語”,一旁黑衣人連忙道,“這臨死之人還要惡人惡言,誣告別人,壞大人清譽?!?p> “看來所謂的大人就是執(zhí)掌這些死囚生死的人”,周無輕聲道,“我看那死囚倒說的倒像是有幾分真意?!?p>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輕聲細語,想看那紅衣書生的回答。
那紅衣書生微微側(cè)頭,竟然像我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回眸,沒有做聲徑直看著那個死囚。
“先生,我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平素那二麻子就時常調(diào)戲村里姑娘媳婦,仗著他家里有錢,我們告官也都是不了了之,還會遭到一頓毒打。
如今我娘子死了,家中也沒有人了,了無牽掛,才敢說出真相,我出外有同鄉(xiāng)作證,偏偏那晚我與同鄉(xiāng)飲酒,我一個人放心不下家里,天不亮就往家里趕,才在清晨回到了家里,進村也沒記得遇到誰,就算被看到了,也沒人敢出來為我作證,他們作證便要白白要挨一頓毒打,性命都會不保。至于物證,我卻有一個,在我腰間?!?p> 紅衣書生抬眼,吩咐黑衣人,“去,拿給我。”
黑衣人不得不打開囚籠,從那死囚腰身取下一條腰帶,解開才發(fā)現(xiàn)其中包裹著一條紅繩上面滿是血污。
看到腰帶轉(zhuǎn)到了紅衣書生手里,死囚才到,“這是二麻子落在現(xiàn)場的玉佩紅繩,上面沾染了我娘子的血。”
紅衣書生看了眼手里的紅繩,語氣更加涼薄,“我要的是應(yīng)死之人,你們大人卻敷衍,給了我枉死之徒,看來你們大人也不是真心誠意求我?guī)退??!?p> 黑衣人連忙求情,“請先生不要聽此人一面之詞,這里還有幾個死囚,任您挑選,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們大人的誠意?!?p> 紅衣書生冷然一笑,“若不是當(dāng)年我和你們大人有過因果,我才會冒著風(fēng)險幫你們大人,你們給他帶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請他好自為之。至于我要的人,必須是應(yīng)死之人,既然這個不行,我只能勉強換一個人”,紅衣書生冷笑著走到另一個囚車前,沖著低著頭蜷縮的囚犯道,“怎么樣,邱大人,你也自認(rèn)是應(yīng)死之人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囚車?yán)?,難道是剛才他們口中的那個大人?”
這時,囚車?yán)锏哪凶油蝗蛔绷松碜樱约捍蜷_了捆綁住手腳的繩索,而后摘下嘴上的布條,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再絕妙的偽裝,也逃不過先生的眼睛?!?p> 那人隨即遞了個眼神給隊尾那個黑衣人,黑衣人飛身幾下,打暈了剩下的幾個囚犯,轉(zhuǎn)身為那個邱大人打開了囚車。
邱大人穿著囚犯從囚車?yán)镒叱觯请p鷹眸閃爍著厲光。
紅衣書生拍了拍手中的竹簡,“邱大人,真是謹(jǐn)慎,這幾個都是明日午時便要被處決的死囚,還能有什么變數(shù),能有機會吐露你的秘密?還要把他們打暈,如此看來,我手握邱大人沒有秉公辦案的證據(jù)著實該死”,說著紅衣書生只是揚了揚手中那條布腰帶,將它放入懷中,“邱大人,莫要再亂因果,明日查辦二麻子,為那貞潔小娘子洗刷冤屈的事交給大人了?!?p> 邱大人也不遮掩,“先生說的我自然會辦,還請?zhí)暨x一個人,這與女子有關(guān)的死囚可著實難找,我還是費了一番功夫?!?p> 紅衣書生繼續(xù)敲了敲竹簡,“好,明日我等大人秉公辦案的好消息,否則這腰帶在我手里可是會生事端的。”
邱大人嘴角微微抽搐,紅衣書生的威脅,他想反抗卻因為有求于他,無從下手,只是拳頭握緊,又?jǐn)傞_遞到了紅衣書生面前,“還請先生給我,沒有了先生手里的證據(jù),可是會屈打成招。”
“哈哈,怎么會呢?憑借邱大人的英明神武,一個貞潔小婦的案情真相還不隨手拈來,那既然說了我小人,那我便小人到底,若大人明日無法證明那死囚是罪有應(yīng)得,便該翻案重審,不是嗎?而我呢?就繼續(xù)做個小人,威脅大人,若不能與此案真相,那大人所求之事,我便辦不到了!”
那大人收回手,又握成了拳頭,“先生挑人吧”,算是答應(yīng)明日重審那小婦人一案。
紅衣書生笑笑,“我隨意,就要這個白面書生吧,當(dāng)年你我相識時,你也是這幅模樣,也算讓我們的因果有個結(jié)束?!?p> 邱大人指了指紅衣書生要的那輛囚車,“放了他,給先生送過去。”
很快黑衣人便將一個昏厥的死囚放在了紅衣書生面前。
紅衣書生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死囚,看了看他的面容,卻是自己要的人,才又抬頭道,“邱大人,應(yīng)該明白,沒有最合適的人選,只給我隨便一個應(yīng)死之人,是不夠的。”
邱大人面色有些不悅,語氣卻偽裝的分外熱絡(luò),“先生您還需要什么?”
紅衣書生帶著笑意道,“我還要一個孩子。”
“什么孩子”,邱大人眉頭皺起,語氣越來越不耐煩。
“我要”,紅衣書生微微一頓,“一個與你有血脈瓜葛的孩子?!?p> 那邱大人當(dāng)即面色難看,本有些英俊的臉龐青筋浮動,“先生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紅衣書生看樣子早就對這個所謂的“邱大人”有所了解,他把弄著自己手里的竹簡,“邱大人,不要動怒嘛,坊間傳聞,邱大人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富家千金,那女子為了大人和家里斷了關(guān)系,大人進京趕考,一考就是三年,就是這女子靠著針線手藝養(yǎng)活了大人,然而大人并沒有讓她失望,第三年,大人金榜題名,喜獲探花。這都不知是哪里亂七八糟的傳聞,壞大人清譽,都怪大人太好心了。”
邱大人的臉色已經(jīng)難道到了極點,他眼前要是有張桌子,想必早就被他掀翻,“我怎么好心,先生繼續(xù)編?”
紅衣書生根本不把他的不滿放在眼里,“還不是因為大人有一個野心勃勃卻身體孱弱的表哥,那表哥才是富家千金所愛之人,只是被誤傳為大人罷了。”
憑欄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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