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凡這一世只為自己而活,我要到達這個世界的頂峰,我要見證這個世間萬般之精采!”
“弱小是原罪,這是一個修士應(yīng)有的覺悟!”
李凡盤坐在山洞中,隨即周身散發(fā)出點點吸力,不斷將天地原力牽引至體內(nèi),又開始了修煉。
與此同時,身披黑袍的賈師兄一言不發(fā),只是打量著村莊中的種種建筑,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而身后的譚問柳則低著頭,一雙秀手時而緊握,又時而不斷發(fā)抖,不知在想著什么。
此時天剛蒙蒙亮,村中早起下地干活的村民也少,空曠的村路上只有外來的兩位黑袍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顯得寂靜而冷清。
“為什么…難道患上了夢囈就沒有方法醫(yī)治嗎…難道我真的要讓一條條無辜的生命流逝掉嗎?”
譚問柳不由得越走越慢,絲毫沒有注意前方的賈師兄正站在遠處,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譚師妹,走快點!”賈師兄見譚問柳甚至有停下來的跡象,連忙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咱們先到村長宅中了解情況,隨后在看看有沒有夢囈吧…也許情報有誤也說不定!”
譚問柳聽聞一愣,“對呀,也許只是鄉(xiāng)下村民只是將尸體自然發(fā)白和夢囈搞混了,也許這里根本沒有夢囈也說不定呢!”
譚問柳頓時覺得心中一輕,連走路也有了幾分活力,蹦蹦跳跳的向賈師兄跑去。
“賈師兄,那咱們走吧!”說著便走在賈師兄前面,仿佛郊游般東看看,西瞧瞧,好不自在。
賈師兄看見譚問柳一身輕松的模樣,仿佛是來此處游玩一般,心底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為什么,這種手上見不得血的圣母,連這樣的修士都能成為內(nèi)門弟子…而我賈生,拼死拼活卻只能混成一個外門子弟?!?p> 賈生看著眼前天真爛漫的譚問柳,又摸著自己右眼處猙獰的傷疤,不由得在心底默默感嘆起世道的不公。
譚問柳仿佛是看出了賈生的心事,便湊近到賈生的面前,帶著略顯天真的語調(diào)問道,“賈師兄,有…什么事嗎?”
賈生雖然經(jīng)歷過腥風血雨,但終究還是一個成年不久的青年。
看著眼前的師妹,黑發(fā)披肩,肌若雪白,嘴唇粉嫩,正歪頭露出一臉的不解。
聽到一聲略顯稚嫩的“賈師兄”,賈生臉頰也悄然浮現(xiàn)出兩片微紅,于是連忙干咳一聲,別過臉去。“沒…沒事,咱們趕緊走吧?!?p> 譚問柳聽到賈師兄的回復(fù),也沒有注意到賈師兄臉上的微紅,便又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躲過譚問柳天真的詢問,賈生摸了摸自己發(fā)熱的臉頰,在心底默默說到。
“可是這份天真,也值得我去守護啊…”
…
遠處的山上,兩位師兄妹騎乘過來的飛鳥,這是正百無聊賴的玩弄著地上的螞蟻。
時而扇起一陣微風,將螞蟻從地面吹起,觀看螞蟻驚慌落地的模樣;時而撥弄起一陣土塵,將螞蟻巢穴搞得天翻地覆。
玩弄一陣后,飛鳥似乎也對玩弄螞蟻覺得無聊了起來,打了個哈切便開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這時,一道厚重的鼻息從它身后傳出,一只獅狼獸死死的盯著匍匐的鳥獸,正在慢慢向飛鳥靠近,似乎要將侵占自己領(lǐng)土的外來者徹底撕裂。
一陣清風從山間吹出,吹過飛鳥頭上的紅毛,吹過村莊中晾曬在院中的衣物,吹過停留在村長家大門上小白鳥,吹開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小鳥瞇著眼睛,仿佛沒有睡醒,正享受著春天的溫暖與和諧。
忽然一陣敲門聲在村長大門前響起,驚得小白鳥展翅飛起,在村莊上空盤旋。
“請問王村長在嗎?”一陣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們是星月宗派來接替的天師,有人在家嗎?”
譚問柳和賈生正在門外,等待著村長家的接待。
房內(nèi)王鳴剛剛被吵醒,撓了撓脖子上的白點,正迷迷糊糊的前往門口,剛要問一聲便看見村長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口。
“父親怎么起這么早,門口…”
“噓,不要出聲!”
沒等王鳴說完,村長便做出了噤聲的手勢打斷了王鳴。
只聽村長小聲說,“你現(xiàn)在就前往地室,無論外面干什么,都不要出聲!”
“父…”
“拿著這塊玉佩!”
王鳴還想說什么,但村長已經(jīng)捂住了王鳴的嘴巴,把他推進了臥室里隱蔽的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門緩緩關(guān)上的時候,村長附在王鳴的耳邊,輕聲說到,
“王兒,你一定要出人頭地,不管如何,你都是爸爸的驕傲!”
王鳴手忙腳亂的進入地下室,聽到父親的話語,心底忽然浮現(xiàn)出不詳?shù)念A(yù)感。
沒等王鳴反應(yīng)過來,村長便關(guān)上了地下室的大門,王鳴只能看著父親的身影隨著門縫越來越小。
“怎么回事???父親的神情也像是說笑的…”
等到大門完全關(guān)上,整個地下室頓時一片河岸,只剩下王鳴一臉懵逼,只能默默的盤腿修煉起來。
“怎么脖子好癢啊…”
…
“請問有人嗎?”
“來了,來了!”
正當譚問柳師兄妹在門口快要等不及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出現(xiàn)在門前。
“敢問兩位就是宗門中派來的天師嗎?可有…憑證嗎?”
雖然兩位來者氣度不凡,但老者還是遲疑了一陣后輕聲說到。
“那是,這是天師令,閣下應(yīng)該認識吧!”賈生拿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在村長眼前晃了晃。
“當然,兩位天師里面請…咳咳…”
村長看見令牌,隨即露出了幾分討好的笑容,向一邊退去,讓開了道路。
“沒事,老伯先進去領(lǐng)路就好,我們就是過來辦一些公事。”說著譚問柳就拉著賈生向里面走去。
譚問柳沒有發(fā)現(xiàn),賈生緊緊皺著眉頭,正死死的盯著王村長的背影。
村長宅中,譚問柳與王村長正對面而作,而賈生正面容沉重的審視著村長家中的物品。
“王村長咱村里去年收成咋樣?。课铱丛蹅兇遄永锶诉€挺多的,不知道最近太平嗎…”
“近些年多虧有天師坐鎮(zhèn),我們村子里犯不著獸災(zāi),去年大豐收??!咳…咳…”
譚問柳東一句西一句的問著村莊中的事物,仿佛她真的是來視察的一般。
而村長一面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回答著譚問柳的問題,一面偷偷的看著賈生的動作,每當賈生向臥室看去,村長的心總會猛然一震。
“咳咳…咳!”
忽然,村長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后村長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村長…你沒事吧!”
看見老村長摔落在地上,譚問柳馬上就要伸手去扶他。
但她的手還沒接近村長,就被賈生的手用力的拽住了。
“賈師兄,我只是扶一下村長…”
然而賈生的下一句話讓譚問柳和村長都心神一震,“村長,上一任天師‘己青‘是不是患上夢囈了”
“咳咳…咳咳…”
“師兄…不是說好先調(diào)查一番嗎?村里人可能不知道夢…”
“王村長,上一任天師去世時是不是全身發(fā)白,臨死前神志不清?還有…”
賈生沒有理會譚問柳的話語,只是死死的盯著癱坐在地上不斷咳嗽的村長,頓了頓又問道。
“…還有,你是不是也有夢囈的癥狀了…”
村長頓時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是的,是的,是的…天師在一次狼災(zāi)中受了重傷,一直臥病在床。不久后便失去了意識,在大約一周后我發(fā)現(xiàn)天師出現(xiàn)了夢囈的癥狀,但我以為天師只是常見的營養(yǎng)不良…”
村長一連說了三個是的,沒說一個聲調(diào)就下降一分,
“但在上個周,當天師全身都變成白色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切都晚了…宗門不會放任一個夢囈可能的傳染源,所有我的村長會被從地域冊中徹底抹去…咳咳…”
譚問柳低著頭,緊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而賈生只是陰著臉,“繼續(xù)!我想知道村莊中還有沒有其他患病的人!”
村長聽聞愣了一下,隨后略帶嘲諷的笑了笑,“這真的重要嗎?不管我說什么你們都不會讓這個村長繼續(xù)存在的…如果我說是的,那也不過讓你們心安理得的拿起屠刀而已…咳咳”
村長說完,便又開始咳嗽,這一次更為劇烈仿佛要將內(nèi)臟咳出一般。
當村長的手從嘴巴移開,村長的手中赫然出現(xiàn)了一片鮮紅血跡,但血跡中卻有著點點白斑。
聽聞村長的話語,賈生隨即抬起又手,隨即右手中冒起一團灰黑色的火焰,讓村長宅中慢慢升溫。
聽到屠村,譚問柳猛然抓住賈生的衣角,“賈師兄…”
但只是喉嚨動了動,并沒有再說什么。
地上的王村長看見賈生手中的黑炎,仿佛回光返照般的站直了身子,故意大聲說到,“我王田一輩子兢兢業(yè)業(yè)管理著村長,連后代也不曾留下。但如今村子竟然要在我手中覆滅,我王田…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隨后,賈生一彈指,那手中的黑炎便飛向王田的胸脯,開始引燃王田的身體。
黑色的火焰在王田的身上燃燒,將王田慘白的皮膚燒成一片焦黑,但王田從始至終沒有絲毫的慘叫。
只是靜靜的站直腰板,等待著自己的死期。
“王…兒…”
撲通!
黑炎燃燒的并不慢,不過一分鐘左右王田的身體便轟然倒下,隨即黑炎引燃了村長宅中的桌椅,黑炎進一步擴大,仿佛要將整個房屋燃燒殆盡。
譚問柳跪坐在庭院中,看著火勢逐漸將房屋吞噬,一行清淚從譚問柳的眼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賈師兄,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救治夢囈嗎?難道凡人得了夢囈…真的只能等死嗎?他們只是想好好活著??!”
賈生沒有去看痛哭的師妹,只是一邊抽出腰間的長刀,一邊向街上走去。
“活著,想好好活著?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想好好活著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奢望了…
他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嗎?他們村中有散根境的修士幫他們化解夢囈嗎?沒有力量保護自己,談何好好活著?”
“譚師妹,你要明白一件事…想要活著,想要保護自己珍視之物,就要有力量!”
“弱小者不配活著,這就是修士應(yīng)有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