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胸針
“好。”
姜姌應了聲,電話手表那邊頓時陷入寂靜。
過了好一會,韓老爺子才再次開口,“謝謝你,小姌?!?p> 聽到他瞬間又蒼老不少的聲音,姜姌眸光閃了閃。
掛了電話,白如夢給恒恒穿好衣服,囑咐他跟著姜阿姨走就可以。
恒恒十分乖巧,主動牽上姜姌的手,“我們走吧?!?p> 客廳已經(jīng)沒有人了,姜姌牽著恒恒出了秦家,彼時,夜幕沉沉,秦家別墅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低調(diào)內(nèi)斂。
“太爺爺!”
一看到站在車前的人,恒恒立刻掙脫姜姌的手跑了過去。
“乖孩子?!?p> 韓老爺子立刻蹲下身抱住恒恒,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事,才感激地看向姜姌,“這次多虧了你,小姌?!?p>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姜姌笑了笑,“韓爺爺說笑了,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韓老爺子,印象中老爺子雖然頭發(fā)花白,但精神很好,可眼前的韓老面容蒼老,雙目充斥著紅血絲,明顯是沒有休息好。
他把恒恒抱上車,關上車門,看向姜姌,“小姌,不知道你有沒有空,跟韓爺爺說說話?”
別墅附近有供休息的小亭,姜姌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并肩而行,韓老重重嘆了口氣,“涇橋那小子做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原本以為他只是愛玩,才有了雯雯和恒恒,沒成想,他居然視人命如草芥,做出那種事情,落得如今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p> “韓爺爺深明?!苯獖樏娌桓纳?。
她對韓爺爺沒有惡意,只嘆他一把年紀還要勞神費心,著實可惜。
“剛才那位白小姐說,薛小姐帶著雯雯出國了,不知道小姌有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
韓老爺子除了惦記恒恒,自然也沒忘記雯雯,“終究是韓家欠他們的,我想補償一下他們?!?p> 不管怎么說,雯雯也是他的玄孫,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怎么能忍心不管不顧。
姜姌卻搖了搖頭,“韓爺爺,您有所不知,薛小姐這次出國,便和我們斷了所有聯(lián)系,她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也不想讓任何人打擾?!?p> 頓了頓,她又道,“但我想,她會把雯雯好好撫養(yǎng)長大,韓爺爺不必擔心?!?p> 聽她這么說,韓老只能嘆一句好吧。
二人來到小亭坐下,昏暗燈光下,瘦骨嶙峋的老者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我去過姜家了?!?p> 韓老緩緩開口,“你和涇橋的婚事,本來就是我跟你爺爺當初沖動定下的,那段時間我在老宅休養(yǎng),最近回來才聽說涇橋大張旗鼓地退了婚,爺爺在這給你道個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p> 說到這,他又有些猶豫,“還有,你真的不打算回姜家了嗎?”
這話,他是替老朋友問的。
姜姌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搖了搖頭,不做解釋,韓老只能點點頭,“我見過姜可欣了,她說她和涇橋至死不渝,言語間,對你很是不滿?!?p> 說到這,他又皺起眉頭,“不僅如此,她還……”
“她懷了韓涇橋的孩子。”
姜姌接過他的話,韓老點點頭,神情有些嚴肅,“她不肯處理,還說那個混小子很期待這個孩子,我覺得有點不對,你最好提防一些?!?p> 聽到這,姜姌不免有些感動,“謝謝韓爺爺,我會注意的。”
看來她給姜可欣的忠告,后者并沒有聽進去,那姜可欣要做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送走韓爺爺,姜姌轉(zhuǎn)身回了別墅,偌大的客廳里,秦時堰一個人坐在那里喝酒。
“韓老爺子把恒恒接走了?!?p> 姜姌走到男人身邊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男人淡淡應了聲,“韓涇橋自食其果,老爺子有的忙了。”
不僅如此,韓家恐怕也會就此淡出商圈,淡出大家的視線,想再回來,恐怕就難了。
姜姌倒了第二杯酒,秦時堰拿出四個造型別致的胸針,“這是二叔給我們的?!?p> 他特地留在這等姜姌,就是為了看胸針到底有沒有問題。
因為實在是太巧合了,二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外地工作,唯獨過年回家住幾天。
雖然他說這次是工作原因來到東城,順便回來看看,可他出現(xiàn)的時間,和姜姌判斷幕后主使的時間,恰好完美契合。
這讓他不得不多想。
“都是破壞氣運的小陣,構(gòu)不成什么氣候,可能是試探?!?p> 說到這,姜姌話鋒一轉(zhuǎn),“你二叔有什么玄門中的朋友嗎?”
秦時堰搖搖頭,“二叔一心撲在工作上,對玄術(shù)概不相信。”
話是這么說,可秦臻送的胸針里的的確確有陣法,這幾乎印證了他就是幕后主使。
姜姌沉吟,“那就看他這次回來會有什么行動吧?!?p> 兩個人沒聊出什么結(jié)果,就上樓休息了。
姜姌洗了個澡,并沒有打算休息,而是關了燈,站在陽臺一個人喝酒。
等秦時堰房間的燈滅了,她才穿了件外套,拎著百問傘去了魚塘。
夜色沉沉,黃符在冷風吹襲下獵獵作響,烏木館與深坑融為一體,站在邊緣向下望去,就是一個黑漆漆的洞。
嘭!
姜姌打開百問傘,傘內(nèi)兩道金羽咒文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在內(nèi)傘飛速游走,映得白玉傘骨散發(fā)淡淡熒光。
一雙狐貍眸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什么開棺即死,她要護著的人,一定要好好活著。
“誰在哪兒!”
突然,身后響起一聲冷喝。
姜姌捏訣的手收起,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一抹高大身影匆匆走過來。
是秦臻。
男人已經(jīng)換上了居家服,手里還拿著一串檀木珠串,一副清修靜心的樣子。
看到姜姌,秦臻怔了一下,“你是……”
“姜姌?!?p> 姜姌微微一笑,“你就是二叔吧,時堰跟我提起過,不過這么晚了,二叔怎么還沒有休息?”
迎上她笑吟吟的眸子,秦臻也笑起來,“原來你就是時堰的妻子,我啊,年紀大了,睡不著,習慣性出來走走。”
聽到這話,姜姌的目光掃了眼他還噴著發(fā)膠的發(fā)型,笑意更甚,“原來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