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夕端正跪好,一臉驚愕道:“大人,民女不叫沈阿夕,民女叫沈慕夕,也不認(rèn)識此人,
更不會心悅這種貨色,民女父親雖已仙逝,民女父親在世時乃是舉人。
家中叔伯兄長有秀才功名的都有數(shù)人,我家不缺有功名的男子。”
見沈慕夕說到此處,一行人上前一步,對羅大人拱手道:“學(xué)生們皆有功名在身,我家確實不缺有功名之人?!?p> 言下之意,你有功名很稀奇嗎?咱家看不上!
劉述被氣得臉色鐵青,轉(zhuǎn)言道:“我可有說過你看中了我功名?你分明是看中了我這個人!”
沈慕夕直視道:“你身上沒有我能看中的東西?!?p> 不等劉述反駁,沈慕夕又道:“大人,請為民女做主,民女家中世代耕讀,自小也跟著父兄讀書習(xí)字,
雖無大才,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若要民女忘記父兄教導(dǎo),民女實在做不到,
且貌美才能惑人,大人,您瞧瞧民女家中親人,再看看此人,民女家中男丁個個拔尖兒,
民女自小看慣了這等好兒郎,怎會看上這平平無奇的劉秀才,除非民女瞎了,不然斷不會看上,
此等無才無貌之輩?!?p> 羅大人覷了眼劉述,又瞧了沈慕夕家中親人,暗自點頭,真不是一個級別的。
沈家人確實長的好!
羅大人清了清嗓子道:“劉述,你好大的膽子,公然誣陷他人,你可知罪!”
劉述臉上滿是驚愕,出言辯道:“大人,你莫聽這毒婦狡辯,她此前對我確是有情的。”
羅大人扶額,這劉述怎么考上的秀才。
都明擺著了,還要狡辯,小姑娘就算思春,也該思個比家中兒郎有才的,再膚淺也該有貌。
怎會看上他呢!
堂外圍觀之人也是如此想的!
并且已在心中杜撰出一部,因愛生恨的大戲,不過惡毒反派換成了劉述。
大家都覺得,定是男子求而不得,便心生毒計,想毀了這女子名聲。
咦~,這種得不到就毀掉的人,著實可怕!
大家紛紛記下了劉述樣貌,往后見到此人定繞著走!
也有幾個不同的聲音混在里面道:“這男子雖不如這女子家中男丁,卻也不能肯定這女子就不會對這人動心,
家中男子再優(yōu)秀,這女子也嫁不得啊?!?p> 有些人覺得有理,便附和道:“說的是啊,家中男子再好,也嫁不得啊?!?p> 這句話剛好被匆匆趕來的紀(jì)朝和王兆聽到,王兆立時揪住了其中一個挑起議論的人。
那人王兆不認(rèn)識,紀(jì)朝只一眼便認(rèn)出,此人是麓山書院的人,也就是跟著柳山長走的那波人。
紀(jì)朝裝著不認(rèn)識他,抬手捏住對方手臂道:“你家沒女兒姐妹嗎?再不濟你也該有娘吧!
你怎敢如此揣度,就這窩囊廢,誰家女子能看上,你定是那奸人派來的。”
他嘴上說著話,手也不閑著,把人群里幾個麓山書院的人全制住了,隨后推著這五個人進(jìn)了公堂。
沉浸在對劉述腹誹中的羅大人,這才回過神,見狀他頭更疼了,這又是鬧的哪出啊。
羅大人溫聲道:“王老,您有何貴干吶~?”
王兆把五個人踹進(jìn)公堂跪著:“告狀啊!大人,這幾人趁你審案,在外面煽動民意,
定是這構(gòu)陷他人的豎子請來的幫兇?!?p> 羅大人覺得在土皇帝下面,當(dāng)縣官實在太心累。
雖然他也打算判劉述誣告,可是讓人逼著推著來判決,著實讓他有點小叛逆。
他很想不按照王老的意思來,可又不敢這么做!
一番糾結(jié)后,羅大人端著所剩不多的官架子道:“把這個五個人拖下去,給我好好審審。”
麓山書院五人組嚇的抖如篩糠,他們也就是受山長指使,過來攪攪渾水的。
要是受了刑,他們往后如何科舉,五人組立時辯駁道:“我等皆是讀書人,同為學(xué)子瞧不過眼,
仗義執(zhí)言罷了,并不是幫兇?!?p> 羅大人霎時冷了臉,朝衙役喊道:“還愣著作甚,拖下去,好好審?!?p> 就在此時衙門外響起一聲蒼老的喊聲:“且慢!”
羅大人深覺,只要照顧王老情緒便可,直接忽略了那聲音:“慢什么慢,把人給本官拖下去,
本官審案何時需要別人置喙!”
衙役們心想,大人吶~,您經(jīng)常需要置喙,王老尤甚。
帶著對自家大人深深的同情,衙役們麻利的把人拖走了。
柳山長見狀差點把鼻子氣歪,對羅大人也沒了應(yīng)有的尊重,他直接朝羅大人道:
“你這昏官,怎敢如此草菅人命!”
王兆撇眼瞧了柳原啟一眼,心中暗嗤,這老東西若不是留著他有用,他早就一刀劈死這老匹夫了。
柳山長瞧了眼王兆,目露驚疑之色,面皮顫抖道:“你,你,你,你還活著?!?p> 老子活著,也不會告訴你。
王兆假裝疑惑道:“你誰?。坷献诱J(rèn)識你?。课覜]活我難道死了?你這老家伙,怎的出口就咒人?!?p> 聞言柳山長不確定這老頭,是不是那人了。
那人雖是武將,但才學(xué)出眾,且風(fēng)姿不凡,和季家那位,被人戲稱為晉國雙壁。
見柳山長沉默不語,王兆直接上手推了把:“什么死啊活啊,老家伙你今天不給說出個一二三來,
看老子不揍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咒老子。”
被王兆這么一鬧,柳山長根本沒機會實行計劃,他被王兆單方面碾壓,一步步被推出了公堂。
柳山長見勢不妙,想撇開王兆:“你這莽夫,給老夫讓開,老夫要同縣令理論?!?p> 王兆故意放他朝前了幾步,轉(zhuǎn)而拉住柳山長后領(lǐng),使勁兒一拽,柳山長便摔了個仰倒。
柳山長這輩子沒那么丟臉過,又急又氣還疼,他叫罵道:“放開我,你這賤民,怎敢如此待我,
我可是前朝的進(jìn)士,欺我柳氏一族無人嗎?”
王兆把人拖出去了,并且自己也出去了,羅大人終于可以無壓力審案啦!
他把所有胸中的郁氣,全發(fā)在了給他找麻煩的劉述身上:“劉述,你如此大費周章構(gòu)陷一女子,
你也好意思稱自己讀書人,你簡直有辱斯文,你可知誣告他人該當(dāng)何罪?”
劉述見山長都被人拖走了,心中怨憤已達(dá)頂點,熊熊怒火在胸中燃燒,他朝羅大人恨聲道:
“學(xué)生并未構(gòu)陷,這毒婦,就是她傷了學(xué)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