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嘉公主一覺醒來,已經(jīng)又回到了綏陽宮。她看晉王不在,就問她的婢女:“王爺去哪兒了?”
婢女還未回答,這時宋若走了進(jìn)來道:“王妃,王爺在書房等您用膳?!?p> 公主梳妝打扮一番,隨著宋若來到書房??吹綍x王,她喜笑顏開的坐到他的身旁,拉住他的胳膊問道:“王爺怎么一大早就來書房了?”
“公主昨日醉酒太沉,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就沒打擾。公主,用膳吧。宋若,去把阿多里請過來。”
宋若轉(zhuǎn)身,把蕓嘉公主的婢女拉進(jìn)來讓她跪下。
蕓嘉公主看見她,有些生氣,“宋若,王爺,這是什么意思?阿多里是我的陪嫁婢女,你們怎么能這么對她?”
“公主息怒!”宋若說著,拿出一包藥,“阿多里昨日在王爺和您的合巹酒中放了這藥,且不說這藥傷身,阿多里已經(jīng)犯了死罪?!?p> 阿多里趕忙求饒,“公主,王爺饒命,阿多里知錯了,請王爺網(wǎng)開一面。”
蕓嘉公主臉色稍變,江慕言看了她一眼,悠然道:“你跟在公主的身邊,卻要行此不軌之事,本王若是再留著你,豈不是難以服眾。宋若,阿多里心思不正,企圖謀害本王和公主,遣回岐國?!?p> “且慢!”蕓嘉公主放下筷子,跪在了江慕言面前,“王爺,這藥和阿多里沒關(guān)系,是我放的?!?p> “哦?公主放的?”
“我本意是想和王爺借酒生情才放了這藥,王爺若要責(zé)罰,就責(zé)罰我吧?!?p> 江慕言將她扶起,“公主,本王早就說過非你良配,可你卻一心要嫁給本王,嫁給本王卻又處處算計本王,這就是你的愛?”
“我......”
“這幾日本王要去大理寺玩玩,公主自便吧?!苯窖哉f著已經(jīng)走出房門,任公主怎么叫他也沒有回頭。
宋若嘆了口氣,蹲下來扶起公主,給她布菜。
“公主啊,王爺生性豁達(dá),平日里最是對這種暗地里的手段憎惡不已,您不該受人蠱惑的?!?p> 蕓嘉公主聽她這么說,皺眉看了宋若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受人蠱惑?”
“公主生性純良,又是初到宮中,怎么會這么齷齪骯臟的伎倆?順王妃此人野心極大,因為咱們王爺曾經(jīng)退了她的婚,她一直耿耿于懷,我們這些人她都利用不上,您剛來不知情,她自然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利用您得到王爺?!?p> 聽到宋若的話,蕓嘉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豈有此理!本公主這是被她當(dāng)成了靶子,沒想到這個女人心腸如此歹毒?!?p> “奴婢多嘴了,公主冰雪聰明,必然知道該如何處事?!?p> 看了宋若一眼,蕓嘉公主站起來轉(zhuǎn)身道:“多謝你的提醒,此事我知道該如何處理。宋姑姑,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你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定然知道那個王妃的事情,可否與我說說?”
“奴婢不敢。王妃是王爺心底永遠(yuǎn)的刺,奴婢不敢妄言。王妃若是想知道,還是親自問王爺比較好?!彼稳粽f著退出了書房。
“心底永遠(yuǎn)的刺......”蕓嘉公主自言自語著,黯然傷神,“那我該如何進(jìn)入你的心里拔掉這根刺?”
江慕言在大理寺纏了裴光三天,才套出來一句‘有人來找過王杰’這句話。江慕言白了他一眼罵道:“你說你這個笨判官,有人來找王杰,你為什么不盯緊他呢?什么時候的事兒???”
“人在我這里,出了事我負(fù)責(zé),你一個閑散王爺管這么多干什么?”
“我怕你把人放走了,或者人死了你交不了差?!?p> 裴光白了他一眼兒,卻聽見一個獄卒進(jìn)來稟報裴光道:“大人,不好了,王杰死了?!?p> 晉王聳了聳肩,二人趕緊去看情況。
只見王杰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他的飯菜還沒吃完。
“剛才誰來過?”裴光沖著獄卒們大喊一聲,嚇得他們瑟瑟發(fā)抖。
“稟大人,只有皇后娘娘身邊的盛姑姑來過,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詢問些事情,小的們自然不敢阻攔。”
裴光看了一眼晉王,他正在輕蔑的搖扇。
“來人......”
“別叫了,如果本王猜得不錯,盛棉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苯窖詳r住了他,“這是皇后的慣用伎倆,即便盛棉是她身邊的人。父皇最多定一個管教不嚴(yán)之罪,讓她禁足,無傷大雅?!?p> “晉王殿下,那你的意思,就這樣放了?”
江慕言突然嚴(yán)肅的背過身去,“給你指條明路,去找莊懷欽,他知道怎么配合你。后日午時,本王在德寧宮等著你?!苯窖哉f完轉(zhuǎn)身離去。
回去綏陽宮的時候,他正好看到太子在等他。看著皇兄偉岸的背影終于又挺了起來,他悠悠上前,合起扇子扶住了太子。
“皇兄今日怎么出來了?身上的毒可全好了?”
太子是個溫潤公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江慕言的肩膀,“自你進(jìn)宮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跟我說話?!?p> “外面冷,走吧,去書房談?!?p> 兄弟二人進(jìn)到書房,竟然發(fā)現(xiàn)江慕山也在。
看見他們兩個,江慕山一臉開心,“大皇兄,四皇兄,你們兩個怎么一起過來了?”
太子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又逃課了?”
“太傅教的那些我老早就會了,太悶了,想來找四哥玩兒?!?p> “行了行了,山兒聰穎,即便逃課了也能學(xué)得很多,不會像我一樣什么都不知道?!苯窖哉f著,讓宋若送了茶進(jìn)來。
太子看了一眼江慕言坐了下來。
“四弟還是如此謙遜,你可知這太子之位我坐的有多辛苦?”
“皇兄,你每次來我這兒,說來說去就這些,就不能有點新鮮的。你崇尚仁義,又是儲君,連父皇都贊許你的治國之才,你還在憂愁什么?這山兒亦是儒家思想推崇者,日后他必是你的左膀右臂。我這個愛美人的風(fēng)流浪子嘛,你就別打主意了,無論如何我終會回歸封地,在山水間終此一生。”
“慕言,你實話告訴我,真的沒有儲君之意嗎?我這個身體沉疴已久,恐子嗣稀薄無法為皇室開枝散葉。即便順了父皇的意,恐怕也為世人詬病。我欲讓賢,可這承繼之人必是你才行?!?p> “哎呀,我這是白費了這么多唇舌,除了口渴沒有一點用,你一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苯窖哉f著搖了搖頭,山兒愣頭愣腦的坐在那兒,聽著二位皇兄談話。
太子嘆了口氣,“罷了,看來今日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了。我先回去了,山兒,你要跟皇兄一起走嗎?”
“不,我還想找四哥玩會兒?!鄙絻簱е窖圆豢献撸又缓米约撼鲩T。
門一開,太子正看見蕓嘉公主端著甜湯站在門外要敲門,只見她發(fā)上珠釵搖動,面上美麗明艷動人,一雙眼睛明亮含情卻流露著掩不住的哀傷。
看到太子,她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
聽到她的聲音,江慕言走了出來,看到太子看呆的眼神,他心里倒是有了個主意。
“公主回去吧,本王不餓?!北涞乃ο逻@句話,他便要再次出門而去。
“四哥,你去哪兒???”
“小孩子不能去的地方?!苯窖哉f著,一開扇子走了出去。
蕓嘉公主尷尬的站在那兒,看著那個她一直愛慕著的背影,落下眼淚,“為什么慕言哥哥能給我的,永遠(yuǎn)是一個背影?!?p> 太子在一旁看著,他想伸手為她拂去眼淚。意識到二人身份,他縮回了手安慰道:“公主,慕言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定要諒解他?!?p> 公主冷笑一聲,“是啊,作為妻子要諒解夫君??煞蚓?,憑什么不能諒解妻子?他仗著我不敢拿他怎么樣,就要這樣欺負(fù)我。太子殿下,你可知我的心好痛啊。”
“公主先回去歇息吧,過兩日有機會,我會開導(dǎo)開導(dǎo)他。畢竟,你們已經(jīng)是夫妻,更應(yīng)該和和睦睦才好,如此別扭,讓外人看了豈不徒生閑話。”
“多謝太子殿下,妾身告退?!?p> 蕓嘉公主說著,失落的離開了。太子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到她安然無恙的走進(jìn)綏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