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看著蘇子墨離開的背影,站在林中,他嘆了口氣,“劉紫菱這丫頭,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寶藏,怎么處處遭災(zāi),人人要命?”
元霜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手中那株幸運草,回想起劉紫菱的話,起身去找盧定山,可找了一圈,也沒見他人在哪里。
“一天天的不見人影,武功不好也不好好練,又去哪兒鬼混去了?”
盧定山是收到秦冰的傳書說王爺回來了,才急匆匆的去了王府。
宋若正忙著安頓王氏和劉仕恒母子,沒看到王爺什么時候已經(jīng)又帶著秦冰出門去了。白嬤嬤來問,她只說王爺許久未歸,現(xiàn)在許是出去閑逛了。
杜成看著這個忙里往外的女人,他倚在暗處,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蘇府,蘇子墨跪在大堂,后背已經(jīng)被打的皮開肉綻。蘇子微跪在父親的面前求他住手,可蘇老爺即便顫顫巍巍的揚不動鞭子了,仍舊沒有停手。
江慕言坐在一旁,冰冷的眼神看著蘇子墨,像是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原來,他剛到書房就見杜成等在那里。杜成將他所見之事告訴了他,他后知后覺,現(xiàn)在才明白,這個蘇子墨在他身邊原來另有所圖。
蘇員外氣喘吁吁的立在那兒罵道:“混賬,你說,整日間舞琴弄墨出入煙花柳巷也就罷了,老夫就當你是個不上進的養(yǎng)著,如今你竟釀成大禍,竟敢膽大包天的害人,還不快說,解藥在哪兒?”
蘇子墨吐出一口血,呵呵笑道:“舞文弄墨如何,全是依靠它們我才熬過這么多無人問津的時光。留戀煙花柳巷又如何,只要花點銀子就能讓她們對我投懷送抱,打發(fā)我的空虛寂寞。風流才子又如何,到頭來不還是個毫無地位的庶出,無權(quán)無勢的遭人欺凌?!?p> “這全是你的借口,”秦冰聽不下去上前指責,“蘇先生,王爺看中你的才干,已經(jīng)意欲把你招入麾下為他辦事,可你卻......”
“恐怕他看中的不是我的才干,而是我的卑躬屈膝,我的阿諛奉承,我的錢財。哈哈哈,你們這一群蠢人,別浪費時間了,我既然暴露了自己,就沒想過全身而退。”
江慕言走近他,蹲下來,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他。
“蘇子墨,你從一開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做本王的謀士,你接近本王本就是另有所圖??磥?,本王將你留在平陽對你的試探,你沒過關(guān),枉費了本王對你心懷仁義和大志的敬佩?!?p> 站起來背對著他,他不打算心慈手軟,“世人只知晉王風流紈绔不理朝政,可你若不將解藥交出來,本王也不介意讓你見到一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晉王?!?p> 蘇子墨卻沒被被他嚇住,輕蔑一笑:“你既如此愛她,卻為何沒能護住她?她本是我的妻,卻被你強娶,憑什么你就能日日看著她那么明亮陽光的笑容?憑什么你就能擁有她精靈般的靈動嬌媚?對我,她卻總是不屑一顧,明明她那么愛聽我彈琴,明明她被我的琴聲吸引。她這么至純至善之人,既然可以放棄王妃的身份,也定不會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棄我而去,她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她......”
江慕言一把拔出秦冰的劍,架在蘇子墨的脖子上,怒問:“解藥在哪兒?!”
“你不敢殺我!殺了我,她也活不了?!?p> 蘇子微跪過來,拉著江慕言的衣袖求情道:“晉王殿下,二哥他只是一時糊涂,求你放過他,我一定會勸他把解藥交出來,求你了?!?p> 這時方落也跑了過來,哭著跪在了晉王的身邊。
“殿下,求你了,夫君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您放過他,我也會勸他把解藥交出來。”
江慕言收起劍還給了秦冰,他確實不能殺了蘇子墨,只有蘇子墨有解藥,他要另找法子逼他拿出解藥。再者,他實在不忍心這兩個慘遭滅門之災(zāi)的女人再一次失去親人,無家可歸。
“看看你身邊愛你的人,若是你做的事情連累了她們,你萬死難贖己罪?!苯窖哉f著離開了蘇府。
蘇員外生怕晉王會治罪,跪在地上恭送他離開后,看著這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庶子恨鐵不成鋼,一口老血吐出來,他竟暈了過去。
江慕言太想見到劉紫菱了,他想去驚魂谷見她,卻被盧定山攔了下來。
“王爺,線人來報,太子,王妃和齊王殿下出宮來找你,半路遇到了刺客,現(xiàn)在生死未卜,該當如何?”
真是頭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刺殺太子?但是當務(wù)之急自然是要找人去尋他們。
“你跟秦冰帶幾個人連夜去找,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p> “秦冰走了,那您這邊......”
“本王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出事,本王若是還躲在暗處,怎么對得起你們豁出命來保全我的恩義?放心吧,本王不會有事的,去吧?!?p> 盧定山帶著秦冰而去,江慕言在房中踱步,他在想這一切的發(fā)生是否和之前的未解之謎有關(guān)。
宋若又進來,稟報道:“王爺,蘇家二房姨娘方落求見?!?p> 方落進來,才要下跪,江慕言卻伸手將她扶起。
“阿英,免禮吧。能看到你安然無恙的活著,本王已經(jīng)很欣慰了。”
“殿下對錢英有救命之恩,夫君對我卻有再造之情。今日無奈前來見殿下,是為了夫君下毒一事?!?p> “你知道些什么?”
“夫君從小就生活在被人冷落,無人問津的環(huán)境中。他的心里渴求關(guān)愛和在意,已經(jīng)成疾。當初我聽到他的琴音與他相遇相知,他便千方百計的要得到我。我因身在青樓多時,見了太多的紈绔子弟薄情郎君,但是他與我日日廝守纏綿,也算真心,我情難自已的心動,下嫁于他??芍笪也胖溃还鈱ξ胰绱?。絲竹樂坊是他的店鋪,也是他捕捉獵物的地方,每每有人被他的琴聲吸引,他便會控制不住的要獲得他們的認可,若是女子,他便要獲得她們的傾心,待他膩煩了就會放手?!?p> “所以菱兒到過絲竹樂坊,也成為了他的獵物?!?p> “或許是這位女子真的比較獨特,不但不為他的才情美貌所動,還對他的追求不屑一顧。也就是因此,刺激了他的占有欲,他才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她。我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竟然讓他不惜下毒來占有她?!?p>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刺激他,只能順著他?”
方落點了點頭,可江慕言搖了搖頭
“絕對不可能,菱兒是本王的王妃,此生也只會是本王的女人!”
“殿下聽我說完。夫君這個心病,我怕是要用一輩子來治愈了,誰讓我與他命中有此糾葛。錢英已經(jīng)死了,作為方落我是他的妾,也是一輩子要守在他身邊的女人。我知道,他不是壞人,只是執(zhí)念太深近乎癲狂而已,我也相信自己一定有辦法將他治愈。對于王妃這件事,我今日就是來跟您合作的?!?p> “怎么個合作法?”
“在夫君愿意放手之前,將我變成晉王妃?!?p> “可若是他一直不愿意放手,那你就一直無法做回自己,這個法子不可行?!?p> “求殿下成全,要讓夫君放下執(zhí)念,這是唯一的機會了?!狈铰湔f著,已經(jīng)跪下磕頭。
江慕言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明白了她所說的錢英已經(jīng)死了是什么意思,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相門之女的影子,不過是一個用情至深的女子而已。
“可是本王該怎么做?”
“驚魂谷找一個叫歐陽璞的神醫(yī),按照王妃的樣子做一張人皮面具?!?p> “他?人皮面具......”
歐陽璞晝夜研制解藥,三天了卻仍沒有成效。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小智再次離開他,只能屈服。
他抱著她出谷要去找蘇子墨,也是因為這樣,他在谷口碰到了江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