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那便只能喪偶了
寧雪辭看了眼蕭景湛離去的背影，靈寶已經(jīng)從椅子上下來，跑過來抱住她的腿：“阿娘……”
這軟軟的小奶音，寧雪辭如何也罵不出來。
她蹲下來握住靈寶的雙手，輕言細語叮囑：“靈寶，以后若是找不到阿娘和哥哥，你就待在原地，不要亂跑，阿娘和哥哥一定會來找你，知道嗎？”
靈寶乖乖點頭，寧雪辭將女兒抱起來，準備去接元寶，然后去見太后就出宮回府。
“如今怎么辦？我臉都丟盡了，我、我還不如包了頭去做姑子算了?！?p> “我也沒想到夏禾會那么做，我若是早知曉她今日這般做，我便早就讓人將她捆起來，如何會帶她入宮伺候？”
“我這些年總想著算了，祖父上了年紀，我如今都二十了，再不出嫁，那便只有上山做姑子，以免污了家族門楣，可我、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若三年前我早些去見你，便不會那樁事發(fā)生了。今日，我也知是我的丫頭做得不對，對不起你的王妃，可是她那般辱我……”
“阿晏，家族生我養(yǎng)我，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就棄家門于不顧?！?p> “今日分別，往后你就別來找我了，明日我便讓祖父為我找一處道觀，我受不了這樣的煎熬了?！?p> “今生是你我無緣，只能來世了……”
徐若婳委屈又嬌弱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一番肺腑之言聽得叫人肝腸寸斷。
寧雪辭挑了挑眉，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這會兒裝貞潔烈女了？
這是瞧不上側(cè)妃之位吧？
不過也是，堂堂相府嫡出的千金小姐，大幽都城的第一才女，結(jié)果卻是側(cè)妃之身，著實叫人看笑話。
“婳兒，我怎么舍得你上山做姑子？”
李晏心疼壞了，看著心愛的女人這樣被人欺負，看著她哭得這樣委屈，他都想殺了寧雪辭！
殺了寧雪辭？
他眼底劃過一抹異色，也不是不可以。
早知寧雪辭這般反骨，當初他就不該讓林落雪出手，那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寧氏嚇唬她幾句就落荒而逃了，白白浪費那么一個大好的機會。
“婳兒，你聽話，本王心里只有你，本王的王妃也只有你配得上?！?p> “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讓欺負你的人逍遙張狂?！?p> “這幾日你在府中好好養(yǎng)身子，旁的事情你不必操心?！?p> 李晏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承諾，他的婳兒這樣善良美麗，寧雪辭那賤人竟敢這般放肆！
徐若婳將他眼里的殺意看得分明，拿著羅帕掩面在他胸膛小聲啜泣：“可、可是太后那樣疼她，阿晏你可莫要做糊涂事，不然我便是死一萬次也難以贖罪。”
“傻瓜，說的什么傻話？她斷你我姻緣在前，又羞辱你在后，便是她有什么不測，那也是她的命數(shù)和報應，如何用你贖罪？”
李晏說話語氣寵溺，滿心滿肺都是他的婳兒。
“你乖乖聽話，在府上好好休養(yǎng)，本王承諾你的，一定會做到?！?p> 徐若婳還在灑淚，半推半就地應了。
有丫鬟的聲音傳來，兩人才沒抱在一起，沒一會兒便離開了。
“嘖?！?p> 寧雪辭抱著靈寶從假山后出來，臉上笑容意味深長。
剛剛李晏那番話，想殺了她？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法子了。
他會用什么辦法呢？
她壓下眼底的戲謔，朝假山的另一側(cè)看去，聲音略有幾分冷淡：“聽人墻角可不是個好習慣，還不出來？”
她話音落下，瑞王笑著從假山另一側(cè)出來。
“六弟妹真是耳聰目明。”
連禹王都沒發(fā)現(xiàn)他，寧雪辭倒是察覺了。
寧雪辭沒理會他的馬屁，只是上下看了他一眼，沒有外人，她也懶得行禮。
這行禮的破規(guī)矩費膝蓋。
“原來是瑞王，打擾了。”
瑞王笑笑，背著一只手走到她跟前，見到她懷里軟萌可愛的靈寶時，眼里露出幾分柔軟，但消失得很快。
“本王并非有意偷聽，只是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聽到了這么精彩的事情?！?p> “看六弟妹的樣子，顯然早就知道六弟和徐小姐暗通款曲了？”
這話說得夠直白了。
寧雪辭沒否認也沒接話，想到禹王那個蠢貨，他該不會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吧？
這處處都是破綻。
“瑞王想說什么？”
瑞王淺笑：“本王只是喜歡見路不平，拔刀相助罷了，若六弟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本王一定會幫?！?p> “六弟一門心思想要徐家小姐做王妃，可王妃之位只有一個，六弟妹你覺得六弟會怎么做，才能讓這個王妃之位空出來？”
寧雪辭面不改色，語氣平淡：“休妻和離他一樣都做不到，那便只能喪偶了，不是嗎？”
“六弟妹果真聰明?！?p> 瑞王手里的折扇一合，在掌心一拍，目光頗為欣賞地打量著她。
這份心思通透，世間女子少有，要是家世身份再好點兒就完美了。
寧雪辭輕笑：“那依五哥所言，我該如何自保呢？”
瑞王見她機靈，不免有些興趣，只要禹王倒霉，他就高興。
“自古捉賊捉贓，抓奸抓雙，以六弟妹的聰慧必能明白，本王倒是不能幫上什么，但讓你嫂嫂辦個宴會還是不在話下的?！?p> “那就有勞五哥了?！?p> “客氣，本王也是看在你一雙兒女份上，你們母子既入了皇家，那便是皇室的人，怎能叫人欺負了去？”
瑞王笑笑，伸手逗了逗靈寶。
寧雪辭笑而不語，抱著靈寶敷衍地行了一禮。
“真是有意思，老六這個蠢貨，遲早死在女人手上。”
瑞王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期待了。
“鍋鍋~”
“靈寶！”
元寶在偏殿等得焦急，聽到靈寶的聲音，立即沖上前，緊張得上下打量靈寶有沒有受傷。
見靈寶沒有受傷，元寶松了一口氣。
鶯時在一旁抹眼淚：“都是奴婢該死?！?p> 寧雪辭了解自家兒女的情況，靈寶除了說話遲緩，其他的和正常小朋友一樣，乾月又去查了酒杯的事情，鶯時一個人照看不過來。
“太后壽宴，莫要說這些個不吉利的字眼兒，這也不是你的錯?！?p> 寧雪辭解釋，整理了兄妹倆的衣裳，牽著他們?nèi)ジ蟾鎰e，這才出宮回府。
出宮時，見到了被打斷手腳扔出來的夏禾，瞧著也沒剩幾口氣，今晚都撐不過去。
“乾月，吩咐人將她收走，此人還有些用處?！?p> 夏禾是徐若婳身邊的心腹，三年前的事情她或許知道點什么。
如果徐若婳三年前真利用自己做了擋箭牌，那就別怪她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