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陰雨連綿。
“你懷孕了,剛好六周?!贬t(yī)生看著江柔的孕檢單說道。
壓下激動的心情,江柔的心中忐忑。
他會認她這個孩子嗎?
“對了,你怎么一個人來醫(yī)院,這么大的事你老公居然不陪著你?“
江柔嘴角牽起一抹牽強的微笑,“他工作忙,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p> “現在是關鍵期,孕婦盡量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p> “知道了,醫(yī)生?!?p> 她捏緊著她的孕檢單走出門診,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孩子父親。
可是想想這個孩子的來歷卻讓她更加難受。
正好在走廊的拐角處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江時澤!”
她喊出聲來。
男人的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江時澤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氣質清冷而又尊貴,渾身上下透著肅穆禁欲的氣息。
“你怎么在這?”
他的目光蒙上了一層料峭霜寒。
江柔剛想告訴他,卻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
“阿澤!”
聽到來人的呼喚,他的面色暖了暖。
“你怎么過來了?我一會就過去陪你?!?p> 只有在面對晚秋姐的時候,她的老公才會這樣的溫柔。
而這樣的溫柔卻永遠不屬江柔。
她早就知道慕晚秋從國外回來了,她老公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來了。
再次看見她的江柔還是有些意外。
“柔柔,好久不見了?!?p> 江柔笑著回應:“晚秋姐,你真的回來了?!?p> 再次寒暄,江柔竟然不知道以什么樣的身份面對她了。
慕晚秋點點頭,環(huán)抱著江時澤的手臂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阿澤,我有點餓了,等會我們去吃南街的小籠饅頭好嗎?那可是我們以前常去的地方,現在想想真是好懷念啊!”
“你個小饞貓?!睂櫮绲墓瘟艘幌滤谋羌?。
落在江柔的眼中說不出的刺眼。
她的老公居然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此時的他們又何嘗把她這個江太太放在眼里!
“59號在嗎?”走廊的盡頭醫(yī)生在那喊號。
“快去吧!”
慕晚秋笑著回應,跑開了。
“我們離婚吧。”
江時澤總是在對待江柔的時候,冷漠至極。
她早該料到這一切。
結婚三年,他們的婚約只不過是有名無實。
“澤少,能不能不離婚?”
江柔想為肚子里的孩子再爭取一下,她不想她的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
“你覺得可能嗎?晚秋已經回來了?!?p> “我知道,可是......”江柔鼓足勇氣還是想告訴他,“要是我懷孕了呢?”
“爸媽催得緊,不得已才讓你做的試管嬰兒,成功率不會這么高。
你覺得你能騙得到我?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碰你一根手指頭的,你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厭惡?!?p> 這樣的事實讓江柔瞬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三年來,她的丈夫竟然一直為別的女人守身如玉。
真是可笑!
太可笑了!
江時澤眉眼冷了幾分,像是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單子。
“你真的懷孕了?”
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都是厭惡,“要是真的懷孕了,我也不會承認它的存在?!?p> “現在我們也不合適要孩子,我更不會允許。”
江柔的心像是被割裂開來,傷人的話語瞬間將她的心攪得血肉模糊。
他果然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一個屬于她和他的寶寶。
江柔垂下沉重的眼瞼,盡量不讓他看出自己眼底的情緒。
淡淡道:“只是普通的體檢?!?p> “離婚協議書我會讓秦墨給你,你簽好了就放我桌上。”
這句話是命令,是吩咐。
是他的不容置疑。
“好?!?p> 江柔轉身離去。
“等等?!苯嶂共?,她的雙眸早已一片模糊。
她不敢再回頭看他。
“明天訂好了飯店,你去和晚秋說我們離婚的事要讓她覺得我們是自愿分開的,一定要說到她相信,知道了嗎?”
“嗯?!?p> 江柔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一些。
嘴角牽起一抹凄楚的弧度,果然他只有對慕晚秋是不同的。
江柔愛了十年的男人卻對別的女人一往情深。
她愛他比江時澤愛慕晚秋的時間還要長。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千萬不能蠢到用認識的時間長短來衡量愛情。
不敢再逗留下去的她怕自己會求他不要離婚,她怕自己連僅剩的尊嚴也要為他丟掉。
江時澤,這個她自小愛過的男人。
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出了醫(yī)院的大門。
雨,下大了。
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瘋狂地砸在她的臉上。
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比身上刺骨的寒意還要冷的是她的心。
很奇怪,明明痛苦到了極致,眼淚竟然消失了。
她行走在大雨中,努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哈哈......”她突然大笑起來。
只是那個笑容太過苦澀。
“對不起,寶寶。媽媽還是沒能幫你爭取來爸爸的愛?!?p> 翌日。
江柔早早來到餐廳,等待著江時澤和慕晚秋的到來。
結婚三年,他的丈夫一直沒能和她在一個餐桌上吃過飯。
因為他說,他嫌臟。
平時一直盼望著能與自己的丈夫一起吃一頓飯,現在機會來了,只不過和她預想的相差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