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黃蓁不解的看向紅姑詢問.
“屬下是昨日才領(lǐng)人到了這里,知道今日姑娘要過來,只顧著招呼紅瘦綠緊著打掃,到忘了買人進廚房。
姑娘今日且先將就一回,屬下過午去牙行買幾個廚娘和打掃庭院的小丫頭回來,這幾日內(nèi),就將廚房和院子里打掃的人補齊全,待姑娘搬過來后也就齊整了?!?p> 黃蓁看紅姑安排得頭頭是道,日后家里會多出許多人,遲早都要規(guī)范起來,借著這回搬家不如將規(guī)矩立起來。
見黃蓁點頭,紅姑又張羅著把桌面支起來:‘姑娘今日委屈了,就在前面簡單用些?!?p> “今日您來安排就是?!?p> 黃蓁明白紅姑的顧忌,主人沒搬來之前不能妄動廚房,世人多是信奉神靈,認為萬物有靈,比如說宅子有鎮(zhèn)宅的神靈,廚房也是要供奉灶王爺?shù)摹?p> 主人沒有入宅和安神位之前,是不能擅自動用廚房和主宅的,要在搬家當日選定吉時,由主人祭灶才能燒水煮米,昭告神明,才會得到神靈的保佑,所以才說今日由紅姑來安排?!?p> 未央宮席面依舊是色香味俱全,吃過飯后,黃蓁沒有多做停留出門直接去了鋪子。
看著湯駟欲言又止的神情,黃蓁明白他擔心的緣由,雖然沒有聽到屋里說了什么,但以湯北臣的慎重,紅姑又哭又跪的情形都看在了眼里。
憑空多出來的宅子,以湯駟的眼力心里自有揣測。
黃蓁按著和湯北臣套好的說辭對兩人道:“這套宅子是爹爹生前置辦的,至于紅姑等人則是爹爹的舊識,通過槽幫知道了我的情況,怕我孤苦無依,就過來照顧我的起居。
更多的我知道的也不詳細,不過有湯叔父作保,我收留他們也沒什么負擔?!?p> 黃蓁的想法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又囑咐湯駟對外不要多說。
黃蓁坐在那里有些呆怔,又是送宅子又是送人來,還有湯北臣幫著做擔保,實在想不出來自己一介孤女,有什么值得別人圖的。
要是她身后真有一個家族的存在,沒道理不接自己回去,拋開這個理由,那只能說明涉及到的不止是家族恩怨那樣簡單。
暫且順水推舟應(yīng)了下來且看來日,沒有秘密能一直瞞下去,終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
湯駟掩下心底詫異想到送叔父出去時,特地叮囑他把分內(nèi)事做好就行,別的事情見怪不怪莫要過度解讀。
聽黃蓁叮囑不要外頭說去,略帶局促道:“是屬下想多了,姑娘也不要多想,倘若來日真的有什么不妥,屬下必定全力護著您?!?p> 招娣也在旁跟著保證說道:“姑娘放心,還有我和姐姐呢,不管是誰想要對姑娘不利,先要問過我的拳頭答不答應(yīng)?!闭f著揮了揮拳頭。
“心意我領(lǐng)了,對外我們要同意說辭。”二人點頭稱是。
黃蓁問湯駟目前是住在哪里。
“屬下之前住在叔父家里,后來屬下嫌麻煩就住在了槽幫,和負責內(nèi)事的兄弟們混住在一起?!?p> 黃蓁聽了說道:“之前沒問你是因為家里的地方過于窄小,不方便讓你住過去,如今的宅子你也看到了,我讓阿婆在二進的院里安排一間屋子給你住,這樣有事也方便,如何?”
“多謝姑娘想著屬下,屬下回去整理好行李,等姑娘入住后就隨著住進去?!?p> 黃蓁又想起來說道:“把湯寶和湯平帶上,免得幾處的牽扯。”
湯駟聽了激動地道謝:“屬下謝姑娘體恤我們兄弟?!?p> “何必與我客氣。
黃蓁想的很清楚,門一關(guān)上每進院子就自成一體,她領(lǐng)著身邊人住三進的院子里,后面還有一排罩房可以安排廚娘和下人,二進院子沒有空著的道理。
日后不管迎接她的是雷霆還是雨露,她總得先一步未雨綢繆,先守好門戶以防不時之需,而湯駟幾個都有功夫在身,真有事也有幫手。
而此時在臨安府槽幫內(nèi),幫主陳世元正在向老幫主陳凜辭行。
陳凜看著眼前一表人才的兒子,打起精神叮囑道:“月底之前一定要趕回來,沒有岳父過壽女婿不到場的道理。
采薇的事我聽說了,夫妻之間的矛盾說破天去,關(guān)起門來也是家事,男兒的眼界應(yīng)該放在外頭,不要和女眷一般見識?!?p> 見父親身子不爽利還操心他,陳世元慚愧道:“都是兒子的不是,因治家不嚴而導致內(nèi)宅不安寧,讓爹爹也跟著操心,兒子以后定當反省自身,不讓爹爹傷神?!?p> 陳凜見話說到這份上,兒子也沒有松口說月底是否趕回來的話,就嘆了一口氣,也知道兒子是氣狠了,心里也埋怨兒媳婦即矯情又不曉事。
可是又不能依著兒子的性子,于是重聲道:“你要明白,你的位置注定了你沒有權(quán)利任性,你先是槽幫幫主而后才是我的兒子,采薇的丈夫,你日后孩子的爹,非常時期,幫內(nèi)兄弟們都盯著呢?!?p> 見爹爹實在憂心,陳世元才嘆口氣說道:“兒子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可林家行事太沒有分寸,立場不穩(wěn)且左右逢源,可有將著姻親之情看在眼里,居然還妄想把持兒子的后院。
看在采薇的顏面上兒子也愿意分些好處于他們,到縱的他們妄想兩邊得利,拿兒子當什么人?”
兒子為什么氣的陳凜如何不明白:“多少親兄弟尚且掰金分兩的計較,男兒立世,當忍常人所不能忍,連江山之主都不能暢意而為,貴為九五之尊還要看臣子臉色行事,何況是你?!?p> 陳凜見兒子倔強的不吭聲,索性用手一指百寶格上三足樽說道:“三足而立,才是這世間最穩(wěn)固的支撐,說著拿起手邊的書扔了過去,這本中庸帶在路上看,領(lǐng)悟一下什么是馭人之道,平衡之道,別讓爹爹對你失望。
我們槽幫能有今日,也曾在塵埃里打滾過,幾番起伏才能在江湖上闖下這番名號?!?p> 陳凜的一番語重心長,讓陳世元肅然起敬,躬身道:“爹爹放心,兒子會掌握好分寸,不會弄得大家臉上都難看?!?p> 這時管事陳普未經(jīng)通傳疾步走了進來,且臉色非常難看,陳世元從沒見陳普這樣過,下意識地問道:“陳叔,出什么事了?”
陳普語氣一頓說道:“屬下有要事找老幫主,情急之下忘了您在這里議事,就這樣闖了進來,請您恕罪?!?p> 陳凜也有些不解地問道:“什么事讓你急成這樣?”
陳普吶吶的看了陳世元一眼:“沒有吱聲。”
老幫主催促陳世元說道:“天也不早了,準備一下早些啟程去,路上多帶些人手,以備不時之需?!?p> 陳世元壓下心里的疑惑,施禮后退下。
陳普等陳世元走了,才吩咐門口伺候的人退到院子里去。
他湊到老幫主跟前小聲回道:“宮里傳來消息,官家今日早朝時宣布詔書,詔令濟王出判湖州,即日啟程,并命湖州知府葛勝仲,即日起監(jiān)管起濟王行蹤?!?p> 陳凜聽聞噩耗如遭雷擊,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官家和慈寧宮的那位博弈,倒叫咱們主子跟著遭殃,史彌遠一死,剿滅金國即在眼前。
狼崽子的野心是藏不住了,自然是下黑手了?!?p> 陳普聽了更急了,問道:“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沒了轉(zhuǎn)圜余地,可怎么會這樣?您不是說,慈寧宮那位保著主子性命就是為了牽制官家么?楊太后為何又改了主意?!?p> 陳凜臉色灰敗地說道:“官家這人,心性隱忍非同一般,任憑史彌遠把持朝政十年,讓史彌遠出盡風頭,落盡罵名也不出一聲,所以民間才有了淵默十年無為名聲,博取了讀書人的同情,才換來了中興之主的贊譽?!?p> 陳普反應(yīng)過來問道:“您是說官家這回出手有恃無恐?連慈寧宮也沒有辦法阻止?!?p> 陳凜默然的點頭,問道:“是何人押送主子去湖州?”
陳普咬牙切齒的回道:“由殿帥夏震親自率五百禁軍押送至湖州?!?p> 陳凜聽了突然爆怒道:“又是這匹夫,傳令下去,夏震這豎子不能活著回到臨安府,趁他回程松懈時再動手,另外派人入湖州去游說葛勝仲,湖州動靜隨時向我匯報。”
而此時承恩侯楊次山也來到了慈明殿,連帖子都沒來得及往宮里遞就徑直來到慈明殿外求見。
小中官見了楊國舅汗都下來了,沒敢直接通傳,而是找到楊太后的貼身女官金櫻。
金櫻一聽就急了,說道:“越發(fā)的不曉事了,這時候找來不是明擺著顯眼,你怎么不勸侯爺先回去?!?p> 小中官喊冤道:“姐姐,奴才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總不能越過太后娘娘打發(fā)他先回去吧,求姐姐給出個主意,奴才是不敢觸霉頭的?!?p> 金櫻急的眼淚都下來了,越發(fā)沒好氣的說道:“難道我就是專門為著觸霉頭眉頭才站在這里的?!?p> 小中官跺了跺腳說道:“不然奴才找個理由讓侯爺回去如何?”
“那更是不成了,看在別人眼里又有話說,連嫡親的兄長都躲著不敢見,咱們慈明殿成了什么?那不是打太后娘娘的臉。”金櫻氣哼哼的說道。
小中官聽了急的直轉(zhuǎn)圈,“哎呦,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您倒是拿個行的主意來呦,侯爺在外面站的時間長了,不是更打眼。”
金櫻聽了發(fā)狠說道:“左右都不是了,今日這不是就落在我身上吧,你先去把人請進來,我去稟太后娘娘,大不了一頓板子就是?!?p> 小中官嘴角一抽,同情地看一眼金櫻,沒辦法只得轉(zhuǎn)身出去請人進來。
此時楊太后正由人服侍著,在殿內(nèi)的小書房臨摹一幅畫,金櫻進去后擺擺手把人都打發(fā)下去,然后便靜靜跪下。
楊太后勾完最后一筆,看向金櫻說道:“又不好好說話,作什么怪?說罷,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這樣難為?!?p> 金櫻恭謹?shù)倪殿^說道:“奴婢恭請您息怒,才敢往下說。”
知道金櫻向來懂得輕重,楊太后心底一凜說道:“呵,看這架勢事還不小,是誰讓你這樣為難?往下說吧?!?p> (此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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