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阿婆做的索餅,澆頭做的又鮮又香,吃過早餐后,看時間還早,就拿了本書做消遣,過了一會就聽到叩門聲,黃蓁隔著窗戶看出去,見是紅姑領著人來了?!?p> 迎了紅姑進來后,紅姑說道:“昨日屬下從姑娘這里出去,先去槽幫見了湯爺,定了讓他今日巳時派人來這里,又指著院子里的兩個婆子說,今日先帶兩個廚娘過來幫襯著,
在外面行走比小丫頭方便,先讓她們跟著打包,姑娘看如何?”
這是跟黃蓁解釋,為什么就帶了兩個婆子來?黃蓁承情地說道:“虧了姑姑想的周到?都聽您的安排,今日就讓來娣和雀兒跟您過去,阿婆今日要陪我出去一趟?!?p> 紅姑不放心地說道:“屬下陪著吧?”
黃蓁說道:“就隔著一條巷子幾步路的功夫,不必您跟著麻煩?一會來人也離不得您?”
紅姑說道:“什么事也沒有姑娘重要?我送姑娘到了那再回來也不耽誤什么?讓老錢駕車在門口等著您,姑娘辦完事再坐車回來,天氣熱成這樣哪能讓您走著來回呢?”
黃蓁見紅姑的態(tài)度,不答應她還真是走不成?就應承道:“姑姑送我到門口就回來,不過您方才說的老錢是誰?”
“就是之前看房子的那對夫妻,紅姑說屬下看著人不錯?就將夫妻倆都留了下來,今日便是老錢駕車過來的,日后姑娘出行也由他接送方便,人也可靠,這是變向在介紹老錢的來歷?”
黃蓁聽著紅姑安排的條理清晰,就無奈地道:“好吧,都聽您的,看著時間差不多就戴上帷帽,在紅姑的堅持下和阿婆坐上了馬車,一會功夫就到了孔鎮(zhèn)長家。
阿婆下了車去叫門,見有人應了門紅姑才轉身離去,黃蓁看著紅姑的背影,暗忖紅姑不止是家臣這樣簡單吧?不是說樹倒猢猻散嗎?”
開門的婆子見是阿婆,忙開了門請她們主仆進去,又幫著接下了手上的東西。
孔鎮(zhèn)長的太太孟氏正在院子里逗著孫兒玩,見黃蓁進來,忙叫兒媳把孩子接過去,大家見過禮后,就請黃蓁到花廳坐下。
見她們帶來的東西,孟氏很客氣的說道:“拿東西過來做什么?往后可不行這樣的破費?”
“又不是什么稀罕物?黃蓁說都些家?,F(xiàn)做的,給小侄當零嘴吃,酒是給孔伯伯的,伯母不嫌粗坯就好?”
孟太太說道:“怎會嫌棄呢?凡是出自姑娘的手里都透著精致,瞧著姑娘又長高了,想是日子過得舒心,又說阿婆可見是你伺候的好?!?p> 阿婆謙恭地說道:“都是老奴應盡的本分?!?p> 黃蓁問:“孔伯伯今日不在家里嗎?”
孟氏說道:“你孔伯伯整日忙得顧不上家?上面來人查驗去年修的水渠,說是欽天監(jiān)夜觀天象,今年入秋雨水多怕有水災,日日耗在鎮(zhèn)上,就是家里有事我也不敢擾他去?”
黃蓁接茬道:“孔伯伯心系百姓,做事又勤勉,更何況還涉及到百姓的生計,怕是來家也日夜也是牽掛著,在家里是待不住的?”
孟氏說道:“可不就是姑娘這話?一眼就看出其中關竅?昨日我娘家兄弟有事來找他,我還罵他呢,這風口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許擾他?更何況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耽誤了公事如何了得?”
黃蓁聽了不禁有些愕然,還怕是自己想多了?偏頭去看了阿婆一眼,見阿婆臉上已然帶出憤然來,心下了然,原來是自己的造訪讓別人多心了?黃蓁心里暗嘲。
人走茶涼原來竟是這樣的現(xiàn)實?那日看了阿婆的賬冊,才知道爹爹在世時,每年修橋鋪路的不說?每年往書院和慈幼局捐的銀子,零星地加在一處也不是個小數(shù)字?
只爹爹一人捐獻就為孔鎮(zhèn)長攢了多少政績上去?人心不古原來是還可以這樣解釋?
從前的孟氏什么時候見了自己,不是都笑的跟朵花似的?巴不得自己日日去擾她才好呢?這臉變得也太快了些。
黃蓁心底暗嘲,早聽說川蜀那邊就有從事變臉行業(yè)的,不知比眼前的孟太太如何?
黃蓁故作懵懂的附和說道:“可不就是如此?要真有那不長眼的找上來您也別抹不開?不用客氣?直接打發(fā)了就是,可不能礙于情面而耽誤了孔伯伯的前程?
孟氏可能沒想到黃蓁會是這般的反應?看著黃蓁言笑自如,也不知是年齡小沒聽明白?還是在裝糊涂?可拿了著許多東西來,不知又有什么棘手的事相求?
前些日子險些在院子里就鬧出人命來?雖說是掌柜的起了歹心?可一個孤女也太狠心了心?聽里正家的娘子說都是下了狠手的?如今不知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自己背地里也勸過當家的,說這樣的惹事秧子還是遠著些好?一個孤女身邊沒有尊長教導?自家別被她牽連了才好?誰知當家的不領情,還訓斥了自己?
孟太太自是不能因為外人與丈夫鬧起嫌隙?索性忍了,可是對黃蓁卻有了意見?
見黃蓁一副懵懂的模樣,孟氏干笑著岔開話說:“姑娘今日可是稀客了,既然來了就用了飯在走不遲?我這就讓下人買菜去?!?p> 這是變相逐客呢!黃蓁真想裝作聽不明白來惡心她一下?可奈何家里一攤子事呢?也不耐煩與她周旋?
于是黃蓁便笑著起身說道:“伯母留飯原不該辭?奈何今日家里有事走不開?我今日過來是向您和孔伯伯來辭行的,我明日要搬到觀海樓那處的宅子去住。
孔伯伯貴人事多,我就不當面請辭了,勞煩您給帶個好?!?p> 孟氏此時才知道是自己鬧出了烏龍?強忍著沒漏出尷尬來,后悔不已忙送了黃蓁出來?又用言語試探觀海樓那處的宅子是何時置辦的?花費了多少銀兩?
黃蓁只說爹爹再時給自己置辦的?至于其它一概不知?說搬過去住離鋪子里近些,自己住在那里來回也方便,還請孟氏有空去家里串門去。
孟氏吶吶的應了,出門時見老錢恭敬地拿出馬凳請黃蓁上車,問了阿婆得知馬車是家里新添的,孟氏臉上的不自在又添了一層,自己家里還沒有置辦馬車呢?
送走了黃蓁的孟氏心里即羨慕,又是尷尬的接過了兒媳手中的孫子,兒媳方才聽到了婆婆在里面的話,想說什么?待看了眼婆婆的臉色又咽了回去。
阿婆上了車就忍不住地吐槽道:“這人也太勢力了些?合著當您是上門打秋風去的,從前怎就沒看出來她是這樣的人呢?都怪老奴眼拙?糟踐點心和果子露。”
黃蓁尋常模樣的說道:“人走茶涼您聽過沒有?何必與她爭那些沒意思的閑氣?她平日里和您客氣,看的也不過是爹爹的顏面?我們有心和她交好看的也是爹爹的情面,誰也沒損失什么?”
阿婆猶自憤憤地說道:“老奴倒沒什么?是怕您存在心里不舒服?”
黃蓁對阿婆說道:“阿婆放心,她還沒那么大的風量會能影響我到的心情?我今日過去也是存著交好的意思?爹爹的事孔鎮(zhèn)長跟著忙前忙后,鄰居一場搬家了總是要道個別的。
還有就想著紡車是要獻上去的,不如和賈會長打個招呼?讓孔鎮(zhèn)長跟著沾沾光,畢竟我的戶籍在烏泥涇鎮(zhèn),這樣了不得的政績,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有好處大家都沾些,也算是渡人渡己修個善緣,沒有想到會被人誤會成打秋風的?倒有些啼笑皆非的意思?”
阿婆從黃蓁的話里聽出了唏噓,也不敢在說這些?免得讓黃蓁存了心?忙轉了話頭說起了別的?
主仆兩人回去時,見家么滿滿當當?shù)臄[了一院子。
紅姑正在告訴來娣她們如何把東西分類裝車?見黃蓁回來就迎了過來,說道:“姑娘先屋里歇著去,待搬東西的人走了您再出來?!?p> 黃蓁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去看會書打發(fā)時間去,說著就進了寢室,看雀兒還在里間整理著,就問道,不是說除了床之外的都搬走嗎?”
雀兒見黃蓁進來就放下手里的東西,倒了杯水端過來,說道:“原來奴婢是這樣打算的?可紅姑姑說姑娘屋里的東西,一樣也不許動?不能因為圖輕省而讓姑娘您不方便。”
黃蓁感念紅姑的貼心,那你怎么在屋子里沒出去呢?
雀兒說道:“紅姑姑說今日人多讓奴才守好您的屋子,一步也不能離開?姑娘,您的族人一定是大戶人家吧?”
黃蓁心說是天底下第一大戶,嘴上卻說道:“是不是大戶人家的也都是聽人說的?沒親眼見過,日后也不會住在一起?我們只要關起門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好好地問這些做什么?”
雀兒說道:“看紅姑姑行事厲害又講規(guī)矩,招娣說族里送來兩個服侍您的丫鬟,人長得美名字也好聽,聽說名字還是姑娘您特意從詩詞里挑選出來的?”
這話聽得黃蓁的胃里直冒酸泡泡,這是心里又不舒服了?到自己這里求安慰了。
黃蓁恍作沒有察覺到,說道:“說是有這樣的規(guī)矩,到了新的主子面前服侍,寓意是從新開始,衣食住行,包括名字,甚至性命都是主子給的,所以給個名字也理所應當?!?p> 雀兒眼睛咕嚕嚕一轉,趁勢說道“那您如今要搬新家了,是不是也給奴婢也換個名字?讓奴婢也占個好意頭?!?p> “又來胡鬧,黃蓁瞪她一眼說道,名字也是隨便起的?萬一給你換了名字,我叫不順口怎么辦?要換了名字阿婆那關你都過不去?快別鬧了。”
雀兒聽垂下了肩膀,無精打采的說道:“您是怎么知道的?阿婆昨日就已經(jīng)訓斥過奴婢了,說奴婢要是敢拿這個來煩您?就不給我飯吃?”
黃蓁聽了好笑地問道:“那你還敢背著阿婆來磨我,不怕阿婆知道餓著你?”
雀兒有氣無力道:“那有什么辦法呀?以前是沒有人比著,叫什么不行?現(xiàn)在族里送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姑娘還念著詩詞的給人起名,奴婢以后在院子里還怎么混?”
黃蓁好氣又好笑地問她:“就為了這奇芭的理由,你才在我這里喋喋不休的?”
雀兒可憐巴巴地看著黃蓁,黃蓁被她磨得沒了脾氣問,你還記得本家的姓氏和名字嗎?你這名字是爹爹給你起的,這你總記得吧?”
雀兒眨眨眼回憶著說道:“奴婢恍惚著記得,好像是整個村落都是姓費的?奴婢的名字是爺起的,原來叫什么,奴婢不記得了。
黃蓁又問她道:“那你知道爹爹為何起這個名字給你嗎?
雀兒搖頭道:奴婢不知道?姑娘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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