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李掌柜聽了，遞過來一個物件來交到紅姑手里，紅姑看了一眼順手接過，用手?jǐn)Q了兩下后，手握住兩頭用力向外一扯，便對準(zhǔn)著珠子看起來。
紅姑嫻熟的手段落在李掌柜和伙計眼里，眼里露出了敬畏之色？紅姑卻然后波瀾不驚地說道：“都包起來吧，姑娘您先把玩著，以后屬下在給弄好的來?！?p> 李掌柜雖然震驚與紅姑的大手筆？但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婉轉(zhuǎn)地提醒紅姑道：“每顆珠子的價值，本店都明碼標(biāo)價寫在這里，說著用手指著貝殼的邊緣道，您先核對一下價錢，沒什問題的話，我?guī)窍陆Y(jié)賬?！?p> 黃蓁定睛細(xì)看，心里暗贊珍奇軒做事精致，價簽做成葉子的模樣，刻畫在紋路里，黃蓁笑著道：“這價簽做的還真是別出心裁，也只有你們才能把這樣俗氣的事，弄出別樣的雅致來?！?p> 李掌柜見黃蓁見了價值波瀾不驚，想來這是遇到了大主顧，忙欠身說道：“多謝姑娘褒獎，是鄙店的榮幸，姑娘這回從鋪子里消費(fèi)的數(shù)額頗大，我會為您備一份禮品，還望您笑納?！?p> 黃蓁沒有出聲，只含笑頷首致謝。
紅姑見黃蓁沒什么異議？就從荷包里抽出出一疊子銀票遞給李掌柜，說道：結(jié)過賬后幫我們包裹起來。”
黃蓁見荷包里滿滿的銀票，想起阿婆不滿紅姑的話？每日里那么多銀票放在身上做什么？萬一遇到打的可不是頑的？打劫的？黃蓁想想就忍不住要笑，真要遇到打劫的？還不知道誰劫誰呢？
李掌柜恭敬地道：“那您請稍等片刻，還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吩咐伙計?！?p> 計連忙說道：“姑娘還有什么想要看的，可以吩咐小的?！?p> 紅姑也就勢勸說黃蓁道：“難得出來一次，要不您再看看可有什么中意的？”
“還是算了吧，買去也是白放著，等想起什么來再說就是？意思是自己在守孝，買了東西也無用武之地？話音未曾落下，就聽對面?zhèn)鱽磬氐匾宦暋?p> 驚得黃蓁愕然地抬頭看過去，見張姑娘用手拍著桌子，扭著頭兇狠地瞪向黃蓁，恨聲地說道：“最見不得的就是您這樣的，裝模作樣的假清高。”
黃蓁不解地回頭向身后看了眼，才確定張姑娘瞪著是自己，不等黃蓁出聲，來娣霍地站了起來。
紅姑說沉聲道：“趁著我今日心情好，你趕緊向我家姑娘道歉，我便放過你。”
誰知張姑娘跟點(diǎn)燃了的爆竹一樣，氣勢十足的說道：“說了你們又能怎樣？想要我給你們道歉，憑你們也配？”
紅姑聽了不怒反笑，冷漠地說道：“夠囂張？今日我便讓你知道我們配是不配？來娣，你給我剜下她的眼睛，割下她地舌頭來，看她日后還怎樣叫囂？”
來娣聽了倒是毫不遲疑？上前一伸手揪住了張姑娘的頭發(fā)，匕首便貼上了張姑娘的臉頰，厲聲問道：“不想變得又瞎又啞，就趕緊道歉了事，不然想反悔都晚了？”
別說是張姑娘了，就連黃蓁也跟著嚇了一跳？剛要說話紅姑就伸手過來握住了黃蓁的手，緊了緊示意不用管？不只為何？黃蓁突然就安心了，把場面交給紅姑。
與張姑娘一起的幾個人也驚住了，忙起身圍了過來，那張姑娘又驚又怕嘴還硬著，哭著叫囂說道：“你們敢碰我試試？我爹爹是松江府知府，傷了我他定不會放過你們？”
來娣一頓看向了紅姑，紅姑慢條斯理的端起水杯，輕輕抿了口茶，才哦了聲說道：“原來張之初是你爹爹??？難怪你有這樣大的底氣敢目中無人？
別說是你？就是你爹爹見了我也不敢如此張狂？信不信今日我廢了你？你爹爹還得上門來，謝我替他清理了門戶?！?p> 紅姑話音一落，把大家鎮(zhèn)住了，不知紅姑是什么來歷？黃蓁雖不明白紅姑為何如此囂張和不羈？但確信紅姑不是莽撞之人？既然做了就定這樣做的道理？
杜少爺起身抱拳施禮道：“請前輩息怒，是我們這位朋友出言不遜？對姑娘您出言冒犯，請前輩看在和她父輩有舊的份上？原諒她這回?！?p> 紅姑看著杜少爺輕慢地問道：“不知你又是誰？話聽著還能入耳，不過一碼歸一碼道了歉才能放人?！?p> 杜少爺說道：“晚輩杜滸，家住臨安府，此來松江府是為了游學(xué)，還請前輩先放了我這位朋友，晚輩勸她向貴主人道歉，紅姑打量了杜滸幾眼，沖著來娣點(diǎn)頭?！?p> 來娣就勢松開了張姑娘，張姑娘這回是真的知道害怕了，失魂落魄被身邊的小姑娘拉著坐下，那小姑娘溫聲的安撫她。
杜少爺說道：“張家妹妹，這次確是你出口不遜在先？我陪著你跟這位姑娘道個歉，然后送你回家可好？語氣溫和醇厚?！?p> 張姑娘雖不情愿？但看在杜少爺對她是少有的溫聲細(xì)語，不像平時愛搭不理的模樣？還承諾說要親自送她回家，早就把剛才的羞辱拋向九霄云外，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
站在旁邊的飛黃聽得嘴角只抽抽，心里暗想，少爺您這是抽的哪門子瘋？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管起張姑娘的閑事來。
杜少爺領(lǐng)著張姑娘過來，對著黃蓁抱拳一禮說道：“請姑娘見諒，我?guī)е妹脗兂鰜?，不能加以管束驚擾了姑娘？都是我們的不對？說著拿眼睛看著張姑娘。
張姑娘看著杜少爺為了她，對著別人這樣的伏低做?。啃南衽菰诹嗣酃蘩镆粯?，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顏面？倒有些慶幸有此一劫，方能讓她守得云開見月明，也爽快地俯身一禮道：“是我不好？無端端地遷怒姑娘，請姑娘見諒?！?p> 黃蓁溫聲說道：“是張姑娘客氣了，萍水相逢而已，無所謂見諒不見諒？你那無端的遷怒確實驚到了我？不過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不熟就不請你們坐下喝茶了？”
張姑娘可能是沒有想到黃蓁會這眼說話？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黃蓁心底冷笑，都以為自己會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客氣話，順著臺階下來，這樣誰都不尷尬？可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拿著紅姑對自己的疼惜做人情，被別人踩了還要說聲沒關(guān)系？沒有那個道理？
回頭迎上紅姑欣慰的目光，黃蓁知道這件事做對了，對紅姑一笑道：“姑姑，我們回去吧！”
紅姑一笑看著杜少爺問道：“臨安城的杜成之是你什么人？”
杜少爺一驚道：“前輩您認(rèn)識我伯父？”
紅姑冷哼笑道：“我如今區(qū)區(qū)一介草民，不敢說認(rèn)識貴人？你手中那把扇子，可否借我一觀？”
杜少爺聽后：“恭敬地把扇子遞過來說，前輩無需客氣？”
紅姑接過扇子沒有打開扇面觀看？只盯著那塊扇墜看，用手細(xì)細(xì)撫摩著那塊扇墜子，黃蓁見那塊扇墜非金非銀，看形狀倒像是葫蘆抱藤似的掛件，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用手把玩，扇墜表面上沁著一層油蜜色。
紅姑的神情有著追溯，眼圈也有些微微泛起紅來，怔怔地發(fā)了許久呆，紅姑才回過神來問道：“杜成之將它給你時，跟你說過什么？為什么就把它給了你呢？
說后又道了句算了，往事已矣不想說就要不說了?”
杜少爺說道：“沒有什么不能對前輩說的？晚輩在家里時鬧騰著要去從軍，跑出去了幾次都被家人尋了回來，母親不放心我？就送我來姨母家和表兄一道入學(xué)，說著指了下身邊的少年，那少年儒雅地對著紅姑頷首。
杜少爺接著說道，臨行前伯父把這扇墜子贈送于我，說這扇墜的主人對他有再生之恩，卻因一些緣故以致于壯志難酬？并告誡我說，日后無論崇文或是尚武？只要心裝家國大義，無愧于心，就是當(dāng)之無愧的好男兒?！?p> 紅姑聽了良久后才點(diǎn)頭說道：“你伯父說的不錯？說著便把扇子還了回去，好好珍惜著它，別糟蹋了這個好物件?！?p> 黃蓁隱約地覺得，這把扇子該是和爹爹有些關(guān)系？說不清為什么？仿佛只要和爹爹沾上關(guān)系，都能引起紅姑情緒波動。
看著眼前幾人，黃蓁終于能確定這幾位的人物的關(guān)系了，原來是賈會長孫子和孫女，那個姓杜的少年就是雀兒口中的大人物，而這位知府家的閨女，就是恨不得住在賈家的那位？
有伙計將黃蓁買的物件包好，送了上來?！?p> 紅姑說了句回去吧，黃蓁便隨著紅姑往外走去。
杜少爺見紅姑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在后面說道：“前輩府上住住在那里？您既是伯父故友，晚輩禮當(dāng)前去拜訪。”
紅姑不客氣的駁回道：“我和杜成之算哪輩子的故友？他敢說我還不敢應(yīng)呢？你不用和他提起我，下次遇到了就當(dāng)不認(rèn)識吧？別當(dāng)我沒提醒過你，說罷護(hù)著黃蓁揚(yáng)長而去。”
來娣眼里的崇拜都快溢了出來，敬仰之情恨不得噴溢而出？連黃蓁都感受到了來娣熱切目光。
回去的路上，紅姑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靠在車?yán)锊谎圆徽Z？而且眼神凝滯的盯著一個方向不動，弄得來娣摸不著頭腦，一直拿眼睛看著黃蓁，意思是姑姑怎么了？
黃蓁搖搖頭示意不要緊？想著該是被那顆扇墜勾起了某些情懷？黃蓁縱然是能猜著些許？可也不好貿(mào)然開口相勸？有些事情是要紅姑自己慢慢消化的？
回到了鋪子幾人徑自進(jìn)了后院，來娣燒水沏茶，黃蓁為了開解紅姑分散她的注意力，就帶她去了二樓，打開五斗櫥的門，費(fèi)力地把那柳編筐拎出來?！?p> 迎著紅姑不解的眼神，黃蓁俏皮地一笑，說道：姑姑猜猜里面裝的是什么？”
紅姑猜測道：“看姑娘捂得這樣嚴(yán)實，一定是心愛的物件，屬下猜不到是什么？不過看著挺沉手的?！?p> 黃蓁得意地沖著紅姑一笑，掀開遮在上面的帕子，說了句：“姑姑請看?！?p> 紅姑看到框里的珠子，驚訝地說道：“不是多稀罕的物件？難得的是能收攏這許多來，既費(fèi)功夫又磨人，看著就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能湊起來的？”
黃蓁嘆口氣說道：“是爹爹幫我淘弄的，也不知費(fèi)了多少功夫去？還悄悄地瞞下我不說？”
紅姑不解地問道：“黃爺弄這么多珠子是要做什么？”
（此章完結(jié)）
閱讀愉快，注意保護(hù)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