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下人來回稟說:“舅爺帶著舅奶奶前來賠罪,問陳世元見或是不見?”
陳世元勃然大怒,斥道:“他們還敢上門來?”。
陳凜擺擺手讓下人出去,說道:“林家的人交給我處理,你前面忙去?往日里看著采薇的臉面,我得過且過罷了?如今害得我們家破人亡,還妄想插手你的續(xù)弦人選?拿我陳凜當(dāng)死人不成?”
見父親沮喪的模樣,陳世元甚是不忍?勸說道:“兒子的事自己處理就好,您何苦惹氣?您先把飯吃了,我出去看看?!?p> 陳凜哼了聲說道:“他們林家人最擅長的就是撒潑打滾,你壓得狠了,會有人說采薇尸骨未寒?你就仗著槽幫的勢欺壓起岳家來?壓的輕了,日后就會被他們纏上,你還是交給我吧,讓他們就此斷了念想?”
陳世元也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說道:“那也得吃過飯再說,然后吩咐道,先讓他們在外面等著?把爹爹的飯菜端上來,陳凜見兒子沒駁了自己?
反而安排起飲食來,才有了些許的笑模樣。”
陳凜對兒子說道:”你陪我一塊用些,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你不要光知道勸慰我?你也要想開些,采薇但凡有一絲的福氣?也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作沒了去?還累的我那孫兒無端夭折?!?p> 陳世元也知道父親這是氣狠了,也不反駁?就坐了下來陪著父親吃了一碗飯,父子倆沒滋沒味地放下筷子。
陳世元就往前面去了,把林家的事交給父親處理。
過了十五這日,湯駟就從臨安府趕了回來,把鋪子里的狀況跟黃蓁交代了一番,又說湯寶融入的很快,和鋪子里的人也都能說上話,原來鋪子子里的幾個人也很勤勉。
通過槽幫的引薦,和臨安府面上的幾個閑幫都打了照面,衙門巡街的也在一起喝了酒,黑白兩道基本上擺平了,鋪子經(jīng)過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已經(jīng)走上了正軌。
黃蓁思忖著吩咐道:“多虧有槽幫的相助,我們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在臨安府打開局面?三節(jié)六禮的你精心些就是,別讓湯叔父擔(dān)著人情,湯駟躬身稱是?!?p> 黃蓁在臨安府的人脈開拓,都是借助湯北臣的人手,并沒有露出自己和槽幫的淵源?
湯駟想起什么來說道:“槽幫最近在辦喪事,是幫主夫人過世了,屬下回來之前才去吊唁過?!?p> 黃蓁聽了心里一忽悠,好好的人怎會過世?紅姑急聲問道:“是少幫主的夫人?不是說有了身孕嗎?在屋子里養(yǎng)著怎會---?是什么緣故你可知道?”
湯駟有些訝異紅姑知道此事,便說道:“屬下只聽說是孩子沒保???弄得一尸兩命去的,還有人傳言說,少夫人的殞命跟她娘家脫不得關(guān)系?
個中緣由眾說紛紜,屬下也不好細問?但聽說老幫主病了,少幫主屬下遠遠地看過,人頹廢的不行?”
黃蓁聽了有些唏噓,老幫主盼著抱孫子的心情溢于言表,就這樣折損了兩口人去,打擊可想而知?
可是當(dāng)著湯駟的面又不好說話?就對湯駟說道:“你這一路奔波也是勞累,今日就在家歇歇,明日出去不遲?”
湯駟笑著回道:“今日還真是歇不成了,太湖,湖州,還有姑蘇的幾個客商昨日就到了,屬下要去陪著。黃蓁就囑咐讓他少喝些酒,便打發(fā)湯駟出去了?!?p> 紅姑嘆了口氣說道:“這可真是沒想到的事?老幫主盼了多少年的子嗣,如今成了泡影還折了兒媳去?不身心俱疲才怪呢?”
黃蓁也低落的點頭說道:“世事無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既是聽說了這事,您要不要過去道個惱?”
紅姑搖頭道:“算了,過去說什么呢?”
轉(zhuǎn)眼湯清韻大婚的日子到了眼前,到了鋪妝的日子,黃蓁帶著來娣和招娣去了湯府,湯清韻的屋子里已經(jīng)熱鬧起來,張敏和賈云惠已經(jīng)來了。
賈云惠迎到跟前說道:“正說著黃姐姐呢?你就進來了。”
黃蓁沖著湯清韻笑著說道:“給姐姐道喜,祝姐姐和姐夫白頭偕老,鶼鰈情深,早生貴子,說完就捂嘴笑了起來?!?p> 眾人聞聽哄堂大笑,湯清韻端坐在床榻之上,聽了黃蓁的調(diào)侃臉色飛紅。
屋內(nèi)的眾人也七嘴八舌地哄鬧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調(diào)侃著湯清韻,祝珍兒連子孫滿堂的話都說了出來。
“湯清韻也顧不得害羞了?指著祝珍兒和張敏說道,你們盡管滿嘴地胡沁?也不怕教壞幾個小的?又看到黃蓁和賈云惠幾個笑成一團,不用急著笑話我?有我找回來的一日?!?p> 祝寶兒伸了伸舌頭怪叫道:“呦,是新娘子惱羞成怒了?這可如何是好?說著又怪笑出聲。”
賈云惠也來調(diào)笑道:“她惱她的不用理會就是?難不成今日我們口下留情?來日湯姐姐就會放過我們不曾?黃蓁噗嗤笑了出來,倒是想的通透?”
祝寶兒說道:“自然是不會的?所以更要鬧個痛快?。咳f一來日她不放過我們?我們今日也夠本了不是?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哄堂大笑?!?p> 湯清韻本來今日出嫁,心里對父母親人就依依不舍,早起背著人已經(jīng)哭過了一陣子,如今被幾個小姐妹這樣一鬧,到把這惜別的情緒忘了個干凈。
祝珍兒說道:“哪有這樣做姐妹的,一味地逗湯姐姐發(fā)笑,等會上花轎時湯姐姐哭不出來?惹了人笑話,你們幾個小丫頭就知道什么是厲害了?”
張敏斜斜地覷了祝珍兒一眼,不屑地說道:“嫁得良人乃是喜事,好好地哭什么?沒的惹來晦氣?今日姐姐聽我一句勸,樂呵呵地上了花轎。
日后必必定是笑口常開地過日子,羨煞旁人?!?p> 怕這兩人在這里對上攪了喜事。
黃蓁緊跟著慢悠悠地補了一刀說道:“也不是做妹妹的不懂事?我們聽聞湯姐夫文武雙全,接連湯叔父對他也贊溢有加?
妹妹們是怕湯姐姐恨嫁心切,萬一哭不出來豈不是大煞風(fēng)景?莫不就如此混鬧一番?把這些不是都替湯姐姐擔(dān)過來?湯姐姐可要承了妹妹們的情才是?!?p> 賈云惠大笑著說道:“可不就是黃姐姐說的這樣?姐姐哭得出來算妹妹們沒本事?哭不出來?也當(dāng)是我們做妹妹的功德不是?”
祝寶兒插進來說道:“什么功德?我們只管做好事就是,莫問前程?話音一落屋里眾人又是一陣爆笑。
湯清韻一張俏臉憋的通紅,恨恨地說道:“你們只管不學(xué)好?說著也捂著臉笑起來?!?p> 喜婆站在門口看著屋內(nèi)的情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哪家子辦喜事,閨房內(nèi)不是哭哭啼啼的,新娘子應(yīng)景哭幾聲,做出對娘家不舍得樣子來?
做姐妹的也陪著掉幾滴眼淚,以示姐妹情深,可是這湯家還真是與眾不同?
湯太太陪著喜婆子站在門口,看著女兒屋里一派熱鬧,心底也放松下來了,可不就是如此?大喜的日子為啥要哭哭啼啼的?這才是辦喜事的樣子?
湯太太心里竟萌生出來一股自信來,她覺得屋里的和樂融融,是在預(yù)示著女兒嫁出去的日子,也會和和美美,順暢如意。
湯太太招呼著喜婆進了屋子,眾人見了湯太太紛紛起身見禮,吉祥話不要錢地往外冒,把湯太太喜的直呼同喜,
又說道:“時辰不早了,該你湯姐姐梳妝打扮了,你們花廳吃果子喝茶去,一會在進來陪你湯姐姐說話,三嫂張氏過來招呼大伙去花廳。
黃蓁特意壓后幾步待眾人出去后。從來娣手里拿過禮盒,遞給湯清韻說道:“姐姐的喜日子,給姐姐添妝?!?p> 湯清韻說道:“又讓妹妹破費了?!?p> 黃蓁微微一笑,指了指花廳便出來了?!?p> 黃蓁為湯清韻準(zhǔn)備的是一對福簪,一幅老坑種的蟹青鐲子。湯清韻打開盒子,吸了一口氣說道:“娘親您看?”
湯太太接過盒子,拿起鐲子細看了一番,說道:“將來你黃妹妹成婚時,你想上心些就是,湯清韻鄭重地點頭?!?p> 湯太太想著湯北臣囑咐她的話,對黃蓁的態(tài)度要親近中透著尊敬。
湯北臣還說黃蓁是老幫主看重的人,兩人私底下也猜測過黃蓁的身份,但都猜測不出端倪來?
好在黃蓁也是懂得進退的人,對他們夫妻也是恭謹(jǐn)有加,從不提什么過分的要求?是個好相處的人。
喜婆為湯清韻絞好了臉,把木梳遞湯太太手里,說道:“請您先為姑娘通頭,湯太太接過木梳淚便止不住落下來?!?p> 新郎官長的一表人才身材高大,看面相倒像是個磊落人。
黃蓁隔著人群看到,湯清韻叩別父母起身趔些了下,新郎官伸手護住了湯清韻,人群中傳出調(diào)侃的聲音,新郎官大方地一笑并不扭捏?
張敏打量著新郎說道:“看模樣跟湯姐姐倒是登對,就是不知脾氣如何?”
賈云惠調(diào)侃回道:“什么脾氣遇到湯舵主也得乖乖的憋著,不然惹惱了湯舵主?率眾打上門去可有的虧吃了?!?p> 一番孩子氣的話,逗樂了幾人。
幾人看著湯家大哥背著湯清韻出了門,看著湯清韻上了花轎,黃蓁遠遠地看著花轎越走越遠,湯太太哭的肝腸寸斷,一群人圍著勸著。”
賈云惠不開心地說道:“大人真是奇怪,明明是舍不得?偏還要逼著女兒嫁人?”
黃蓁了然一笑問道:“你又被安排相親了,這回又是哪家?”
賈云惠跺跺腳不忿地說道:“哪里是在相人?明明是拿我當(dāng)個會喘氣的物件?我還沒想嫌棄她家兒子長的癡肥,她居然敢嫌棄我長的瘦?話音一落,便被身旁的女使捂住了嘴?!?p> 黃蓁愕然地看著她,問道:“這樣不靠譜的人家哪里來的?太失禮了,這不是在結(jié)親?倒像是在結(jié)仇?你娘親就聽之任之嗎?這話有些失禮?可黃蓁忍不住了”
賈云惠氣哼哼的說道:“是爹爹上峰的親眷,娘親不好得罪?但是爹爹知道后已經(jīng)回絕了那家,祖父也發(fā)了脾氣的,不許爹爹在管我的事?說著拍拍胸口,一副后怕不已的樣子?!?p> 張敏不悅的說道:“這樣奇葩的人家,不啐到她臉上去還等什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竟敢這樣無理?
黃蓁安心的說道:“既有先生插手,你且放心就是”
?。ù苏峦杲Y(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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