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走后,阿婆便將灼華院事情接到了手里,眾人知道阿婆是黃蓁得用的人,自然不敢違逆黃蓁?對上阿婆都是笑臉相迎,于是阿婆漸漸在后宅也順手起來。
一日阿婆從大廚房回來,打發(fā)了屋里服侍的人下去,才小聲說道:“老奴遇到長房的丫頭嬋兒,躲在園子里哭?老奴見了就多問了幾句?嬋兒說她和姐姐都在大房當(dāng)差,她姐姐給信哥端茶時不小心燙了信哥,惹怒了大奶奶,被打了一頓不解氣?還罰了在石子路上跪了兩個時辰。
說是跪的傷了腿還不許請大夫?老奴看著可憐給她二兩銀子,小丫頭千恩萬謝地給老奴叩頭?還說讓老奴這幾日留心,大廚房送來的魚和肉?
老奴聽得心驚肉跳的?就來說與姑娘聽?!?p> 黃蓁聽了唬了一跳,又見阿婆也跟著緊張,便安撫她說道:“您先別急,我先叫人去探探虛實再說?這樣巧的事都被您遇到了?別是長房要給我們下套子,說著喊承影進(jìn)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承影出去一會便轉(zhuǎn)回來說道:“大奶奶確實罰了嬋兒的姐姐秋兒?不過這里還有層緣故夫人不知?那秋兒背著人與大爺勾搭在一起,大奶奶是借著由子發(fā)作秋兒呢?”
黃蓁又低聲吩咐了承影幾句才讓她下去,又與阿婆商議了一番,事情沒有定論前,讓阿婆幫著瞞下陳世元,阿婆撫著胸口允了。
陳世元回來才坐下,阿婆就端了湯水進(jìn)來遞給他,陳世元沖著溫和一笑接過碗來一飲,溫聲說道:“您受累了?!?p> 阿婆擺手道:“都是老奴該做的?姑爺不嫌棄就好。”
黃蓁在一旁見兩人有來有往,不由地覺得好笑?自阿婆來了后,陳世元不管多晚回來,阿婆都會弄好湯水等著,非要看著陳世元喝下了才放心。
陳世元見妻子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遂提醒阿婆說道:“夭夭的湯水也要阿婆費心些,不要由著她的性子才好?”
“老奴每日都盯著姑娘喝的?姑爺放心。”
這人還真是睚眥必報?黃蓁啼笑皆非的瞪了一眼陳世元,說笑了一會見時辰差不多了,夫妻倆起身去了奔虎嘯堂用飯,路上陳世元問道:““聽說夫人打發(fā)阿婆找云清子要膳食方子?!?p> “您怎么知道的?是道長跟您說的?”
陳世元好笑的說道:“膳食方子豈是隨便開出來的?牛鼻子又不是神仙?自然是他來找我診脈了。”
黃蓁無奈的說道:“我也沒辦法了不是?我們成親快一個月了,不說您身上的舊傷有沒有養(yǎng)好?可您每日忙的連頓飯都不按時吃?日久天長的毛病都積攢下來,可怎么得了?”
陳世元見黃蓁憂心忡忡的模樣,知道她是真的憂心自己,心底一暖便玩笑說道:“知道是夫人的好意?你看阿婆每次端來的湯水,我可是一滴都不敢剩的?我如此聽話可有獎賞?”
“您要什么獎賞?不如每日的湯水里,我讓阿婆添些黃連進(jìn)去,給您敗敗火,如何?”
“為夫的火氣黃連能耐我何?夫人知道的?說完戲謔的斜覷著黃蓁?!?p> 黃蓁臉上滾燙著不理他?這人?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不管多晚回來?每日里跟開了禁似的?閨房之事又不能認(rèn)真的與他生氣?
看著到了虎嘯堂門口,黃蓁瞪他一眼便率先進(jìn)了院子。
陳世元摸摸鼻子笑著跟了上去,小廝見了夫人過來趕緊打起了簾子,可卻見夫人停下了腳步,正不解時,見幫主笑著從后面趕了上來,見幫主要笑不笑地看了夫人一眼,而夫人垂著眉眼,等幫主進(jìn)去后才跟著進(jìn)去。
小廝心里八卦著,會不會是夫人有心事走急了,將幫主忘在了身后?
黃蓁跟在陳世元后面進(jìn)去,見陳世沂和付氏領(lǐng)著孩子都在,與老幫主問了安后,幾個孩子又過來跟二人見禮。
老幫主笑呵呵地問道:“聽說你日日躲在書房里,琢磨模具樣子,可有了頭緒?”
黃蓁笑著回道:“模具是有了頭緒,也都讓人拿回了松江府試去了,就是不知織成布后怎么樣?”
老幫主說道:“莫急?成事在人,謀事在天?!?p> 黃蓁笑盈盈的回道:“是父親說的道理,兒媳也是這樣想的?”
付氏不無惡意的插進(jìn)來問道:“弟妹,我聽說你日日派出人去采購新鮮食材,可是大廚房送去的食材弟妹看不上眼?弟妹要是不習(xí)慣家里的口味?不如每日下單子給我?我單給弟妹出去定去,總不能委屈了弟妹是不是?”
又來了?黃蓁無端地覺得膩味?要是說大廚房的食材不好?那老幫主都能吃?自己一個媳婦為什么不能吃?
自那日事后,阿婆來每日都領(lǐng)著人出去,采買些新鮮食材回來,廚房人有人問起來,阿婆就說給陳世元調(diào)整膳食方子用。
阿婆也會做些符合兩人口味的點心,每日陳世元出門,長壽或是長順都帶著好消化的點心出門,免得陳世元錯過了飯口,可這些事情沒必要說出來?”
而且承影盯著長房的人出去,果然見到付氏的陪房玉竹進(jìn)了藥房,買通了伙計一問,才知道買的是紅花。
于是黃蓁便留了心眼,這幾日大廚房送來的活魚,仔細(xì)聞都有紅花的味道?黃蓁整日與染料打交道,這些怎會瞞過自己去?
便又讓承影探聽大房是誰受了傷?結(jié)果自然是如黃蓁所料?大房的主子沒有人受過傷?
黃蓁吩咐阿婆每日領(lǐng)著招娣出去采購,大部分肉類食材都是阿婆領(lǐng)著招娣買回來的。
黃蓁瞇著眼睛問道:“是誰跟長嫂說,我日日派人出去采購新鮮食材?”
付氏頓了一下,不懷好意地問道:“哦,難道是奴才背著弟妹行事?那這可要不得?我們陳家可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黃蓁針鋒相對的問道:“那陳家的規(guī)矩可有說過?小叔房里的事情,需要事事向長嫂報備的?長嫂的好意我領(lǐng)了,我的奴才做了什么我清楚?不勞長嫂過問?勸長嫂一句,先管住自己奴才就好?不然鬧了笑話,可就打臉了?!?p> 黃蓁突然間的翻了臉,付氏可能也沒料到?一頓不悅的反問道:“我是為弟妹好,弟妹怎么為了奴才要與我翻臉?”
還真是會倒打一耙,黃蓁冷笑問道:“長嫂這話說的?我怎么會為了奴才與您翻臉呢?我多嘴問一句?長房是誰扭傷了?哪里不舒服就要請大夫?奉勸長嫂莫要諱疾辟醫(yī),紅花活血長嫂還是慎用?”
“什么紅花?你胡說什么?付氏驚的臉色都變了?!?p> 黃蓁不屑的看著付氏,說道:“胡說不胡說長嫂比我都清楚?我廚房里幾條魚都紅著眼睛養(yǎng)在水缸里呢?要我請大夫來瞧嗎?”
屋內(nèi)眾人聽了黃蓁說出這番話來,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老幫主,他了解黃蓁是什么人?沒有證據(jù)的話黃蓁是不會亂說的?想到付氏以往的骯臟心思?急的一拍桌子問道:“付氏,什么紅花你說清楚?”
付氏的汗登時濕透了,吶吶地說道:“媳婦的腳扭了,打發(fā)下人買紅花回來泡腳,不知弟妹是怎么知道的?”
黃蓁不錯神地盯著付氏的眼睛,真想把那條魚拿出來扔在付氏臉上,可是看著老幫主驚怒的模樣,想著這個年紀(jì)還要經(jīng)歷兒女分崩離析的痛苦?又想著老幫主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維護(hù),心里一軟。
“長嫂莫問我是怎么知道了?父親,飯菜都上桌了,不如先去吃飯如何?聽長壽說幫主中午在外只對付了一口,想必這會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計?說著看了一眼陳世元?!?p> 陳世元驚怒交加,看著到了此時,還在惦記他是否餓肚子的黃蓁,滿腔的憤怒就要噴囂而出,可對上妻子對著他搖頭的模樣,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老幫主頹然地嘆了一口氣,想自己曾經(jīng)英雄蓋世,也逃脫不了兒大不由爹娘的魔咒?知道自己是再不能在姑息下去了?不然早晚會鬧得人人心中怨懟?致使兄弟揮刀相向。
于是嘆了口氣順著黃蓁的意思,起身來到飯桌前坐下。
陳世元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想著這些年來長房對自己這房做下的惡事,如今又把心思動到黃蓁身上,心疼黃蓁的隱忍,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家人一層層的扒光了,恨自己為什么要把黃蓁拽進(jìn)這攤污泥里來?
一頓飯吃的食不甘味,吃過了飯,老幫主便讓陳世元夫妻都回去,留下了長房夫妻。
黃蓁知道這層窗戶終究是要挑破的?陳世元進(jìn)了虎嘯堂便喊承影,去請云清子來。
被黃蓁制止住說道:“我們有話回去說去?!?p> 陳世元一路上拉著妻子的手沒松開過,兩人不說話只顧趕路,一進(jìn)院子阿婆就瞧出陳世元臉色不對,忙拉住紅瘦問端詳?
紅瘦自然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家丑不能外揚(yáng)?又不確定幫主是怎么想的?哪里敢往出說呢?直推說不知道?
阿婆聽了更急了?料想是長房的事情發(fā)做了,可姑爺為什么臉色不好,難不成怪道姑娘身上了?
陳世元不知阿婆是怎樣想的?進(jìn)了門就緊緊抱住黃蓁不放手?黃蓁知道嚇到了他,便也由著他,阿婆跟進(jìn)來瞧見兩人抱在一起,又忙退了出去,讓紅瘦守好門。
黃蓁知曉陳世元的愧疚,反手抱住陳世元說道:“你放心吧?被紅花水養(yǎng)過的魚我根本沒動?如今還在水缸里養(yǎng)著呢?這回也多虧了阿婆細(xì)心,不然可就真著了她的道了?”
黃蓁沒漏出嬋兒的事情?怕連累到嬋兒姐妹的送命?家丑外揚(yáng),是老幫主不能容忍的?只說是阿婆發(fā)現(xiàn)送來的魚不對?自己就留了心,吩咐承影跟蹤了付氏的陪房玉竹,
陳世元聽了后怕不已?哄著黃蓁說道:“夭夭,你聽我的,找人來瞧瞧我也能安心?!?p> 黃蓁暗忖陳世元的粗心,提醒說道:“您還嫌父親不夠難堪嗎?我們不能再去火上澆油了?就這樣宣大夫進(jìn)來,讓父親的臉面往哪里放?我自嫁進(jìn)來付氏就屢屢找茬?我防備著呢?”
陳世元聽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哼地一聲說道:“付氏為人愚蠢,狠毒,做事歷來不講究后果”怕就怕她在你嫁進(jìn)來那日,就盯上了你?”
黃蓁完全有理由相信陳世元的推斷,說道:“紅花香氣獨特,才成親那幾日都在一處用飯,她自然是不敢動手的?你不在家時我多是素食,紅花更是不易放進(jìn)去?
陳世元心有余悸說道:“所以她才將心思動到了魚上?”
黃蓁也后怕的地點點頭,說道:“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阿婆這幾日都防著呢?您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不曾?這世間的香料能混過我去的不多?這本事可沒有人知道呢?
說著得意的沖著陳世元一笑,說您要是不放心?我就算明日出去找個大夫看看?也不能把大夫招進(jìn)家里來?不然讓父親誤會我在使性子怎么辦?”
陳世元明知道是妻子說的道理,可還是不放心?得了黃蓁再三保證,才按下此事不提?埋怨黃蓁為不該瞞著自己?
(此章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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