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得知白起請求剿滅山賊,沉思片刻,在宣紙上寫下十幾個寨名。
要他選一個。
白起有些懵,這些山寨他聽都沒聽過,只得選了個名字好聽的。
南山寨。
走出郡守府,他詢問鄧安這個寨子的情況。
“大人的選擇不錯,南山寨,坐落在距離郡城九十里外,作為第一次剿匪正合適?!?p> 鄧安思考著開口:“但我聽聞,離南山不遠(yuǎn)的桃山,上面還有座尼姑庵,和南山寨那些賊人不清不楚。”
白起若有所思,調(diào)動赤血樓的情報。
桃山之上確實(shí)有個尼姑庵,名為桃花庵,和南山寨沆瀣一氣。
凡是來桃花庵禮佛的富商大戶,都會被惡尼姑們盯上,暗中通知南山寨的山賊進(jìn)行勒索劫掠。
但他們很有分寸,只圖錢財,不取人性命,勢力不小。
第二日,四營兵士聚集在校場之上,聽到要去剿滅山賊,一個個突然萎了,像是霜打的茄子。
尤其是那些個老兵,更是面露譏笑。
白起心中微沉,黑山郡山賊惡匪頗多,占山為王者數(shù)以百計。
幾十年來兵營將士們多有剿匪,但輸多勝少,郡城士兵竟然漸漸開始畏懼起這些山賊來。
他正欲呵斥,姚平卻突然罵出了聲:“官兵剿匪,天經(jīng)地義!一個個跟死了爹娘一樣,怕個卵子,幾個賊匪,還敢反了朝廷不成!”
姚平的罵的十分難聽,尤其是那些個老兵,各個被罵的狗血淋頭,羞紅了臉。
那些新兵沒剿過匪,膽氣還在,此時也打起幾分軍容。
白起見狀,也不在多說,揮了揮手:“出發(fā)!”
四百人浩浩蕩蕩,在郡城中奔馳而過,白起和兩位副統(tǒng)領(lǐng)騎著馬匹走在前方。
“沒想到,姚副統(tǒng)領(lǐng)面對剿匪,竟然還有如此血性的一面?!?p> 雖然和白起不對付,姚平還是開口,指著自己滿臉疤痕,還有被割去的一只耳朵:“統(tǒng)領(lǐng)大人也看到了,俺這些傷痕,可都是剿匪留下的?!?p> 白起眉頭一挑,有些驚訝:“黑山郡那些山匪,實(shí)力如此強(qiáng)嗎?”
姚平不答,只是莫名一笑,略帶凄涼:“大人可知,為何我黑山郡沒有望族,連郡守大人,都一向只是四品?”
不待白起開口,他便自問自答:“其中原因,自然是那些山寨后面真正的大人物,怕黑山郡朝廷實(shí)力過強(qiáng),擾了他們攥取驚天財富啊!”
黑山郡位置特殊,乃是裕國南北交通要道,咽喉一般的位置。
南方六州一向富裕,為魚米之鄉(xiāng),其商隊(duì)前往北方國都做生意,經(jīng)過一層層山寨剝削。
等走出了黑山郡,貨物往往要少三四成還多!
再加上北方往南的富商,再剝削一次,這滔天巨財誰不心動?
朝中將相看了也要眼紅。
這背后的齷齪與黑幕,令白起背脊一寒:“那這么說,南山寨背后,會不會也有……”
“那倒不會,太守大人既然讓統(tǒng)領(lǐng)出兵剿匪,自然不會動那些不能動的,太守大人做事一向有分寸?!?p> 白起回憶著赤血樓的情報,上面好像提了一嘴,南山寨確實(shí)沒啥背景。
他猛地想起太守給他的那十幾個寨名,想必都如南山寨一般,是背后沒人的。
四營軍士踏出郡城,山林中,一條雙頭巨蟒,猛地游走到官道上,昂首瞧著兵士們,嘶鳴出聲。
“不必驚慌,這是我飼養(yǎng)的異獸,同我們一起去?!?p> 白起安撫著大家,讓赤鳴和白玉在前方開道,靈蟒奔騰,軍旗獵獵,倒也沒什么不長眼的。
一路上,路過的峻山險嶺頗多,上面都有寨子安扎,遠(yuǎn)遠(yuǎn)望見兵士,密密麻麻的賊匪滿是警戒。
白起目光深邃,不知道這些寨子,都在替什么大人物積累巨財。
他沒有停留,軍隊(duì)過后,留下煙塵飛揚(yáng)。
等他實(shí)力再強(qiáng)些,管他什么遮天黑幕,這些賊匪絕對一個不留都給滅了。
誰敢伸爪子,通通剁了!
四營兵士中,七成都是未曾入品的,來參軍搏個前程,因此行軍速度并不快。
臨近黃昏,日頭偏西,方才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南山。
此山并不高,卻十分陡峭,如同一柄直上直下的利刃插在那里,怪石嶙峋,在山巖間長著一種黃色的雛菊。
山腳下,白起讓四營兵士們扎寨,生活作飯,準(zhǔn)備休息一晚上再攻寨。
他又將所有什長,叫到自己帳篷里,商討著如何攻寨。
共計27名九品,13名八品,2名七品,1名六品。
“等會吃過晚飯,弓箭手們先不要睡,待命埋伏在營地中。”
鄧安聞言,眉頭一挑:“大人是覺得,南山寨會趁夜色偷襲我們?”
“我們趕路動靜如此大,行蹤不加掩飾,敵人自然已經(jīng)知道了?!?p> 白起又看向姚平:“姚副統(tǒng)領(lǐng)怎么看?”
姚平咧嘴一笑:“全憑統(tǒng)領(lǐng)大人安排。”
四營的弓箭手,全都是他帶領(lǐng)的五十名老兵,各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
那些新兵底子還是太薄,要多多訓(xùn)練培養(yǎng)。
入夜,白起摩挲著仙塔,銀鈞劍橫在膝蓋上。
他穿著一副銀蛟鎧,這是朝廷賜下的,軍中統(tǒng)領(lǐng)專屬,和白壽當(dāng)年得到的那副一樣。
驀地,夜風(fēng)掀起帳篷一角,一道人影閃進(jìn)來,跪在地上:“大人,事情已經(jīng)辦妥!”
“經(jīng)過我們暗子的唆使,南山寨寨主,決定在寅時一刻偷襲,隨行的,還有桃花庵一個老尼姑,六品!”
“哦?桃花庵竟然有六品武者?”
白起眉頭一挑,他看過情報,無論是南山寨,還是桃花庵明面上都只有七品坐鎮(zhèn)。
如今大軍一至,什么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估計是什么老不死的,不必在意,我讓你們布置的東西可弄好了?”
“大人放心,屬下以人頭擔(dān)保,不會出半分差池!”
白起滿意點(diǎn)頭,赤血樓的暗子行動力還是很高的。
寅時(午夜3點(diǎn)),正是黎明前最昏暗的時候,流云激蕩,遮掩了皓月繁星。
南山寨寨主,一名資深七品武者,領(lǐng)著幾十名手下,悄無聲息的靠近著軍營。
嗖!
一桿箭矢無聲飛來,簇頭鋒利,寒光閃爍,上面顯然涂著劇毒,如毒蛇一般噬來。
鐺!!
可惜的是,身上竟然包裹著一層鐵甲,箭矢擊打在上面,清脆聲響劃破夜空。
“不好,有埋伏,快撤!”
發(fā)須灰白的南山寨主面色大變,猛地向后退去,卻已經(jīng)晚了。
五十名弓箭手齊射,漫天箭雨,擠壓滿了長空,不留一絲空隙,看得人心顫。
只是五輪箭雨,南山寨來襲的賊人,就已經(jīng)傷亡慘重,只剩下寨主一人逃命。
白起看著這一幕,彎弓搭箭,真氣灌入箭矢之中,拉弓如滿月。
錚??!
雖然未曾習(xí)練過箭法,但依舊可以穿金裂石。
箭出如龍,轉(zhuǎn)瞬間刺破天穹,在真氣加持下,如同白色的流星墜落。
南山寨主渾身警鈴大作,被死亡的陰影籠罩,面色煞白,驚恐叫道:“娘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