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禹記得之前調查的那份資料里,的確寫明,席安安曾在這菜市場謀生。
那時。
也才十多歲。
旁人絢爛無比的少女時期,她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
“都到飯點了,我們先吃飯,別的,以后再說?!?p> 一個大媽說道。
“行吧。”
一群人朝邊上的小桌子走去。
那里放著微波爐,大家把帶來的飯菜轉一圈就行了。
席安安前兩天來時,買了個新飯盒。
等大家把飯菜熱好,這個勻飯,那個勻點菜,她的一餐就好了。
米飯和菜沒有分開,浸了菜味,并不精致。
更別說雜七雜八的菜了。
“我記得安安最喜歡我做的小炒肉,諾,早上才炒的,你嘗嘗,還是不是之前的味道?!?p> “誰說安安最喜歡你的小炒肉,分明是我的小雞腿,我沒買速凍的,早上殺了兩只雞,弄了四只雞腿,給安安三個。”
“你們哪有我聰明,我昨天讓我兒子去河里釣的魚,純野生,燉的濃湯,獨自用飯盒裝著,安安你待會可得多喝兩口?!?p> “沒錯,你現(xiàn)在懷了,營養(yǎng)不能缺,不然等你老了,有你受的?!?p> 牧禹在遠處看著。
圍在席安安身旁的大媽們,都穿著深色衣服,卻不難看出早已沾了臟污,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便是魚店。
那么腥的味道。
她是如何吃下去的。
牧家餐桌上的花,都得是新鮮,香味且淡的,怕擾了她的胃口。
比起整容這件事。
牧禹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小野貓是如何成長的。
“肉好吃,雞腿也好喝,魚湯更香,怎么辦,我晚餐也想吃這些?!濒~湯就放在席安安邊上,她直接端著飯盒喝。
沒有大廚精心調理過的香醇。
卻是記憶里,最好的滋味。
“晚餐么?”
“我們四點開工,三點下班,晚餐自己都不在這吃的,不過沒事,你要是饞這些,去老朱家吃,他現(xiàn)在可不比從前,生意好著呢。”
“沒錯,我還記得安安在后廚干的時候,最喜歡偷吃了,老朱沒少兇她?!?p> “再兇,也沒真把她攆走啊,那時候瘦的,兩只小胳膊都比不上人家一只,要是不多偷吃兩口,早就死了?!?p> “得了得了,安安都長大,還說那些干嘛?!?p> “就知道你們一群婦女聚在一起沒好事。”老朱從店里出來,手上端著兩盤子。
啪嗒。
往桌上一放。
“瞧你們給她吃的,都什么玩意,她就是長大,還不是瘦的跟猴似的?!崩现焯貏e嫌棄。
然后瞪著席安安:“你喜歡吃的西湖醋魚,麻婆豆腐,多吃點,看你這點肉就來氣。”
罵著罵著。
人走了。
席安安笑裂了嘴:“叔,你廚藝漲沒漲我不知道,不過脾氣倒是漲了不少,還老是愛兇我?!?p> 老朱還在那罵罵咧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討厭玩意!”
大媽們道:“永遠都這脾氣。”
“刀子嘴豆腐心,難怪這麻婆豆腐做的一絕?!?p> “安安,咱們別理他,吃飯,難得他老朱請客。”
“嗯啊?!毕舶裁Σ坏c頭,垂下眼眸的瞬間,不受控制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