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三方會談
敬亭湖公園。
棲霞山秘境調(diào)查局。
許宗衡從車子走下來,抬頭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恍惚間似回到過去,往日在這里一幕幕,涌動在腦海。
一口不平氣,壓到今日,是時候清算了!
調(diào)查局發(fā)來邀請函,要就西山派一事,舉行一場三方會談。
哪三方?
威德門。
魔門。
金陵調(diào)查局。
是故一早前來。
他今天穿著一襲金絲秀荷、大紅箭袖長袍,紅絲束發(fā),玉帶束腰,整個人顯得彩繡輝煌,光彩奪目,俊美無儔。
背后束二劍,一曰冷霄,一曰凌元。
又在富貴氣中,逸散著一份肅殺。
此袍叫威德袍,是空運加急送來的,按照林、魏二長老的話來說,是身份的象征。
當(dāng)年也就門主,在被老門主立為繼承人時穿過,寓意著無上的尊貴。
許宗衡明白,這是威德門對世人的一種表態(tài),一種震懾,更是對他的一種愛護,此袍加身,再有屑小,想對他出手,可就要三思了。
“小兄弟,又見面了,俗云三日不見當(dāng)刮目相看,此言不虛,小兄弟風(fēng)采更勝往昔,令老夫不勝感慨啊。”
宋鏡清快步下樓,隔得老遠(yuǎn),人未到,笑先至。
許宗衡微笑,“原來是宋老,確實是好久不見?!?p> 宋鏡清聽出對方口吻的冷淡,心中很復(fù)雜,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當(dāng)日一個小小的新人,被局長輕易捏拿的少年,居然會成長到一個,令世人為之震撼的地步。
堂堂上古力量傳承者便罷,更被威德門公開宣為首席弟子,賜威德斧鉞,加威德金袍,換句話說,除了門主,首推此子為尊。
身份地位與力量,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都不得不,低下頭顱來陪話。
不小心陪同不行啊,人家如今的地位,已經(jīng)不是他能攀得起,那位威震天下的中原兇虎,甚至為了此子,悍然滅掉一魔宗,這是三年來,首次的滅宗之戰(zhàn),震驚了世人。
據(jù)說現(xiàn)在正“做客”太泉山,要一個說法。
至于怎么一個做客法,太泉山?jīng)]有消息透露出,世人尚不明,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總不會是去談天喝茶。
林有才、魏成叔走出車,宋鏡清作揖,躬身到底,畢恭畢敬的道:“晚輩宋境清,參見兩位前輩,二十年一別,兩位前輩可還好?晚輩一直謹(jǐn)記前輩教導(dǎo),不曾忘懷?!?p> “是小宋啊,當(dāng)年在西京,我記得你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在西京總局做書記員,一晃眼,你都成了一局之長了?!绷钟胁派焓謱⑺午R清扶起,伸手拍了拍宋鏡清肩膀,“我是不是得叫一聲宋副局長???”
宋境清嚇了一跳,苦笑著道:“前輩您這不是折煞我嗎,您還跟往日,叫我小宋即可。”
“呵···”魏成叔看了看四周,“怎么,你們局長邀請老頭子我來做客,都不親自出來迎接,是覺得老頭子不夠格嗎?”
“豈敢、豈敢!”宋鏡清連忙道:“局長在陪同魔門來的客人,西京來的人也在···”
說到這里,他低語:
“前輩,不是晚輩多言,事態(tài)發(fā)展,并不向著您那邊?!?p> “沒關(guān)系,今天來就是要說一個“理”字。老夫倒要看看,在金陵這個“理”,是紅的,還是黑的?!?p> 言罷,他一拂衣袖,邁步而去。
“西京和魔門來的是哪個?”林有才淡淡問道。
“西京那邊來的是祁盛老老子,而魔門···”宋境清微微一頓,聲音透著一絲凝重:“乃凌氏元字輩?!?p> 如果說天師道門,以天師親傳弟子為嫡脈,那么魔門則以凌氏為正宗,元字輩相當(dāng)于天師親傳二代弟子,地位高隆。
“很有來頭?!?p> 林有才點了點頭。
迎客廳。
魏乘風(fēng)主動騰出正位,坐在那里的是一名精神矍鑠的紫袍老者,似不喜說話,在閉目養(yǎng)神。
數(shù)名青年,分站在紫袍老者兩列,眸中魔氣蕩蕩,面容上敵意甚濃。
赫然是來自魔門凌氏一族的凌元武,以其弟子。
左手第一位子,是西京總局的祁盛,倒是和藹,看上去沒什么架子,不時說著話。
魏乘風(fēng)自己屈與第二位。
第三位子,是一位年約四旬的美婦人,一雙丹鳳三角眼,似閉未閉中精芒閃閃,兩彎柳葉眉,卻偏偏吊梢在耳鬢,顯出一抹強勢,身量苗條,珠光寶氣,一看便是出自世家大族。
其名楚菁華,調(diào)查局副局長,掌管財政,可謂實權(quán)人物。
身后站著楚長歌。
第四位子,是一名中年人,白面無須,顯得很儒雅。
沈三郎,金陵沈氏臺面人物。
身后所立的正是沈輕舞。
第五位子,坐著一個身穿中山服的光頭漢子,前胸扣未系,就那么敞開著,露出厚實胸膛,上紋著一獸。
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一楊氏代表,楊戰(zhàn)。
在他身后,是他侄子,楊雄。
第六個位子,坐著一名老嫗,拄著龍頭拐杖,一張臉龐布滿包子似的褶皺,老態(tài)儀儀,開口先露一副金牙,俗氣甚濃。
她是楚菁華奶媽,與楚精華主仆關(guān)系,楚精華入調(diào)查局,把她也帶進來,幾十年憑著資歷,竟也坐上了調(diào)查局一老的位置。
她姓花,因為楚精華的關(guān)系,連局長見了,都叫一聲花婆婆,久而久之,名字倒忘了,以花婆婆為名。
在楚氏養(yǎng)出一副刁鉆潑辣之性,成為調(diào)查局一老后,便有些趾高氣揚起來,有什么事,都要過問,稍有忤逆,即大發(fā)雷霆,似把這里當(dāng)作自己家的一言堂。
許宗衡進來,便是先看到這樣的一幕,有一種奔赴鴻門宴之感。
當(dāng)他一入此廳,凌元武豁然睜眸,里面異芒一閃而逝。
宋鏡清引著他們,落座右邊椅上。
林有才坐首椅,不看誰,第一眼先打量起來正位上的凌元武,相比陪笑的魏乘風(fēng),和藹的祁盛,他神情不善,甚至可用一“兇”字形容。
“奇了,這里不是我天師道門的分局嗎?竟讓一魔,坐正堂,虧得老夫知道這里是金陵秘境調(diào)查局,不然還以為是進魔窟了。”
這話一出,對面在座,有一個算一個,老臉小臉,齊齊變色。
尤其是魏乘風(fēng),臉色非常難看,像是被人無聲的打了一個耳光似的。
“這個···”宋鏡清剛坐下就得重站起來救場,“來者是客,客為尊,彰顯咱們的待客之道。呵呵···”
“客人自然要尊重,但過分的尊重,以至于喪了底線,可就是自己的骨頭軟了?!绷钟胁艡M一眼,淡淡說道。
魏乘風(fēng)嘴皮子發(fā)青,隱在長袍下的手掌在微顫,在好的涵養(yǎng)也坐不住了,勃然怒道:“這里不中原,不是威德門,這是金陵秘境調(diào)查局!我是局長!坐席怎么安排,是我魏某人的事,這一畝三分地,我魏某人說了算!”
“這么硬氣···”魏成叔笑了:“我老魏家,可是出了一個稀罕人,金陵滿城魔頭逛蕩,侵?jǐn)_百姓,調(diào)戲婦女,怎不見你硬氣?擱我爺仨跟前硬,這算怎么回事?”
許宗衡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雙耳傾聽兩位老人,火力全開,怒懟魏乘風(fēng)。
這個世家利益的代言人、維護者,今日才算看清真面目。
為什么讓魔門之人,坐在正位?
這般的卑躬屈膝。
怕是雙方已達(dá)成某種協(xié)議,要合起伙來對付他。
他相信這伙人干的出來,楚長歌已經(jīng)做出表率。
太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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