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叼著煙守著篝火,看著睡袋里沉沉睡去的鄭湫泓。
兩人什么都沒做。
陳默捧把涼水潑在臉上。
他在最后關(guān)頭剎車倒不是不想,而是荒野上野生生物太多,萬一有危險靠近,全身心投入辦事兒就離死不遠(yuǎn)了。
至于鄭湫泓…
長相好看身材勁爆性格也不差的女孩天生自帶好感光環(huán),陳默承認(rèn)對鄭湫泓好感是有的,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剛剛是被荷爾蒙沖昏了頭。
一守就是一整夜。
次日一早,收拾好東西,陳默帶著鄭湫泓再次上路。
陳默一宿沒睡,但意外不感疲勞,精力充沛。
想必和昨天鄭湫泓傳遞給他的能量有關(guān)。
反倒睡了一晚的鄭湫泓精神萎靡不振。
“你還好嗎?”
陳默遞過去一瓶沖好的咖啡。
小手接過咖啡,有點(diǎn)委屈。
“你不喜歡我嗎?”
“……”陳默猶豫片刻:“應(yīng)該是喜歡的。”
“那你怎么推開我?”
“荒野不比內(nèi)城,遍地都是危險,要咱倆都鉆進(jìn)睡袋里來魯特了都不知道。”
“可是…”少女咬著嘴唇“我們難道不是以后就在野外了嗎?”
“哈哈哈怎么可能?!标惸笮Α拔铱刹幌胱龌囊傲髅瘛!?p> “那我們?nèi)ツ膬???p> “去我干爹的酒館?!?p> “酒館?”
“我家老頭兒厭倦了打打殺殺,在羅斯星沒啥事兒干,跑礦場邊上開了家酒館,我現(xiàn)在就是要去避避風(fēng)頭?!?p> 又是漫長的車程。
陳默這次沒再停車。
血?dú)夥絼偟哪挲g,又有小尤物在身邊,他也擔(dān)心自己剎不住車。
少女就坐在副駕,時不時遞陳默點(diǎn)水。
二十多小時奔波,陳默終于到了白石酒館。
停好車,擁著鄭湫泓的腰以防礦工們饑渴的目光,陳默推開酒館大門。
白石生意依舊火爆,老白叼著煙斗正要出門。
正好碰上進(jìn)屋的二人。
老白有些詫異。
“你小女朋友?”
“不…”
“嗯,伯父好?!?p> 陳默話沒說完就被鄭湫泓搶白。
“我叫鄭湫泓,是陳默撿來的女朋友?!?p> “撿來的、撿來的?!崩习准缟系慕饎傷W鵡呱呱亂叫。
老白被逗樂了,摸摸了鸚鵡的腦袋。
“懷特·斯通,母星北地人,中文名叫白石,叫我老白就行?!?p> 一點(diǎn)都沒長輩架子。
鄭湫泓趕忙問好。
“你倆吃了么?給你倆整點(diǎn)吃的?”老白磕了磕煙斗。
“不用忙活,我一會兒自己整。”
白石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鄭湫泓。
“小崽子,出事兒了?”
“你咋知道出事兒了?”
“老子活多少年了,啥沒見過,說吧,闖大多禍?”
陳默點(diǎn)了根煙,坐在老白邊上,把遞交任務(wù)后發(fā)生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老白吧嗒著煙斗,沉思片刻。
“你打算怎么辦?”
“先在酒館避避風(fēng)頭,過段時間去別的地方躲一躲。”
“你也沒犯錯你躲什么?”老白吹胡子瞪眼“你要找出足夠證據(jù)證明自己清白,你要跑了反倒說明心里有鬼,給人栽贓你的機(jī)會?!?p> “那我咋辦?投案自首?”
“你怎么還沒聽懂呢?你沒犯罪,投什么案?配合執(zhí)法方調(diào)查取證就行了?!?p> “那…”
“這幾天礦上放假,店里忙活不開?!崩习装芽毡咏o陳默:“去給老子加杯威士忌,定定心神。”
“好。”
“還有,你是不是他媽又把老子車干廢了???”
“……”
……
白石酒館里有四個伙計,兩個服務(wù)員一個打酒的一個收銀。
老白負(fù)責(zé)鎮(zhèn)場子。
根本不需要動手,光形象就足夠唬人了。
也沒人不長眼在白石鬧事。
陳默和鄭湫泓接過了打酒和收銀的活兒,四個伙計都成了服務(wù)員,酒館里混亂程度驟然下降。
礦工們凌晨兩點(diǎn)陸續(xù)散去,一地的果皮紙屑,當(dāng)然也少不了滿地的酒水。
膠黏。
清理垃圾,打水拖地,收拾桌子刷好酒杯已經(jīng)快三點(diǎn)了。
服務(wù)員紛紛回家,鄭湫泓進(jìn)里屋睡覺。
陳默靠著吧臺和老白喝酒。
“那小姑娘挺單純?!?p> “嗯?!标惸c(diǎn)點(diǎn)頭。
15歲被關(guān)到現(xiàn)在也沒不單純的機(jī)會。
“她喜歡你?”
“可能吧?!比谄靠诘那鄼幍暨M(jìn)酒里,陳默放下瓶子:“這小姑娘沒安全感,把我當(dāng)依靠,這能算喜歡?”
“算吧?!崩习走瓶谕考桑骸八嫦衲阏f那么厲害,還是AC要對付的目標(biāo),你倆無論是不是情侶起碼立場絕對是一致的?!?p> 陳默沉思良久。
“我們都只是個體,對付不了財閥。”
“光憑你們倆當(dāng)然不行,但你救了蘇家的小姑娘,??怂鼓茉垂臼莻€純白企業(yè),斗不過AC的,他們需要把你這種人綁上戰(zhàn)車?!?p> 陳默恍然。
老白盯著吧臺的監(jiān)控放下煙斗。
幾個窸窸窣窣的人影正在摸向后門,不知道是賞金獵人還是什么人。
“小子,麻煩事來了。”
白石酒館門口安插了不少攝像頭,布置位置相當(dāng)精妙,一般人難以發(fā)現(xiàn)。
老白起身,從吧臺底下掏出一把杠桿步槍。
白石嶺自動槍支管控嚴(yán)格,杠桿步槍以古董身份存在。
“帶槍了嗎?”
陳默從吧椅后拎起釣魚包,掏出把打12號鹿彈的老式霰彈槍。
“當(dāng)然?!?p> 卡拉一聲拉彈上膛,陳默走上前去瞄準(zhǔn)后門。
老白沒有不死之身,架槍在吧臺后為陳默保駕護(hù)航。
門開了。
“砰?。?!”
陳默二話不說照臉就是一槍,開門的被霰彈崩死,直直飛了出去。
卡拉!
老槍上膛,再次噴出一道焰火。
另一道身影應(yīng)聲倒地。
六槍,五條人命。
噴子指著最后一人的腦袋。
“進(jìn)屋。”
礦場的人哪見過這陣仗?早就被嚇破了膽,高舉雙手,屎尿齊流。
“別殺我!我什么都說。”
陳默拽死狗一樣把人拖了進(jìn)來。
燈光下爺倆才看清,這人皮膚黝黑,臉上臟兮兮,分明是個礦工。
“你他媽大半夜找死來了?”
老白氣的破口大罵。
他不反對殺戮,但平白整死幾個礦工讓人心里堵得慌。
“你這身夜行服是怎么回事?”陳默開口。
“有人給我們錢,讓我們穿夜行服去白石酒館后門,打開門就給一人1000,我們也是豬油蒙了心?!?p> 陳默瞇起眼睛:“什么人給你們錢?”
“一個小年輕,帶著鴨舌帽,不像礦場的人?!?p> “草??!”
陳默老白同時破口大罵。
中計了!
調(diào)虎離山之計!
陳默轉(zhuǎn)身沖向里屋,果然窗戶碎了,床上的鄭湫泓不見蹤影。
翻身跳出屋外,借著夜色,陳默看到兩個男子把鄭湫泓放進(jìn)了一輛ATV備箱。
他還剩最后一發(fā)子彈,但鹿彈對車難以形成有效傷害,射程也絕對不夠。
陳默和ATV同時加速。
人力終究有限,不可能跑過ATV。
眼看車就要駛出正街。
“砰!”
樓上槍聲響起,ATV側(cè)面玻璃應(yīng)聲而碎。
車猛的一歪,撞在右側(cè)的建筑上熄火。
不知什么時候爬上二樓的老白從房檐跳下,眼瞳從紫色恢復(fù)淡棕。
隔著近百米,行駛中的ATV駕駛員被老白一槍爆頭。
陳默卡拉一聲拉槍上膛,向著ATV走去。
戴著鴨舌帽的少年見師父被一槍爆頭嚇的魂飛魄散,手槍抵在被麻藥放翻的鄭湫泓太陽穴上。
打開一半車門,聲嘶力竭的吼道。
“不要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砰!”
遠(yuǎn)處的杠桿步槍再次吐出火舌。
子彈打掉了手槍撞針。
少年受驚扣動扳機(jī)。
沒有撞針,一發(fā)啞槍。
陳默飛奔上前,匕首脫手,正中少年手腕。
“?。。 ?p> 少年痛的撕心裂肺,反應(yīng)過來時陳默已經(jīng)到了眼前。
把人揪出ATV,陳默拔出匕首架在少年脖子上。
“我問你答,錯一句就死?!?p> “不要…不要?!?p> 少年痛哭流涕。
“姓名?”
“李波濤?!?p> “年齡?”
“十九?!?p> “誰派你來的?”
“我是和師父過來的?!?p> “你師父什么人?”
“賞金獵人?!?p> 老白也跟了過來,步槍伸進(jìn)ATV里挑掉尸體的帽子。
被爆頭的賞金獵人半邊臉都是義體,這會兒腦漿子和機(jī)械零件摻雜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認(rèn)識他?!崩习讎K了聲:“這人獵頭網(wǎng)ID叫雙面狐,和AC關(guān)系不錯,估計是AC請來止損的?!?p> “不應(yīng)該啊,劉亮被抓了AC怎么還敢有動作。”
“賞金獵人又不是AC編制,有點(diǎn)動作稀松平常?!?p> 老白總結(jié)道。
陳默抱起了昏迷的鄭湫泓。
“老頭兒,ATV你來處理,家門口我來處理?!?p> “嗯?!?p> 拉桿步槍對準(zhǔn)了李波濤腦門。
“有遺言不?”
“不要…”
“砰!”
腦漿噴了一車門。
老白聳聳肩。
“你自己說不的?!?p> 從背箱找出膠皮管,插進(jìn)油箱啯出口汽油。
呸了聲,老白把油都放了出來淋在ATV和兩具尸體上,走出二三十米,頭都沒回,把火機(jī)向后扔了出去。
黑夜升騰起橙紅色火焰。
陳默把鄭湫泓叫醒。
看著酒館門口一地的死尸鄭湫泓頭皮發(fā)麻。
陳默擋住了她眼睛。
“去柜臺后面,拿把鍬?!?p> 趁著鄭湫泓去拿鍬的功夫,陳默把幸存的礦工拖出了門。
礦工不是不想跑,而是已經(jīng)嚇麻了,人都動彈不了。
一個被人坑入來的局外人…
“砰!”
礦工歪歪斜斜倒了下去。
“你不殺他,明天就會有第二個偷雞摸狗的,后天就會有收保護(hù)費(fèi)的,下個月我就會橫尸街頭。”
老白吹散槍口的煙霧。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p> 陳默接過鄭湫泓遞來的鐵鍬:“我只是在想人埋哪兒?!?p> 老白進(jìn)了屋。
頭都沒回。
“燒了?!?
抓馬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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