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終了
“你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也不能逼你,只是之后的路,可要考慮清楚?!?p> “秀玉,不悔。”
……
月光如水,映在樹梢上,驚起幾只烏鴉。
林中的少年帶著斗笠,奔走在羊腸小道上,他手中提著兩壺清酒,在相互撞擊下,發(fā)出沉重的“咚咚”聲。
身后的樹枝沙沙作響,少年耳朵稍稍動了動,他放下手中的酒,迅速拔出腰間的箭架在長弓上。
眨眼間,箭頭穿過了遠處那人的喉嚨,少年撿起酒壺,低聲道:“能死在亂墳崗,也是便宜你了。”
有人說這世上有兩種人不懼鬼神,一種為心懷慈悲,相信萬物皆善之人,而另一種是窮兇極惡,就連惡鬼見了都要敬他三分。
花息摘下斗笠,推開那扇破爛的小門,輕聲說道:“師父,東西買回來了?!?p> “沒人看見你吧?”
“已經(jīng)解決了,這個地方一般人很少會來。”
“很好?!毙L的臉色很難看,額頭不斷流出細汗,花息急忙掀開她的后領,直接拿一壺酒澆了上去,“當下的條件只能這么處理了,幸好沒傷到骨頭,會不會是衙門的人?”
玄風咬著牙,手緊緊抓住衣袍,青筋暴起。那天湖中雖僥幸逃脫,卻不料在岸上中了一刀,如今滿城的追捕,連個藥堂都去不了,自己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她緩緩舒展了眉頭,“難說,此人身手了得,當務之急得盡快通知王爺?!?p> “那……陸錦州怎么辦?”
玄風冷笑道:“呵,急什么,要殺她的可不知我們一撥,何必給自己找麻煩?!?p> 另一邊,依據(jù)手下探子的情報,徐燾也隨即進入亂墳崗。
黑夜中,幾名捕快放緩手腳,輕輕拔出鞘中的長刀,在月色下有些晃眼。
“頭兒,快看,是小趙。”
徐燾看見了方才中箭的尸體,篤定:“有如此箭法一定是花息,應該離咱們不遠了,繼續(xù)搜?!?p> 很快,幾人便包圍了茅屋,徐燾一腳踹開小門。
“妖道,看你這次還能往哪里……走?!?p> 屋內(nèi)空空蕩蕩,有的,只是那壺沒喝完的桃花白,玄風留下張字條:陸大人,京城見。
對于這次的行動,陸錦州是勢在必得的,沒想到,還是讓玄風給跑了。
“她是讓我去京城?”
“許是隨意留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p> 不對,從劉郜龍出事,到如今玄風畏罪潛逃,都指向一個人——墨王。陸錦州知道,表面平靜的興平其實一直暗潮涌動,重要的不是玄風,而是她身后的人,此人不除,才是永久的心腹大患。
房里點著些安神香,不知道是什么原料,反正香味淡雅,倒還挺舒心的。她煩躁地揉著眉心,覺得現(xiàn)在自己是越發(fā)的像父親了。
門外許宥猶豫半會,抬起的手又不禁放下,陸錦州在里屋喊了一聲:“若有事就進來吧?!?p> “陸大人?!?p> “許公子?怎么是你,找本官何事啊?”
“大人,現(xiàn)在案子既已查清了,不知能否早些放了秀玉,我們也好……”
陸錦州沒什么耐心聽他解釋,本來抓秀玉就是為了引玄風,現(xiàn)在案子也清了,自然不用多占一間牢房,況且這書生實在磨人。
“你且?guī)ё甙?,秀玉是個好姑娘,莫要虧了她。”
“是,草民多謝大人。”
陸錦州輕輕合上桌前的書,望著許宥漸行漸遠的背影。
……
今天興平下了點小雨,街道里沒什么人,秀玉從牢里出來,也顧不得說太多,匆忙地到當鋪兌些細軟,便出了縣。
林中的小路還有些泥濘,樹上未干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秀玉撐著把油紙傘,站在竹林下,等著心愛之人。
遠處紅葉微顫,突襲一匹快馬,馬上之人手握長劍,疾馳而過。
隨著馬蹄聲漸行漸遠,秀玉瞪著眼倒在血泊之中,將油紙傘染成了紅色。
許宥躲在遠處,小聲地哭著,不敢出聲,眼見四下無人,他握緊手中的包袱,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去。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