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府
藍初程一臉憤恨。
“這個仇策,竟然連大牢都不讓我進!”
一旁的徐正勸道:“你消消氣,畢竟無詔不讓入牢,是歷代的規(guī)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p> “我知道,可是,那個宋景,五年了都不肯低頭,先帝和陛下又說了,不能對他用刑?!?p> “你也別著急,招降宋景是刑部和北鎮(zhèn)府司的事,陛下怪罪下來,耶怪不到你頭上。”
藍初程還是不甘心,畢竟要是招降成功了,就是大功一件。
這時,有人在門口道:
“大人,陛下宣您入宮!”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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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君歧看著龍淵與藍初程一臉滿意
一個是從小就跟著自己老爺子打天下的可以百分百相信的人。
一個是自己的老師。
“二位愛卿,先帝后事朕已安置妥當,諸位親王也已返回各自封地,但是,朕的兄長,卻是沒有出面,所以,朕叫兩位愛卿來,就是為了該用什么方法把皇兄叫出來。”
藍初程疑問道:“可是他不愿出來?”
“不是,哪有老子死了,兒子不愿來的?!?p> 龍淵道:“既然不是不愿,那應該是陛下害怕他是代罪之身,天下百姓詬病吧”
“正是。”
看來陛下還是沒有甘心,不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試試他和大臣。
“陛下無需擔心,臣也相信前太子殿下是無辜的,只是眾口鑠金,臣也是被逼無奈?!?p> “臣也是?!?p> 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相信自己哥哥的,君歧不免感到感動。
“好!好!兩位愛卿,若是可以還皇兄清白,朕大大有賞!”
“為陛下分憂是臣等分內之事!”
龍淵又開口道:
“陛下,前太子殿下之事,臣需要時間,臣愿立下軍令狀,三個月內查不出來,臣提頭來見!”
藍初程一臉忐忑和擔憂,萬一陛下也要求自己這樣做該怎么辦。
“好!朕記住了!三個月!兩個月三十天你查出來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三個月零一天你查出來了,你也是死罪!”
“遵旨!”
君歧自然是希望他可以完成任務,但是這么久了,還是沒有半點眉目,這讓他不由得很是擔心。
龍淵則是開始瘋狂思考。
他沒有想到君歧竟然這么有耐心,看來計劃有變,君壽不能死了,但是總要有人掉腦袋,不然,宋景得不到重用。
藍初程也在沉思著什么。
“對了,正好你們也在,給你們看個東西。”
君歧說著,拿出一本折子,是福州太守的。
二人看完,暗暗地松了口氣。
倭國聽說中原易主,本應該是附屬國的它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五千悍匪襲擊百姓,攻打城池。
“陛下,倭奴猖獗,妄圖天朝上國,反抗天兵,殺戮天民,不知禮樂教化,野蠻成性,臣請奏,請陛下派天兵,降天罰!以儆效尤!”
藍初程說道。
“陛下,藍大人所言極是,倭奴劣性難除,未經教化,不通人性,臣也請奏,請陛下出兵!”
龍淵說道。
君歧點了點頭,又道:
“不知何人可為帥?”
藍初程道:“俊侯賀習,可任主帥!”
賀習?那是老將軍了,和先帝一樣的年紀了。
“賀將軍如今年事已高,不知是非有昔日武勇。”
君歧說出的自己的擔憂,畢竟老將了,各方面都大不如前。
龍淵道:
“陛下多慮,西侯只需坐鎮(zhèn)大營,至于陷陣之將,另有人選?!?p> 三人討論良久,得出大致名單
賀習為帥,董照、盧青、莫逢春、董文、曾鴻、彭立為主將
趙山、蔣博、伍嵐、宋元、曾躍等人為副將。
“陛下,名單擬好了,明日就可以再次商議了?!?p> “不錯,商議之事就交給藍大人吧,龍愛卿主要還是要調查皇兄的冤案啊!”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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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據(jù)宮里的太監(jiān)說,陛下又要用兵了?!?p> “那你明日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爭取要拿到上沙場的機會?!?p> “是,只是父親,盧家那邊...”
“怎么?和你的發(fā)小一起上陣殺敵,這天下哪有比這更痛快的事?”
伍赤搖了搖頭,道:“非也。”
“孩兒只是擔心,害怕他擔心孩兒,導致分心,聽說那董照之前表現(xiàn)優(yōu)異,連龍丞相都在先帝面前對其夸贊?!?p> “龍淵?這你不用擔心,他不會讓董照亂來,放心,你能想到的,大人們也會想到。”
伍嵐拍了拍兒子的肩旁,道:
“你現(xiàn)在該擔心的,不是戰(zhàn)場之事,而是朝中之事?!?p> “請父親賜教!”
“幾天前蔣博在軍營里公然立威,明面上不是大事,但是也是不給兵部和陛下面子,但是陛下沒有動作,兵部也沒有半點風聲,這說明什么?”
“孩兒不知。”
“說明,蔣博是得到了誰的示意?!?p> “此話怎講?”
“蔣博不過是陛下舊日家臣,有些殊遇無可厚非,但是自漢以來,越營立威便是禁忌,可是陛下卻是毫不擔心,我覺得,這是陛下的試探?!?p> “試探什么?”
“試探我們這些將軍,到底是聽誰的話?!?p> 伍赤沉思的一會,道:
“父親,那我們明日上奏,參他一本?”
伍嵐搖了搖頭,道:“到底是個武夫,咱們不能把這話拿到明面上來講,待會我會寫密奏,直上天聽!”
“父親英明!”
“你要學的還有很多?!?p> 兒啊,須知伴君如伴虎,是福是禍,全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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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陛下,倭國天皇信!”
“念?!?p> “寄天朝皇帝,我聞天朝皇帝身嬌體弱,好似女兒之軀,特派人送名貴藥物,望天朝皇帝好生休養(yǎng),莫要操勞,近日我聞‘朕’字大好,用來自稱,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p> 念完后,朝堂上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出聲。
君歧也是黑著臉,他最恨別人說他身體的事,他是早產兒,體質不如別人,但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帝居然嘲諷他像個女人!
“陛下!倭國尋釁!望陛下舉兵討伐,以顯我朝天威!”
“陛下!臣愿為先鋒!”
“懇請陛下出兵!
“懇請陛下出兵!”
君歧看著滿臉怒氣的臣子,怒道:
“倭人欺人太甚!朕必討之!”
“眾臣聽旨!”
“臣在!”
“命俊侯為帥,董照、盧青、莫逢春、董文、曾鴻、彭立為主將,趙山、蔣博、伍嵐、宋元、曾躍等人為副將,再命西門龍率領胡兵營,此戰(zhàn),不是先帝征匈奴和突厥,不是收復失地,朕要讓世人和天下人知道,誰才是天下共主!”
“臣等領旨!”
“命你們率領七十萬大軍,兵分三路!”
“遵旨!”
君歧安排好后,看向了龍淵。
龍淵也注意到了那目光,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啟奏陛下,臣有奏!”
“說!”
龍淵走出,說道:
“關于前太子之案,臣找到了可疑的地方。”
“是什么!”
君歧很激動,果然,自己的皇兄是冤枉的。
“臣翻閱了戶部的冊子,當年東宮的財政支出一切正常,也就是說,前太子根本不可能有錢打造兵馬!”
“這也是北鎮(zhèn)府司和刑部的建議!”
君歧大叫三聲好,然后說道:
“不過皇兄定是受人污蔑,命你與刑部一起徹查此事!”
“臣遵旨!”
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前太子是冤枉的,但是陛下似乎不滿足于此,他還要找出兇手。
散了朝會,君歧立刻擺駕東宮。
“皇兄!皇兄!你的冤屈洗刷了!”
兄弟二人相擁而泣,君壽問道:
“陛下,臣的冤屈是如何洗刷的?”
“皇兄,是龍淵,他調取了當年東宮的財政支出?!?p> “什么?可是戶部的冊子是機密,看了是要掉腦袋的??!”
“無妨,只要能還皇兄清白,他怎么樣朕都可以不追究!”
君壽心里暗暗嘆了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龍淵既然敢私自翻閱戶部的記冊。
“皇兄,如今你出來了,這位子,皇弟就還給你了?!?p> “陛下不可!”
君壽趕忙叫他。
“陛下登基是先帝遺詔,不可更改,至于臣,陛下封王遠遁也好,任官輔政也好,隨意陛下處置。”
再怎么說,君歧登基是先帝的意思,這是事實,如果這時候君壽坐了,那就是有違天意。
君歧看到自己哥哥態(tài)度堅決,也沒有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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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龍淵面前是一眾美人。
“劉叔,這是何意?”
“家主,您快十九了,也該為龍家開枝散葉了。這是下人們從各處搜羅到的美人?!?p> “留下一個就夠了?!?p> 他沒有那么多精力去關心情情愛愛。
“就第一個,其他的...”
聞言,女生們都開始緊張,不知道沒有被選上是什么命運。她們就害怕被送回家,畢竟買她們的錢,可以保證她們的家人一輩子無憂無慮。
寒朝禁止人口販賣,但是允許奴婢販賣,她們已經簽了奴契,要是被送回去了,那些錢就沒有了。
“其他的就送給那些官員吧,做個順水人情?!?p> “是!”
劉管家走了,龍淵看向那個被留下來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民女沈氏?!?p> 看來是爹媽沒有起名。
“以后你就叫沈云吧,先下去吧,過段時間我會安排婚禮?!?p> 婚禮???
這位大人要娶自己?
可是,為什么?
明明自己只是被買來的,明明自己只是一個鄉(xiāng)野之人。
“大人...我不能和大人結婚...”
龍淵以為是她不愿意,于是說道: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p> “大人,我只是一個奴婢,傳出去,大人會被笑話的?!?p> “我不在乎。”
不在乎?
龍淵確實不在乎,他只需要一個可以生孩子的女人,至于名聲,如果可以讓大寒國力強盛,他并不在乎。
但是這話落到沈云耳朵里就不一樣了。
他為了自己,可以不在乎名聲?
自己真的有那么好嗎?
“行了,我還有事,你讓家里的下人帶你去客房吧?!?p> 說完,龍淵都也沒回地走了。
大軍開拔在即,他有很多事處理。
沈安被帶到客房,問道:
“劉大人,為什么家主不讓我住臥房呢?”
“夫人不必如此,叫我劉叔就行了,至于夫人的問題,想必是家主還沒有和夫人完婚,不想壞了夫人的名聲。”
沈云感到意外,她沒有想到這里的人這么友善。
那個少年,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卻會保護自己的名聲。
為什么呢?明明以前都沒有見過。
沈云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反而開始打量房間。
他一定是個大官!
至少是縣令,甚至是郡守功曹!
一個這樣的富貴人家,對自己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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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龍淵收到詔令,望皇宮里去了。
“臣龍淵拜見鳳義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君歧越看龍淵越滿意,道:
“龍愛卿,還有五日大軍就準備出發(fā)了,你可有何良策?”
“回陛下,臣覺得,此役不可操之過急,需要緩進徐行,但是,這樣無疑會大大增加國家財政,若是急功近利,有敗軍之險?!?p> “所以,臣建議,以急進緩攻,圍點打援!”
君歧點了點頭,這個方法非常好。
“不錯!咳咳..咳咳!”
君歧突然開始劇烈咳嗽。
“陛下!”
“無礙,老毛病了?!?p> “先帝的遺傳病罷了,咱們兄弟中,只有老五幸免?!?p> 龍淵明顯不知道這件事。
“陛下,此病可有醫(yī)治之法?”
“自然是有,但是不需藥物,一代代繁衍就行了?!?p> 聞言,龍淵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絕癥就行。
“臣告退了?!?p> “去吧?!?p> 龍淵走后,君歧開始擔憂。
父皇,龍淵真的值得信任嗎?
面對滔天的權勢,他真的還能保持初心嗎?
“陛下...”
來者是宋皇后。
“你怎么來了?”
宋皇后心痛不已,抱住君歧道:
“陛下,龍淵現(xiàn)在越來越過分了,不僅開始拉幫結派,還開始私自發(fā)號施令!他眼里到底還有沒有你這個陛下,有沒有大寒!”
“要是再任由他,說不定這個皇位就是他的了!”
君歧看著哭成淚人的妻子,心里也是無比心疼。
“好啦,咱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別難過,走,咱們去找悅兒他們?!?p> “好?!?p> 聽到自己兒子,宋皇后才有點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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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龍淵剛剛回到家,蔣博就來了。
“學義,找淵何事?”
蔣博喝了口茶:
“微鳴,這東征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聞言,龍淵有點詫異。
“什么意思?”
“微鳴,助我一臂之力!”
蔣博看著龍淵,眼里滿是熾熱。
“好。”
蔣博見龍淵答應,正準備感謝,門被人推開了。
“老爺,奴家來送些茶水。”
沈安說著,就把糕點端了過來。
“哎?有客人阿?奴家見過大人?!?p> 蔣博看著來人,道:
“你家奴婢?”
“未婚妻?!?p> 蔣博好像聽到什么聞所未聞的事一樣。
“你?未婚妻!”
“看不出了阿,大名鼎鼎的龍丞相也會娶老婆!”
丞相?他...是丞相???
?。?p> 龍淵沒有搭理她,對著蔣博說道:
“到時候來喝喜酒就行了,這是蔣將軍。”
沈云行了個禮。
“以后在家不許用奴稱,你是家主的夫人。”
“妾身知道了。”
沈安雖然是鄉(xiāng)野之人,但是也是會看事的,見到二人有事,準備退出去。
“你留下,正好今日商量一下婚事?!?p> 沈安回頭,商量?和自己商量?
可是....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可以發(fā)表意見。
“家主做主就好,妾身沒有意見?!?p> 雖然很感動,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龍淵見她拒絕卻不悅了起來。
這婚事自己也不會,蔣博更是一無所知。
蔣博見狀,道:
“嫂嫂,微鳴就是一塊木頭,你別理他,這婚姻之事不可馬虎,更何況是丞相的婚事?!?p> 沈安一聽,暗暗點頭。
畢竟是百官之首,這自然不可丟了臉面。
正好她家有人是干這個的。
“妾身知道了,家里有兄長當司儀,妾身這就寫信問問?!?p> 龍淵點了點頭,讓沈安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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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君歧站在大軍前,下面是七十萬虎狼之師,以及所有參與這場戰(zhàn)役的文武官員。
“諸君!倭寇猖獗,欺我同胞,占我土地!妄圖天國,倒反天罡!朕欲效仿先帝,命爾等東征異國,不破其都,誓不班師!”
“不破其都,誓不班師!”
“朕為爾等祭鸮!”
大軍出發(fā),浩浩蕩蕩向東而去。
君歧送完后,就去了養(yǎng)心殿。
“皇兄,他們出發(fā)了?!?p> “嗯,陛下,戶部的折子又來了,冀州水患,隴地地龍翻身,唉,真是天災不斷?!?p> 君歧也是傷了神,他不是心疼銀子,而是在心疼百姓。
“這事就讓戶部去頭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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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見大軍出發(fā)了,心里的計劃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只要計劃成功,宋景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入朝為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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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軍離開京師,抵達北平,也就是以前的燕王封地。
“父親,孩兒有些擔心?!?p> “擔心什么?”
賀習看著兒子,覺得擔心是沒有必要的。
“倭人狡詐,沒有道德,不通人性,是故擔心。”
賀習說道:
“為父早已知曉,已經向三軍傳了軍令,視倭人為非人,不受降卒,不活百姓,陛下要的,是血流成河?!?p> “孩兒明白了!”
是夜。
“蔣大人,有龍大人書信?!?p> 蔣博接了書信,看了起來。
“學義,此去恐需數(shù)年,淵祝君早日歸來。此外,對于倭人,切莫留下活口,倭寇之患久矣,沿海之民苦不堪言,且倭人不知人之廉恥,無人之五端,此戰(zhàn),務必先防后攻,多虛少實,倭人智短,定會疲于奔命,屆時君若攻之,如朽木遇火。假以時日,必定迎來你的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