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木就叫醒酣睡的張建軍。張建軍也顧不得再睡懶覺,立刻爬了起來,洗漱完畢之后就和方木出了旅館,到對面的小攤上吃了點早餐,然后開車就直奔頌雷公司,見到宋志東。
昨晚喝的有點多,宋志東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倒也說話算數(shù),雙方立刻完善昨晚在酒桌上簽署的合同。
等蓋好各自公章之后,張建軍又厚著臉皮用對方的傳真將合同文本發(fā)給在鵬城的華興信托,又給穆娉婷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竟然是個秘書。
她告訴張建軍,慕總?cè)パ嗑┺k事去了,這筆投資必須等慕總回來簽字才能撥款。
草!
“這女人,遲不走早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
張建軍心里暗罵一聲,嘴上卻恭維道:“慕總果然是個大忙人,辛苦啊.....那過年前她還回來嗎?”
“應(yīng)該沒問題,慕總說等你們合同期簽好后,她還要到椰城來一趟呢?!?p> “那我就在椰城等她,麻煩你告訴慕總,請她盡快來椰城,再見?!?p> 等張建軍掛掉電話,在一旁聽著的宋志東聽張建軍催促對方趕緊來椰城,就好心安慰道:
“張總,也不用這么急,合同上說半個月內(nèi)之內(nèi)你們把首付款打到我們賬戶上,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嗎?大家都急著過年哪有心思工作?過年后把款項打過來就行。”
能不急嗎?
我現(xiàn)在兜里只有十塊錢,那個姓慕的女人如果不及時將錢打過來,老子過年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但這話說出口多丟人啊,張建軍只好說咱們既然簽了合同就要盡快執(zhí)行,我也知道你們頌雷公司拿這筆資金要去投資,咱們不能擋著你發(fā)財吧?
說的宋志東很受感動,連連說你這個朋友夠義氣!
從頌雷公司回來,張建軍除了每天跑一趟銀行看華興信托是否將資金達(dá)到自己賬上,其余時間就躺在床上睡大覺。
據(jù)他說這樣節(jié)省體力可以少吃點。
又過了三天,眼看就到臘月二十八,眼看就要過年,華興那邊依然沒動靜。
而張建軍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十塊錢已經(jīng)用完了!
“方木,你身上有煙沒?”張建軍問道。
這沒飯吃可以餓一頓,但沒煙抽實在難受。
“我兩個口袋早就空空。”方木笑著將夾克口袋翻過來,里面果然啥都沒有。
“哎......”張建軍長嘆了口氣,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看來,今年過年咱們真的要喝西北風(fēng)嘍。”
到了下午,一天沒吃飯,兩人都餓的咕咕叫,就開始議論從哪里弄點錢來。
去工地搬磚?馬上就要過年,工地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乞討吧....抹不開面子。
盜竊?.....沒那手藝,被人逮住免不了一陣毒打。
“干脆,我們?nèi)尳?!臉一蒙,拿把刀,在路上隨便攔住一輛車,也能搞幾百塊。”張建軍神色很認(rèn)真,并不是說笑。
這年頭,治安混亂,攔路搶劫真不是什么新鮮事。
方木卻瞪了他一眼。
老子重生回來,還沒活夠呢,可不想挨槍子!
“算了,我還是去銀行一趟,看錢打過來沒有。”張建軍說完坐了起來。
張建軍走后,方木依舊躺在床上,繼續(xù)琢磨在怎么能搞點錢度過這幾天。
實在不行去歌廳當(dāng)個服務(wù)生,就憑哥這長相,估計沒問題吧?
方木正胡思亂想,門被敲開,就看到田霞手里提著幾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進(jìn)來。
“老板,餓了吧?湊合吃點饅頭?!碧锵驾p聲說道。
饅頭?
方木精神一振,跳下床突然想到什么,臉色變得難看,厲聲問道:“田霞,你買饅頭的錢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
“我,我沒有......”田霞趕緊把饅頭放在桌子上,急的兩手亂擺:“老板,我沒有去賣.....這錢是你來第一天給我買衣服剩下的,我一直沒花,你忘了?”
方木這才記起,第一天給了她一百塊錢,沒用完好像剩了幾塊也沒要,沒想到對方一直揣到現(xiàn)在。
“哦,對不起。”方木的臉色頓時緩和起來:“你吃了沒?”
“我吃過了。”
方木也沒客氣抓起饅頭啃起來,他看著站在一邊的田霞,苦笑道:“田霞,跟著我們是不是受苦?你看看,現(xiàn)在連個飯都沒吃的。”
“不,不,一點也不受苦,我覺得現(xiàn)在生活就挺好,雖然現(xiàn)在沒錢但心里踏實,而且,我相信你們一定會賺大錢的!”田霞一臉真誠。
“希望托你吉言?!?p> 晚上,方木吃了田霞給的一個饅頭,心里有些煩悶想出去開車兜兜風(fēng),張建軍也跟著去,不像平時老是嘻嘻哈哈,今天他顯得沉默許多。
兩人開車毫無目的亂竄,來到位于大英山附近的椰城人民公園,發(fā)現(xiàn)公園里草坪上有很多年輕人,一堆一堆,還有人打著手電在打牌,有的在大聲議論,天南地北的方言都有,頓時吸引他們注意力。
“他們在干什么?”張建軍問道。
方木搖搖頭。
“看看去。”張建軍頓時來了興趣,下車向公園里走去。
方木沒下車,雙手下意識摸了摸衣兜,才想起自己早就斷煙,只好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建軍才興沖沖走回來,嘴上還竟然叼著一支煙,笑著說道:“他們都是大學(xué)生來椰城找工作的,我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家伙足足有好幾千。這煙我還是問一個學(xué)生要的,來,你抽一口,過過癮。”
方木搖搖頭,他的煙癮還沒大到如此地步。
張建軍也沒勉強,美美吸了一口繼續(xù)說道:
“這些學(xué)生都是暫時沒錢租房子,晚上就住在這里,燕大的青華的,人大的,還有什么華科的....對了,我還碰到一個復(fù)華的,是個漂亮姑娘!”
“見到校友,你沒跟學(xué)妹拉拉近乎?”方木開玩笑道。
“嘿嘿,我倒是想,可不敢啊......我這個李鬼見到李逵,一開口準(zhǔn)露餡?!睆埥ㄜ娪悬c不好意思。
看到平時臉皮賊厚小舅竟然也有不好有意思的時候,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方木,你說怎么這么多大學(xué)生?”張建軍忍不住又問道。
“都是為了淘金夢唄”方木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