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道：“我不這么做，難道看著他們給賈珍定罪嗎？我看這個罪名也不小，若是確定了，不死就算好的了，還怎么完滿秦可卿的命數(shù)？”
趙全命人查看了賴升幾人，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眾人都滿心狐疑。
賈珍大笑道：“哈哈哈，看吧，即便你們想給老夫羅織罪名，老天爺也不會答應(yīng)。還不趕緊放了我?！?p> 看他猖狂大笑的樣子，趙全被氣的不輕，冷笑一聲，向旁邊的錦衣衛(wèi)道：“剛剛審訊時，賴升等人說的話，可有記下？”
“大人，在這里，已經(jīng)整理完畢?！币粋€書吏走上前，將手中的紙張遞過來。
見還錄了口供，警幻和可人仙子又蹙了眉頭。可人仙子抬起手，準備再次施法，警幻看見忙攔住了她，道：“若是暴露了我們，就是泄露天機，必受天罰。要毀供狀，也不是現(xiàn)在，等夜深人靜時也不遲?！?p> 聽了這話，可人仙子才作罷。
可人抱怨道：“這天規(guī)可真多，什么都不能干?！?p> 轟??！
一道驚雷在天空炸響。
可人嚇了一跳，看了警幻一眼，吐了吐舌頭。
這道驚雷很顯然是警告她的。但卻是專門針對他們這些神仙的，凡人聽不到。
神仙規(guī)矩多倒也很正常，若是神仙們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三界早就亂套了。
驚雷過后，天空中數(shù)道金光閃過，一隊身披金甲的天兵天將出現(xiàn)，他們一臉肅然，向警幻和可人仙子道：“吾等乃糾察靈官，兩位仙子在人間的一切作為皆在吾等注視之下，還望慎言慎行，莫要擾亂人間秩序，否則必緝拿爾等！天規(guī)威嚴，豈可輕辱！”
糾察靈官是獨立于天庭眾仙神之外的神仙，專管督查三界眾神、仙之仙官，以天規(guī)天條為準則，稽查三界一切神靈之言行舉止。
警幻忙行禮道：“眾位仙官恕罪，我等初下凡間，不知禮數(shù)，行為冒失，還請寬恕則個?！?p> “莫要再犯！”
空中留下這一句話，早已不見了眾糾察靈官。
可人仙子輕舒了口氣，拍了拍顫巍巍的胸脯。
警幻瞪了可人仙子一眼，道：“以后可不要亂說亂做了?！?p> 可人心有余悸，點了點頭，施法解開了賴升的禁制。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趙全已經(jīng)將供狀上的供詞簡略給賈珍說了一遍，最后道：“你家的管家和仆人都如此說，你還要如何狡辯？如今眾口一詞，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賈珍被問的愣了愣，而后繼續(xù)大喊：“我是冤枉的，你們誣陷我！”
趙全不理會他的呼號，對坐在下首的刑部尚書劉寵道：“大人，你可還有什么要問的？”
劉寵是個瘦長臉，一縷長須垂在胸口，向趙全道：“我沒要問的，大人若要用刑就用吧?！?p> 又問了大理寺和都察院兩位大人，他們也沒意見。趙全便命人給賈珍上刑。
幾個官差拿著夾棍走來。
賴升看到這夾棍，就哭著向賈珍道：“老爺，你就認了吧，也免得受皮肉之苦。你還罪不至死，頂多就是罷了你的爵位?！?p> “住嘴，你個狗奴才，若不是你，我怎么會受這種刑罰？”賈珍咬牙切齒道。
直到現(xiàn)在，他仍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處。
在賈珍驚恐的目光中，兩個官差將他手指放到了夾棍中，然后向兩邊猛地一拉。
賈珍閉上了眼睛，但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原來可人仙子又出手了。
就見她一手向前伸出，翹起蘭花指，指尖散發(fā)出白色的靈光，打在賈珍的雙手上。
此時，大堂上出現(xiàn)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兩個官差極力拉動夾棍，但賈珍卻是安安靜靜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痛苦的模樣。
無論是趙全，還是劉寵，都一臉難以置信，就連賈珍也滿眼疑惑，睜開眼看著自己的雙手。按說在這么大力量的拉扯之下，手指早就該浸出血了，怎么會完好無損呢？
場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有這么個疑問，他們都瞪大了眼睛。
趙全審訊過許多人，但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般詭異的事，道：“是不是刑具壞了，換一個再夾?！?p> 下面的官差領(lǐng)命，又取來了一套刑具，又給賈珍夾上了。
可人仙子見狀，伸出手翹起蘭花指，準備再次出手，這時大堂中兩道金光閃過，城隍和土地出現(xiàn)，土地忙上前攔道：“兩位仙子快快住手！你們干涉了人間司法，剛剛就算了，若再如此，就要泄露天機了?！?p> 天空也再次閃現(xiàn)幾個身穿金甲的糾察靈官，喝道：“剛剛已經(jīng)警告過，如何又犯！”
話音未落，一道閃電就劈向了可人仙子，可人仙子躲閃不及被劈了個正著。
轟隆一聲過后，可人仙子渾身一陣閃電噼里啪啦，片刻后，就見衣服成了焦炭，頭發(fā)凌亂，白白凈凈的一個仙子成了黑仙子。
意識到自己的模樣，她尖叫一聲，一閃身消失了。
警幻仙子臉上現(xiàn)出驚容，道：“仙君恕罪。是我沒有管好她?！?p> “再有下次，必當緝拿！”
天空中留下一句話，眾糾察靈官就消失了。
土地拄著拐杖，上前道：“小神知道兩位仙子的意思，但不能如此直接，須得做的隱秘。
現(xiàn)今不同以往了，再過三百年就將進入末法時代，天庭也將關(guān)閉天門，凡間將不許再有仙神。仙神與凡人也不可再溝通。待到五百萬年后，彌勒佛降世，天門才會重開。
現(xiàn)在三界都在嚴查泄露鬼神之事之人，若是傳出鬼怪之事來，我等都得受罰。如今，賈珍的罪行已經(jīng)很難隱瞞了，不如再想其他法子。”
對于三百年后的末法時代之事，警幻也略有耳聞。在兩千多年前，釋迦摩尼佛也在《佛說法滅盡經(jīng)》中提到過。
也聽說此次天庭之所以著急了結(jié)大量因果，也有這方面的原因，頷首道：“給兩位添麻煩了，以后不會有這種事了?！?p> 城隍和土地對視一眼，也就不再說什么。
大堂上，對賈珍的夾邢已經(jīng)奏效了，只聽他大聲呼號，鮮血從指間流出，手指已經(jīng)斷了幾根。
趙全等人這才放心下來，將剛剛的事也拋之腦后了，他喝道：“賈珍，你招是不招？”
賈珍滿臉猙獰，狀若癲狂，大喊：“天道不公，冤枉??！”
趙全一拍驚堂木，道：“來人，換刑具?！?p> 幾個錦衣衛(wèi)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木盆。
將賈珍的夾棍取掉，把他放倒在地，錦衣衛(wèi)從木盆中取出一塊人面布巾鋪在了他臉上，使他無法呼吸。
片刻后，就見賈珍呼吸越加粗重，雙腳亂蹬，已經(jīng)承受不住。錦衣衛(wèi)忙取了面巾。面巾拿掉，他便呼哧呼哧大口喘氣。
“賈珍，若還不招，還有讓你更痛苦的?！碧蒙蟼鱽碲w全的聲音。
賈珍喘息了一會兒，怒目向趙全看去。
趙全沒想到賈珍這么難纏，繼續(xù)道：“來人，換老鐵來?！?p> 一聽烙鐵兩個字，賈珍眼中露出恐懼。所謂烙鐵，就是將燒紅的烙鐵放到皮膚上，燒灼皮肉，不但疼痛，也會留下永久的疤痕。
賈珍自幼生活在公府之中，哪里受過這種折磨，一聽這名字就被嚇住了。
他咬咬牙，恨恨地道：“住手吧……我招……”